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察觉到了庆帝言语里的不悦,适时地流出了点温顺。
“承儒戍边也有些年头了,这身边一直缺个得力助手。”李云潜给那枚箭头装上箭身,“你府上那个侍卫,想来是有些独到的武学见解,不如派他去给承儒做个助力,也算是没有埋没人才。”
“陛下!儿臣身边,就只剩下一个谢必安了!”
终于,庆帝抬眼看向李承泽,他一眼扫过来,带了大宗师的威压,本来想站起来争执的李承泽一下子跌坐回地上,双眼震惊地看向他,那眼里的恐惧不是演出来的,是普通人面对死亡的恐惧,这让他颇有些成就感。
是时候叫这个不安分的儿子认识到双方的差距了。
“等谢必安走马上任,朕自会给你安排其他的护卫,必不会比九品高手差。”庆帝起身,信步走到放着弓箭的架子旁,“谢必安成为大宗师后,便是庆国的大宗师,你这些时日,带着庆国的财产到处瞎跑,朕还没治你的罪,如今倒来向朕讨价还价了。”
“陛下……”在庆帝面前,李承泽永远是没有反驳的权力的,哪怕他强调几句,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没人能替庆帝做主。
“就这么定了,侯公公,把这道圣旨交给宫门外的谢必安,叫他即刻启程。”
“陛下,谢必安不见到臣回到府里,怕是不会放心离去。”
“他倒是衷心,”庆帝弯弓搭箭,直指李承泽,刚磨好的箭头“嗖”地一下子擦过他的发冠,李承泽只觉得一股劲风冲着自己而来,瞬间就觉得头上轻了,发冠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上面还带着箭矢擦过的痕迹,“把这个也一起带出去给他看。”说着,自顾自地坐了回去,继续磨下一枚箭头,也不再管披头散发的李承泽。
长发披散下来后,李承泽只觉得双耳嗡鸣,谁说的话都听不清,侯公公从自己的身边捡走那顶发冠的时候好像说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感觉到了庆帝的杀意。
他不知道庆帝想让侯公公带出去的到底是他的发冠,还是他的脑袋,他不知道。
他像个木偶一样,跪下谢恩,站起来,向外走。
宫道好长啊,宫墙好高啊。
李承泽散着头发,宫道上的风阴测测的,吹乱了他的长发,路过的宫人和护卫都不敢看自己,把头埋得比平日还低,等自己走过,就急匆匆地跑走了,像是生怕和自己扯上关系或是连累了一样。
也是,自己这幅尊容,很快就会传遍宫里和京都,立刻就会有人捕风捉影,或是逃离,或是踩上一脚。
母妃……李承泽停在宫门前,却没了力气回头看,母妃也在里面,这些年他专注于和李承乾的计谋,都没怎么关心过母妃。当真面临了一次死亡威胁,这平日里清明的脑子都混沌起来了,想的都又多又杂了。
李承泽自嘲地笑了笑。
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身上带着浓浓的草药香,是吕照。吕照轻功极佳,但也跑得喘气,他看不到李承泽面色的异样,只是急忙问到:“侯公公来府里传了圣旨,说是要小谢去边疆,已经出发了,连我都没见他一面,这是怎么回事啊,殿下?殿下?!”
吕照闻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来,触碰到了李承泽的下巴,那里已经被鲜血浸湿了,李承泽身子瘫软就要倒下,他赶紧伸手想扶住他,但是怎么也捞不住人,他怀里的人好像是失去了生机的花,扑簌簌地落了下去。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