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会说这个赌约十分愚蠢且浪费时间。”
“对于必赢的结果有什么不赌的理由?”他看向阿不思,“说吧。”
“我暂时也没想好,”老头想了一会儿后望向了天空,“那就,也满足我的一个心愿吧。”
“嗯。”他敷衍的点头,结束了这个荒谬的话题,“我们不幻影显形过去吗?”
“当然,但我们要先前往一个特定地点后幻影显形才能到达斯特林宅邸,”老者很温和,似乎早已对这样繁琐的保护措施见怪不怪,“阿曼达对于庄园的保护措施一直都很重视。”
“特定地点离这里有多远?”
“我想,如果我们是麻瓜的话……那得坐上三天三夜的火车。”
“但我们不是。”虽然早已习惯了阿不思发散性的思维,但当他在紧要关头还卖关子时,西弗勒斯还是觉得一如既往的恼火。
“没错,我们不是,这很幸运,”阿不思抖了抖袖子,露出了带满各种颜色戒指的左手,“抓住我的手臂,西弗勒斯。”
他伸出手搭上了阿不思的手臂,顷刻间,他们站在了一座可以称得上宏伟的庄园前,除开已经有些生锈的铁门,剩余的一切都无不在散发着主人的尊贵气息。
“你告诉我我们要先去中转站。”西弗勒斯看向身边的人,分不清这到底是一次捉弄还是别的。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吗?”
“对,”他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弄得有些恼火,“有什么问题吗?”
“那经过这次你就会知道了,”他再一次伸出手,示意斯内普再次抓住他的胳膊,“斯特林庄园大得需要在里面建一个火车站。”
经过又一次幻影显形后,他们终于站在了府邸的楼梯上。西弗勒斯环顾了一下周围,难得的有些被这场面震撼到了,“这么多地方,难道都是斯特林家族的吗?”
“阿曼达的父亲曾经是德国一个很有名望的商户,他攒下了很多资产,而阿曼达赚钱的本领似乎比他更厉害,所以钱越来越多,庄园越修越大。”阿不思说着,然后转过身去,“哦,看来有人来迎接我们了。”
西弗勒斯跟着他一起转过身来,看见了不远处正踱步而来的一位贵妇。
他在办公室见过斯特林夫人一次,她的谈吐和美貌都让人十分难忘。今天的阿曼达穿着一件轻盈的绿色长裙,头发很随意的在脑后盘成一个丸子,虽然是很日常的风格,却硬是被她穿出了一种刚拍完预言家日报头条的感觉。
“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院长,”她走到他俩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欢迎莅临寒舍。”
这里可一点都不像是“寒舍”,西弗勒斯在心里想。
“我们也很高兴能来到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做客,”阿不思笑眯眯的说到,“安德烈在家吗?虽然他转学去了德姆斯特朗,但我时常想起他。”
“他也在,一会儿我会让他出来,”她推开大门,带着他们进入了府内,“二位今天是因为卡米莉亚的事情而来吗?”
“没错,我们来家访一下,顺便看看她的暑假作业完成情况,”阿不思边说着,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据我所知,卡米莉亚在学校很讨教授们的喜欢呢。”
没在阿曼达脸上看见明显的骄傲,西弗勒斯感到有些许诧异,“卡米莉亚是这一届学生中的佼佼者,”他一边僵硬的夸赞,一边观察着阿曼达的神色,“在我的学院,她的成绩数一数二。”
“这可是非常高的评价啊,斯内普教授,”阿不思在一旁搭腔到,“阿曼达,你当年上学的时候西弗勒斯还没上任,所以你可能不清楚,要是让这位教授开口夸人,那可比登天都难。”
“哦,是吗?”阿曼达面部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露出的笑容也仅仅是得体的假笑,“那承蒙教授厚爱了。”
通常在教授夸赞完学生后,家长都会主动挑起话题,开始讲孩子小时候的事情或是他的优缺点,这时候作为教授,他们只需侧耳聆听,然后点头就行了。可阿曼达实在是个例外。
她没有提任何事,没有挑起任何话题,对待这次“家访”就像是完成一项必要的流程,其余的一律不放在眼里。
因为阿曼达不同常人的表现,三人罕见的陷入了沉默的尴尬中。阿不思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可否让我们去看看卡米莉亚现在在干什么呢?”
“当然,”阿曼达呷了一口茶,把瓷杯放在了杯托上,“她的房间在二楼,需要我带路吗?”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阿曼达,”阿不思看上去松了口气,“你们家太大了,我真怕在里面迷路。”
阿曼达礼貌性的笑了两声,起身向楼上走去。到二楼时,她敲了敲了走廊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卡米莉亚?”她的声音很温柔,但西弗勒斯却从中听出了些许不情愿,“教授来看你了。”
“来了。”
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了,引入他眼帘的第一个就是卡米莉亚那张瘦的已经脱相了的脸,“您们好。”她很乖巧的打招呼。
“梅林。”西弗勒斯听见了阿不思的喃喃自语。他知道他在感叹什么。事实上,他也觉得很奇怪:卡米莉亚一直都很瘦,可现在也太瘦了些。
“那我就留您二位在这里了,”阿曼达转过头看着二人说到,“午饭我已经让家养小精灵准备好了,吃完了再走吧。”
“好的,谢谢您,”阿不思向她颔首致意。见阿曼达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他才转向卡米莉亚,“我们俩可以进来吗,卡米莉亚?”
“当然可以,”她敞开了房门。
西弗勒斯和阿不思一起走进了卡米莉亚的房间,几乎在第一时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个房间过于整洁干净,而且没有任何装饰物,只保证了基本的舒适。
一个正常的十二岁小女孩应该会有很大的热情去装饰她的房间,膨胀式的彩花和彩带以及帅气的魁地奇球员海报理应贴的到处都是,这间房间更像是一个客房,而不是孩子的房间。
阿不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俯下身,温柔的询问道:“卡米莉亚,这并不是你的房间,对吗?”
卡米莉亚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就是我的房间。”她说到。
谎言。西弗勒斯尝试去看她的眼睛,可她一直低着头。
“那你平时没有装饰房间的喜好吗?”阿不思继续循循善诱,“我就是一个房间装饰爱好者,如果可以,我都想把糖果镶嵌在校长办公室的所有墙壁上。”
这倒不假。西弗勒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没有那样的爱好,”卡米莉亚耸了耸肩,“您们是来检查我的暑假作业的吗?”
阿不思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他摇了摇头,“暑假作业的事情留到开学再说。”他生硬的安慰道。
“我们是来帮助你的,卡米莉亚。”阿不思放轻了声音。
听到这句话,卡米莉亚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阿不思。
这个角度就够了。
西弗勒斯瞬间用无声咒施展了摄魂取念,可令他惊讶的是,几乎是在进入卡米莉亚大脑的一瞬间,他就被一片茫然的空白包围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可能会大脑封闭术。他立刻看向阿不思,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用摄魂取念入侵了她的大脑。几秒钟后,他瞥见了阿不思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异。
“我不需要什么帮助,教授,”卡米莉亚的声音适时响起,“我很安全。”
真正安全的人根本不会这样强调,西弗勒斯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你们家最近有出入什么客人吗,斯特林?”
卡米莉亚摇了摇头,“没有。”
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他看向阿不思,发现他正在用无声咒检测着什么。顷刻间,西弗勒斯嗅到了一缕黑魔法的气息,但只是一瞬间,它便消失了。
他顺着刚刚气息波动的地方看去,发现那里正是卡米莉亚的左手。
科尔文的话一瞬间回响在他的脑海里:“我不知道这个事情重不重要,但我发现卡米莉亚和她的哥哥戴着相同的指环……”
他立刻看向卡米莉亚,“伸出你的左手,斯特林。”
卡米莉亚很顺从的照做了,她的手指除了纤细得可怕以外,上面没有戴任何东西。
直觉驱使着他问出了问题,“斯特林,你的哥哥也在家吗?”
卡米莉亚的脸色瞬间变差了许多,“他在。”
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他继续问道,“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
是他吗?
他相信卡米莉亚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卡米莉亚的眼眶瞬间变红了,她沉默了很久后点了点头。
“当然,”她的声线颤抖得像一根刚演奏完的琴弦,“我想他一定很思念您,教授。”
阿不思适时从袍子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卡米莉亚,“我们一会儿来看你,卡米莉亚。”
“他住在阁楼里!”
卡米莉亚突然喊道。
阿不思短暂的惊讶了一下,“阁楼吗?”
“他喜欢在衣柜里,”卡米莉亚飞快的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阿不思,“他喜欢在衣柜里藏着,他喜欢和别人躲猫猫。”
阿不思消化了一下信息,然后向她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
他们离开了房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西弗勒斯清晰的听到了卡米莉亚的抽泣。
“那我们先去找安德烈?”他看向身边的老者。
“我想,若真像卡米莉亚所表述出来的那样,或许我们应该先去看看阁楼,”阿不思顿了顿,“以防安德烈做了些手脚。”
他点点头,向楼上走去。宅邸足足有六层,阁楼是六楼的一个小二层,勉强能被称作第七层。西弗勒斯走上最后一层楼梯时十分小心翼翼,以防这些年老失修的木板会突然断裂,但所幸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他打开通往阁楼的房门,引入眼帘的是一扇落地窗,以及满地的牛皮纸,有书写过的,也有空白的纸张。有的纸张上还印上了鞋印,西弗勒斯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尺寸显然不可能是卡米莉亚的。
“我想,安德烈已经来过这里了。”他闷闷的说到。
“我想也是,”阿不思叹了口气,向衣柜走去。西弗勒斯打量了一下阁楼的环境,发现大部分家具都没有蒙灰,床上的被褥也是新的,连床帘都一尘不染。
他打开了房门左侧的一个小门,一个小型盥洗室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走进去试了试水龙头:非常好用,没有一点陈旧腐朽的痕迹。
“西弗勒斯?”衣柜那边传来阿不思的呼唤。
他“嗯”了一声,走过去,看见阿不思正对着打开的衣柜出神。
“有什么问题吗?”他感到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这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柜罢了。
“这里有魔法使用的痕迹。”
阿不思说着,抬起手,按了按衣柜的内壁,那层石头隔板纹丝不动。
西弗勒斯听他这样说,也反应过来了异常之处:整个阁楼都是木质的,包括所有墙壁,地板和屋顶。为什么在衣柜内部会平白出现一层石头隔板?
阿不思齐敲了敲衣柜石头隔板,又敲了敲其他墙壁,然后说到,“这里是空心的。”
西弗勒斯用魔力检测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如此:那块石头隔板背后是空的。
“要炸开吗?”他举起了魔杖,看向阿不思。
阿不思摇了摇头,“我们还在做客,西弗勒斯。”
他听罢,放下了魔杖。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去找一下安德烈了,”阿不思关上了衣柜门,“我相信,这个房间肯定不像卡米莉亚所说的那样,是他哥哥的房间。”
肯定不是。西弗勒斯在心中附和。刚刚检查床铺的时候,他看见枕头边放了一件女士睡衣。再结合这种无灰的环境,他已经推断出了是谁住在阁楼里。
“为什么呢?”他忍不住问道,“卡米莉亚不是斯特林夫人亲生的吗?”
阿不思听到他的问题之后,还有些惊讶,“我以为你知道的,两年前的那件事情几乎人尽皆知。”
“什么事情?”
阿不思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看了好久,“你从来不听八卦吗,西弗勒斯?”
他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我不做无用的事情。”
“有时道听途说也能带来很多信息,西弗勒斯,”阿不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