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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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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离走到覃凤娇面前,屈膝跪下,青石地砖上的凉意浸透长裙沁入她的膝盖。

她恭敬地说道:“师母仁慈,请师母救我。”

“此话何意?”

秋月离解释到:“来之前二夫人曾托付给我一瓶毒酒,如今师母若是追随老师而去,便不是我做的,也同我扯不开干系了。月离不敢担此责任。”

言下之意,她不想为游府内部的争斗背锅。

李挐云惊道:“那酒有毒?”

游家竟如此急切,要了结游大夫人性命。想起昨日在游府,他们提出要探访青峰山时,游族长面色不虞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想是那时心中已有了计较。

也难怪秋月离并未把酒留给游大夫人,而是尽数洒在了游老坟前……

想到这里,李挐云看向秋月离,神情复杂。

秋月离面色不改,只是淡淡地说道:“斯者已逝,游老是豁达的人,想必不会同我计较。”

反正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闻闻酒香也好。

没理会这些旁支末节,覃凤娇眼神定定地盯着秋月离,问:“你怎知我就是仁慈的人?”

“若师母不是仁慈的人,怎么会放任这些散布流言陷害师母的人好过,还要遂了他们的意一死了之?”

听秋月离说起城中流言,覃凤娇目光灼灼,反问道:“你们也听说过流言了,怎么你们不信?”

李挐云初闻流言时虽有疑惑,却也不太相信。看了眼站立在一侧的游孝言,他道:“游大人有乌纱在身,应当不会如此糊涂。”

似乎不意外这样的回答,游覃凤娇无奈苦笑道:“孝言品行端正,自然不是道德败坏之人。但世人都说我贪图夫君钱财权势,他逝世后,又不甘寂寞引诱继子……”

“你若贪图钱财,大可哄得游老赠于你私产后和离,你若不甘寂寞,也可在游府外养一二玉面郎君,不必在游府危险行事,且,据我所知,游大公子也五十有余了吧?”秋夫人言下之意是说游孝言太老了,不是偷情的首选。

李挐云有些语塞,此话露骨,但秋月离所言也不无道理。

顿了顿,秋月离继续说道:“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若要陷害师母与游大人,只要游家内部几位掌权人知晓就是,怎么外头的人也知晓了。”

覃凤娇冷哼一声,面带讥诮:“这些蠢货,想诬陷我与孝言,拿住把柄掌游家大权。却不知道做事利落,现在闹得满城尽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终于坐上了游家家主之位,却只能整日在府里已经焦头烂额,无能鼠辈,真是活该!”

谈到游府众人,覃凤娇的鄙夷溢于言表。

这样浓烈的情绪反而给美人注入了一缕灵魂,不再似之前那般麻木空洞,只留一副皮囊活着这世上的样子。

见此,秋月离劝道:“游老生前费尽苦心安排筹谋,是希望他走后师母还能好好活着,老师不曾因你是女子而轻视你,而是敬你爱你。若是他知道师母如今的处境,该如何心痛?为何要让这些旁人如愿,亲者痛仇者快。”

良久,直至院子里的风声也停歇了。

“我知道了。”覃凤娇脸上已多了几分释然。

她环顾一周,见众人都关切地看着她,于是温柔冲秋月离一笑,霎时间百花颜色尽失。

“方才为了救我,你衣服都脏了,随我去房中更衣吧。”

秋月离低头一看,果然衣襟处的污血都干涸了。

卧房内炭火的味道早已被风吹散,待她换上长裙,覃凤娇又从箱笼里拿出一件披风白底绿萼梅织锦披风,抖开了折痕,才为秋月离披上系好。

“晚上天冷,得穿厚实些。”

作别之时,秋月离拿出一张公主令递给覃凤娇。

“这个算作是师母赠与我披风的谢礼,你可持这张公主令去投奔嘉兰公主。师母饱读诗书,有才华在身,于公主府做女官,或是女学里教授知识,都是可以的。”

嘉兰公主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封地在海西。公主宅心仁厚,胸怀慈悲,对封地子民非常和善,还开设了慈善堂,用自己的俸禄照料无人供养的老弱妇孺。

李挐云也有所耳闻。

次日中午,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出了晋城,向南继续前行。

行至郊外,林向春策马跟上李挐云,神色诡异道:“我今日一早出去吃馄饨,听摊子上的人说,今日清晨,游家的公子叫人给堵在门口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马车里的秋月离也可以听到。

听闻与游府有关,李挐云偏过头问他:“是游家哪位公子?”

“听说是游家家主唯一的儿子。”

果然不是游孝言。

闻言,李挐云也不再紧张,只当听个热闹。

见他有些兴致,林向春继续说了下去:“堵人的是晋城中一南风馆的当红戏子,因游公子始乱终弃才来讨说法的。听闻游家家主本是要一早出门去与人宴饮的,见那戏子在府门口声泪俱下地哭诉,引来众人围观,登时气得晕了过去。”

“还有人说,游公子成婚多年,一直未有所出,此前他夫人还因此受了不少责难。谁料竟是错怪了人,啧啧。”

师母下手反击的速度可真快,手段也是戳人痛楚。

昨日登山辛苦,又周折到了晚上才回驿站。夜里梳洗过后,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只因牵挂着覃凤娇,没有睡好。

秋月离听闻这个消息,终于放下心来,在马车中沉沉睡去。

午后,一场春雨突然而至,几人在一个破庙里躲雨。

看着眼前细雨丝丝绕绕,模糊了远方,李挐云长身而立,问:“你如何有嘉兰公主的公主令?”

秋月离坦言:“离开京都时,我贴身带着两张飞龙公主的公主令,若是不细看,旁人无法分辨其中区别。而嘉兰公主仁厚,见到此令,必定不会计较。”

“若是游族长早知会有今日的情形,不知是否会后悔之前所作所为。”李挐云有些唏嘘,游家本是大族,家底渊博深厚,却因为游族长一人的贪欲,内部争权夺利,如今连累整个家族声名狼藉。

秋月离声音坚定,回道:“他当然会后悔,只是悔的是当初办事不够周全,才有了如今的困局,而不是悔自己有害人的心思。”

雨过天晴后。

一辆马车立于青峰山山脚,驾车的是一位五十余岁的清瘦男子。

“儿子愿护送母亲前往海西。”是游孝言,那位与继母传出流言的主角之一。

只不过,现在晋城里人们口口相传的又是新的流言了。

“我此前一直困于父亲的光辉之下,虽本无意于官场,但为了证明自己,还是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路。如今半生已过,也算想明白了,人生苦短,当随自己心意而行。”

“护送母亲去嘉兰公主府后,我再去求我自己的道,此乃儿的本分。”

马车掉头前往海西的方向,身后的青峰山一阵轻风掠过,树影摇曳,似在与故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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