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要

繁体版 简体版
大叔我要 > 别光修文物了也修修我 > 第43章 一晌贪欢

第43章 一晌贪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不能让你依靠,也不值得你喜欢。

这句不仅没安慰到闻子川,反而让他哭得更厉害了,像是要把积蓄已久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似的。

毕竟世界那么大,却没有哪个地方比程斯宙的怀里更安全,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让他停泊的港湾。

所以他贪得无厌,不舍得放手,更不愿意把他拱手让人。

疲惫,饥饿,再加上哭过了劲儿,闻子川忽然失了力气,险些摔了下去。

程斯宙把他抱到床上,俯身吻去泪水:“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如果他说“想吃”,宙哥一定会马上出门买,可他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不能浪费。

“不饿,你别走。”

“我不走,我陪着你。”

“今晚都别走好吗?”

“……好。”

闻子川不想再深究“先来后到”的问题,他爱的人此刻就在他身边,他们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一年、两年、三年……总会超过他与柳诗行在一起的大学光阴。

他可以不是他的第一个,但他想做他的最后一个。

“宙哥。”闻子川抓着他的手,摩挲着虎口处隐约的咬痕,“你是我的。”

程斯宙无奈地笑,拨弄着他的额发,又在眉心处落上一吻:“我是你的。”

他的动作充满了温情,可闻子川,却不想要这样的温情了。

他拽着程斯宙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执着别扭地亲吻他,如同沙漠渴旅遇见的不是水而是冰,急不可耐又毫无章法。

“可以了……唔,子川……!”

“不行,不许躲,我要……”

“你要干嘛?!”

“补课。”

程斯宙臊得脸都红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在这方面被人强迫过。

不过话说回来,子川到底有多介意他的过去,“补课”这个词,分明只有读书的时候才会用。

“不准闹了!什么准备都没有,会疼。”程斯宙“重振夫纲”,把他按进洁白柔软的枕头里。

“疼也得忍着,不能喊,否则让别人听到,可就坐实了。”

“有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谁上谁下看不出来么?”程斯宙不一定猛,但绝对是一,“你说说,坐实了什么?”

“坐实了闻老师私生活混乱,集训期间勾搭男人,出卖色相,图谋钱财。”

晕黄的灯光把一切都照得暧昧,半明半暗间,闻子川自嘲的神色几近魅惑。

那片火焰与浓烟再次升腾了起来,程斯宙覆上去,堵住他后面的话。

如果非要做一件什么事,才能让他从悲伤里彻底抽离,那不妨燃烧自己,为他照亮脱去樊笼的路。

“宙哥,我不怕疼。”

“……难受的话,要说。”

“那么多痛苦的事都过去了,但若因为你,我甘之如饴。”

闻子川仰起脸,呼吸之间,已是难舍难分。

他们各自掰碎了自己,只为更好地触达对方、契合彼此。他的执念溶解了他的软弱,他的心机淘换着他的往事,他的委屈撞入了他的不舍,他的坦诚包裹着他的隐忍……身心交汇于此,哪怕此刻天地翻转、河海倒悬,也了无遗憾。

程斯宙的手停在闻子川的脸侧,忍不住抚摸他好看到极致的眉骨与下颌。

闻子川想,他的手一定抚摸过无数件珍贵的传世瓷器吧,自己何德何能,能与国之瑰宝获得同样的待遇。

“宙哥,我……想要你的,手……”

他发觉自己格外享受被抚摸的感觉,诚然,他千疮百孔又支离破碎,唯有妙手如程斯宙,才会以抚摸的方式,将他拼接,让他愈合,再为他绘上恰如其分的漂亮颜色。

两人默契地拥抱彼此,在情意的驱使下共赴沉沦。

这时,门外忽然响过一阵喧闹,大概是有别的学员回来了。酒店的隔音比杨柳岸的老房子还差,脚步声、笑闹声密密匝匝,滚在天灵盖上似的。

闻子川不得不抽出三分理智,死死咬住唇,封住不该发出的声音。

程斯宙也听到了,于是慢了下来,从疾风骤雨变得润物无声。

“听说了没,木岑老师好大方啊,结课奖励里边有一套几万块的设备!”

“别做梦了!按结课成绩排名第一才能拿,你比得过他?”

“谁啊?闻子川?他挺牛的,不过不一定是第一吧?”

“看木岑老师多关照他啊,说不好早就内定了。”

说话间,又有一拨人呼朋引伴地过来,加入到聊天中。

“哎,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八卦?就牙牙呓语那事?”

“圈里面谁不知道啊,还有视频,哎哟,他和老板娘,那叫一个黏糊。”

“真的吗真的吗?你存了没,发出来看一下啊。”

“没呢,链接都被删了,人家签了第二声,这种事,公司会不管吗?”

学员们越聊越兴奋,闻子川也不说话,只是笑,他倒是很想听听,那些谣言还能被传到什么地步。

“你们说,他又不缺业务又不缺粉丝,为什么要来报班啊?”

“谁知道?都这么牛了还来跟我们抢,简直了。”

“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在木岑老师面前出风头?你记不记得,老师每次亲自示范的片段,都要喊他来搭戏,一看就关系很好。”

“……你不会想说,他连木岑老师也要勾搭吧?”

“哈哈哈,你太重口了吧!木岑老师的年纪,都能当他爸爸了。”

一群人嬉笑着,哪怕知道这些东西纯属脑补,但还是当作玩笑,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感觉到闻子川动了动,程斯宙垂眼看去,恰见他眼尾处滑落了一滴眼泪。

两人之间没有再说什么,只闭上眼睛,沉浸在彼此里,企图以对方的气息虚构出一个幻境,隔绝掉现实的残酷与冰冷。

终于,门外的对话随着脚步渐渐模糊、渐渐远去了。

“宙哥。”闻子川哑着嗓子喊他,末了的尾音带着绵柔的潮气。

“我在。”程斯宙懂他的意思,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竟然想直接把门打开,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究竟在勾搭什么人,究竟和谁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明天咱俩就双双上热搜了,配音演员与文物修复师的旷世奇恋。”

“然后我被公司开除,灯博也不要你,我们……一起流浪去。”

“就咱俩还流浪呢?这样吧,我负责流,你负责浪。”

“你负责哪个流,流氓的流吗?”

程斯宙轻声笑着,他经常被人说嘴欠话多,但关键的时候,调侃一两句不也挺好的吗?

“宙哥,你是明天回去吗?”

“嗯,一早的动车,回去之后,把家里打扫一下,然后等你。”

“你把我装进你的行李箱吧,把我也带回去。”

程斯宙知道,这是撒娇的话,子川之所以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是因为他笃定要做的事,就会全力以赴。

“子川,虽然我没有那么了解你过去的事,但我想说,对于那些出言不逊伤害你的人,你不是只有忍让这一个选择。你别这样委屈你自己。”

“我不想让木岑老师为难,更不想让你为难。”

“不是的,没有人生来就要谦让别人,你可以辩解,可以申诉,可以还击,可以抗拒一切强加给你的不公平。”

“宙哥……”

“宙哥盼你,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能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能够自在从容地做你自己。”

闻子川闭上眼,更加用力地抱住他,恨不得让骨肉嵌进骨肉,让两个人成为一个人。

被勒紧的感觉让程斯宙失神一瞬,恍惚之间,他又看见了那只白色海鸥。

他加快进度,调动着血脉与肌肉的韧性,带着闻子川一起攀爬前方的山峰。

“嗡嗡嗡——!!”

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闻子川无暇他顾,反应了半天才察觉,手机卡在了床头的缝隙里,连带着床板和墙壁一起共振。

程斯宙看他够着手臂,使不上劲,就帮他把手机掏了出来。

“是木岑。”

“别接……”

木岑老师怎么会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他请了假,木岑是同意了的。

“要挂断吗,还是打回去?”

“不了吧,我这个样子……”

闻子川连一口气都喘不匀,木岑总不会以为,他私下还在练习气音、练习表演的技巧吧?

“明天再说吧。”

“嗯。”

闻子川不想理会木岑,正如程斯宙抛下了邹亦龙他们,如此旖旎的夜晚,他们不打算再管别的人和别的事,只想专注于拥抱、亲吻和缠绵。

夜深了,两人洗完澡回来,程斯宙看着几近虚脱的闻子川进入了梦乡。

睡就睡吧,偏要一直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放,额角还抵着自己的肩膀。

这个姿势绝对算不上舒服,但子川非常执拗,像是怕他睡着之后,自己会悄悄地离开。

次日天光擦白,程斯宙就动身了,临走前,他亲了亲闻子川的侧脸:“我等你回家。”

闻子川睡眼朦胧,想起床送他,又被连哄带骗,按回了被窝。

程斯宙不想被培训班的学员们撞见,因而走得很快,否则凭他一早从闻子川的房间里出来,不知又要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电梯轿厢内,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十分荒诞滑稽,与相互喜欢的爱人见面,竟然搞得跟偷情没什么两样。

他被世俗的偏见规训至此,唯一的希望是保护好子川,不要让他再经历一遍自己所经历的痛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