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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霁光篇·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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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轻拂,吹得桌上烛火摇晃欲灭。

俞沅之一点点握紧手中信纸,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疑惑、痛苦、失望、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情绪融合在一起,她半张着嘴巴,良久说不出一个字。

徐慕脱口而出: “你……怎会在这里?”

二王府门禁森严,外人不得擅自进入,遑论三更半夜私闯郡主寝院。

俞沅之未应,只望着他,眼眸满是憎恶。

徐慕舔了下嘴唇,忙解释道: “沅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梦到妹妹,从噩梦中惊醒,所以来这里看看……”

“为什么……”俞沅之喉咙像被厉鬼掐住,硬生生扯出这三个字,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直至踏进这道门前,她都不曾怀疑过徐慕,一丁点怀疑都没有,他不顾性命冒险救自己,为此断了一只胳膊,郡主是他一母同胞的手足,二王妃更是他的亲娘,这件事幕后黑手怎可能是徐慕?

男子移开目光,左手扣紧扶手,低声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俞沅之心中苦涩,冷笑一声再度举起微皱信纸:“那时郡主自认罪名,乍看之下此信又是她亲笔,无人会仔细辨别真伪。然而这封遗书是唯一破绽,你担心郡主以此为证,交由刑部查验,就打算把它拿走销毁,先前留下只是掩人耳目,之所以如此匆忙,是因为收到郡主苏醒,身子能动的密信。”

徐慕不晓得,是她命阿严散布假消息,特意从丰郡送信至襄京,实际上郡主并没有醒。

他也不晓得,派去的杀手一出城就已被阿严截获。

做贼心虚。

徐慕捂住腹部,呼吸急促,一张俊脸煞白无光。

“你教唆郡主劫持我离京,又在半路佯装好人相阻,你的目标根本不是我,坠崖只是意外。二王府被围,你直接动手杀了她,伪造遗书企图瞒天过海。”俞沅之茫然不解,缓缓摇头,哽咽道,“那是你亲妹妹……”

男子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盯向蜡烛,听到亲妹妹这三个字,眉头不可控地蹙起,似乎颇为抵触。

“还有你的娘,你怎下得了手……”

“我没有!”

徐慕猛地抬头,双眸猩红骇人,斩钉截铁否认。

俞沅之:“……”

凉风一点点穿透衣衫,她觉得有些冷,不愿继续停留,垂下眼睫将信纸收好,扶住门框转身欲离。

“沅儿!”世子焦急唤道,身子前倾险些摔下轮椅,痛苦地抬起左臂伸向她,“我……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我也不愿欺骗你,你相信我!”

俞沅之淡淡道:“这不重要。”

“重要!”徐慕打断她,沙哑嗓音略带哭腔,“我只是太喜欢你,不想失去你,我会对你好的,会用余下的生命爱惜你,给我一次机会,看在崖边我宁死都不肯放手的份上,看在我为了你失去一条胳膊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俞沅之强压下内心愤怒,紧抿着嘴,一字一字道:“人总该为自己所行,付出代价。”

砰一声,徐慕踉跄起身跌跪在地,慌乱挪动靠近门边,五根手指死死拽住她的裙摆:“沅妹妹!我还有……”

男子面无血色,大汗淋漓,话未说完脑袋便重重栽下,一动也不动。

俞沅之想将他扯住裙摆的手拉开,转身蹲下之际,眼前忽现一片黑雾。

徐慕趁其不备抬起左臂,飞快地击中她的后颈,令俞沅之昏厥,倒靠在他重伤的右肩上。

男子颤栗得厉害,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细密泪珠不断涌出,碎发湿漉漉地黏结。

“沅妹妹……何苦逼我呢。”

他掀起眼皮望向门外院子,眸色血红阴鸷,笑意诡秘。

屋内烛灭。

-

阿严将杀手关押,马不停蹄赶到二王府,四处寻觅,却不见俞沅之及两名随行侍卫身影。

他心中咯噔一跳,一滴冷汗顺着下巴滑落。

夜闯王府不合规矩,俞沅之答应过他,只瞧清是谁在翻找证据,离京杀手身份已然查明,是世子心腹,也就是说此案极有可能与世子有关。

阿严暗自盘算,倘若俞沅之看到进郡主院的人是世子,会否当场与之对峙,又会否遇到危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头一回双腿发软。

如果俞姑娘出了事,哪怕自己是九命猫,都不够抵!

-

俞沅之从昏沉中醒来,脖颈酸痛,四肢僵麻,身后靠着团软垫,她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脚都被布条捆住,挣脱不得。

眼前是一间小木屋,烛火通明,寂然无声,屋内仅有一床一桌一椅,干净整洁,唯一一扇窗子被几条硬木钉牢。

她隐约记起,是徐慕装晕,偷袭自己!

俞沅之以为对方伤重未有过多防备,不曾想那人竟卑鄙至此。

她叹了口气,胸口闷胀。

咯吱一声,木门从外被推开,两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推着轮椅低头入内,二话不说就将俞沅之从椅上扶起。

“你们是谁!”

妇人仿佛听不到,将她移坐在轮椅上,用细长红布蒙住眼睛,飞快地推出木屋。

除了一团红,什么都看不清,她能察觉到自己被抬上马车,路途颠簸漫长。

直至几声鸡鸣传来,她再次被挪动下车,送往一处安静院落。

红布撤下,俞沅之尝试睁眼,日光刺得她泪流不止。

与小木屋相比,这里宽敞明亮得多,窗沿摆放着精致的海棠花景,桌椅均为紫檀木制,床塌上玉枕丝被工艺上乘。

几名侍女模样的人依此端来点心、参汤、妆奁、罗裙等物,欲侍奉她更衣用膳。

俞沅之侧过脸,沉默拒绝。

徐慕缓步入殿,左手稍摆,侍女纷纷恭敬施礼退下。

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男子待门关紧,慢条斯理走近,面容依旧憔悴青白,那双眼却亢奋炽烈,犹如焰火飞腾。

他瞥向方桌,用汤匙舀起补汤,递到俞沅之唇畔,温柔道:“不烫了。”

俞沅之眉头紧皱,不理。

汤匙停留在半空中,徐慕长睫低垂,遮住眼下鸦青,轻笑道:“不喜欢就倒了它,再换新的来。”

男子走到她身后,推开一扇正对后园的窗,薄雾弥漫,树景仿如被仙气笼罩。

“你瞧,这里多么静谧,世外桃源一样。”他道。

徐慕喃喃自语,讲起昨夜如何声东击西,算计俞沅之那两位随行护卫,又是怎样调虎离山,让阿严扑了个空,将她偷运出王府,不觉窃喜。

“就差那么一点让姓严的捉住,幸好二王府我比他熟悉路,好险。”他感慨道。

若先前俞沅之还曾对世子有愧疚之情,那么现下全然烟消云散,仅剩愤怒与憎恨。

徐慕见她沉默,转身走近,左臂撑在轮椅扶手上细细打量,嘴角翘起:“沅儿,你真的好美,尤其是不理人的时候,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霍琅对你这么着迷。”

俞沅之抬眸,狠狠瞪他一眼。

徐慕掌握成拳,手腕青筋凸起,低语:“提到他,你终于有反应了。”

“既害怕真相大白,莫不如直接杀了我!”她道。

徐慕直起腰杆,眼神落在她被布条捆住的双手上,俞沅之腕伤未愈,已有血渍渗出,他的喉结轻轻滑动,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将绑布绳扣挑开。

“我说过,我从未想伤害你。”男子单膝跪地,胳膊搭在扶手上,缓慢抬起头,清秀俊颜透着病态苍白,目光灼灼道,“这里不会有人找得到,霍琅纵使将整个襄京城翻过来,都无济于事,等过一阵子风平浪静,我继承王爵,了结了他,再接你回王府,至于母妃,你放心,母妃很喜欢小孩子,我们……我们多生几个,让她看到孙辈,她会欢喜的,说不定病也能好得快些。沅儿,我说话算话,会用余下生命爱惜你,呵护你,让你做最尊贵的王妃,一生荣华。”

徐慕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她的脸颊,被俞沅之厌恶躲开。

他未在意,强撑站起,俯身欲吻她的唇……

唰——

徐慕一声闷哼,下意识捂住面颊,滑腻腥血从他指缝间缓慢流过。

俞沅之浸血的手腕哆嗦着,刀刃泛起银光,正对准男子,尤可见赤红沾染。

霍琅送她的玄色匕首,她一直带在身上。

徐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胸腔起伏不定,盯着掌心鲜血。

他的右脸霎现一道伤痕。

“你……想杀我?”徐慕眉尾微挑,眼神阴郁看向俞沅之,整个人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妄图撕碎食物,他强压满腔怒火,咬牙切齿低吼着,“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徐慕一半脸鲜血淋漓,目光阴森狠戾,俊朗五官早已扭曲变形,扑在俞沅之面前:“他可以抱你,吻你,你为什么不拿刀杀了他,啊!”

俞沅之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世子,这一幕竟让她透过男子,看到另一个人的模样。

很像,尤其是极端愤怒的时候,眼眸犹如阴曹地府的嗜血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她稳了稳神,坚决道:“宁可玉碎,绝不屈服。”

“屈服……”

徐慕喃喃重复这两个字,视线飘忽,蓦地咧嘴笑了。

他步伐踉跄,跌撞走到窗边,口中念叨着屈服,眼泪从眸中不断涌出,脊背稍显弯曲。

良久,他转过身,轻声问:“你真的了解他吗?”

俞沅之:“……”

“霍琅有告诉过你,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吗?”徐慕歪头,眼底一片死寂,“嫁我就是屈服,嫁他,心甘情愿?”

“你没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俞沅之始终不曾放下匕首。

徐慕不屑冷哼,面色狰狞道:“他才是最没有资格的人,他是我们的敌人,他不是邺国人,是恒国人,是来报仇的!”

俞沅之纹丝不动。

“爱我不好吗?”徐慕面庞浮现一抹凄惨笑意,用衣袖擦去脸上血渍,不顾她是何神情,跪地惊慌祈求着,“沅儿,试试爱我,爱我啊……”

迹似疯魔。

徐慕疯了!

-

襄京城城门处。

阿严每次呼吸都像刀刃入喉,他带人找了一夜,未果。

此时,一匹黑马越过清早浓雾,直奔进城。

阿严汗如雨下,听到马蹄声仓促回眸。

身旁有人大喊:“将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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