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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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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孟瓀终于可以哭了。

柏穆文坐在车内,透过前车窗,看着孟瓀下了车。

她一个人拖着行李,衣服还是那天在机场等柏穆文那件,长长的套在她的身上,下摆在风中摇曳着。

单薄的一圈,往前走几步后,突然在离入口的旋转门处,停住站定几秒后,忽的转身站定。

柏穆文愣住了,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孟瓀看向这边。

十几米的距离,孟瓀愣是直勾勾的盯着车窗看了几秒。刚刚挡风的围巾,现在被她拿在手上,眼睛也慢慢被风吹红。

她知道他来了,可他没有下来,她也不知他是几时来的,下车等司机师傅帮忙拿行李那一阵儿,她就看见了那俩无比熟悉的车,透过前车窗,她克制自己不去多看,她笃定,他也来了。

他几时来的?他是有话要说?孟瓀还是忍不住的去推敲。

孟瓀犹豫的站定在了原地,她想她不应该就这样走。

这样是有遗憾的,她不是一个爱拖泥带水的人,她愿意等一下。

孟瓀就这样在冷风中站着,其实她还是期待他能下来,给她个哄骗她的答案,这事儿就搁置算了。

可他没有,他和她一样,他们都一样不会假装。

没让自己再继续多想,脚先往后迈出,她也可以全然不在意,不对嘛?

“走吧。”柏穆文谈谈挤出几字。

“不送嘛?”小邹不明白,诧异问道。

柏穆文将头撇向另一边,突然想到了她刚刚在窗外说的那句话。

她此刻应该也不想见吧…

“她看见我们了的,她不想让人送,就不送了。”

她那么聪明,能猜出来他就坐在车里……

男人觉得闷,将车窗打开后,抽起来烟,烟熏火燎的送了好几口,才觉得没意思,没有半点滋味。

“小邹,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毕业第二年就开始跟您了,差不多五年了。”

“你觉得孟瓀……”话到嘴边却觉得自己不该问。

“柏总,您想问什么?”小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说你想说的就行。”柏穆文回答。

“孟小姐,我们平常交流不多,也才打交道小半年,但平常说话做事,也是能看出来心里有个准行的人儿。其他的……真的相处不多。”

“原来也有半年了。”

“是的,你们是夏天在酒庄认识的,那天还有何浅小姐在。”

“有吗?”

“是的,那晚何浅小姐喝醉了酒,我们半路遇到了孟小姐车抛锚……”

小邹今晚的话变得特别多,就这样把柏穆文代入了回忆里。

柏穆文就这样呆呆听着,没有拒绝,也没嫌烦。

飞机是早上6点左右到的,孟瓀回老家第一件事儿就是补觉了。

睡到了下午三点才醒,醒来后发现午餐摆在桌上,孟瓀挑了两样送去微波炉加热。

这个点,外公外婆都睡完午觉出去闲逛了。

孟瓀伴随着微波炉加热的声音,在脑子里飞速运转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下一秒拾起手机,查看消息。

果然,没有自己想看到的。

外公外婆家的房子是西晒。这个点,太阳撒了些进来,孟瓀走到阳台,想多晒一点。

电话拨通,“何浅?在忙吗?”,孟瓀半倚在栏杆上。

“没有啊~好不容易能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何浅躺在床上。

“你还没起?”

“起了,还吃了早饭午饭,一顿不落”何浅躺在床上,双眼闭着。

继续道:“你说我只是回家小祝一会儿,就这般受不了时间不由自己安排,这才第一天,往后我是不会死得疯?”

“孟瓀?”何浅见自己输出一大通,不见反应。

“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何浅担忧问道。

“没有,我有事儿请你帮忙。”

“怎么了,你说。”

“你今天能去趟我家嘛,我有点东西,想请你帮我寄出去一下。”

“好,你家钥匙我还是老样子,问物业拿?”

“嗯,拜托了。”

“小事儿,我刚好缺个理由出门。”

“好,东西我稍后微信发你。”

………

何浅把门打开,按着孟瓀的微信打开衣柜,清一色男式衣物。

“全部?”

“全部,你不用动手,他们会弄,你待一会儿,帮我盯一下就行。”

“你知道了?”

“你有什么瞒着我?”

“没什么,我以为你一开始就知道。”何浅回答。

“你也觉得我像她?”孟瓀试探的问过去。

“没有,你完全不像她。”

孟瓀想起来那晚何浅说的不合适,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感知到了什么。

“中古的柜子也还他?”

“嗯,本来就和我家不搭。”

“你…上次…”何浅话到嘴边,选择收回。

“你还好嘛?”

“我…应该还好吧。”

何浅看着这段话,才意识到出事了。

大年三十,下午6点34分。

孟瓀手机显示,东西签收。

大年初一,早上7点18分,孟瓀赖床后,起了个大早。

大年初二,孟瓀这天见了许多亲戚,很欢热。

大年初三,孟瓀在家待了一整天。

大年初四,孟瓀又在家里待了一整天。

“你怎么回事儿?”孟慈难得见孟瓀窝在家。

“没怎么,这几天身体不舒服。”

“你也不是这个时间来呀。”

“我什么时候来。”孟瓀边玩手机边无意识的左划右划道。

“你初几走。”孟慈问道。

“初八,回来后想多陪外公外婆几天,你呢?”

“我下午和你张叔一起回了。”

孟瓀见怪不怪,继续玩手机,左划右划。

“好,帮我把门带上。”

门关上那刻,孟瓀立刻把手机扔掉,把被子蒙上。

初八那天,孟瓀回到家,看到门口放着柜子,原来柜子堵在门口这么大。

上班第一天,孟瓀开会,下面人谈到了3月出版要曾岑,孟瓀什么话都没说,看到投影笑了笑。

孟瓀听着他们长长的讨论,什么都没有多说。

留下一句“帮我这周约一下他。”

孟瓀那天去见曾岑时,满是忐忑,她只是想要再一次的去验证,出于嫉妒还是……

“您好,曾老师。”孟瓀语气有些强硬,绵里藏针。

“孟小姐,这次见我怎么这般不客气。”

“我只是对曾老师的违约,有些疑惑。”

“口头承诺也算承诺。”孟瓀见对方一脸淡定,附加道。

“上次见你,我就说会给你想要的,让你帮我拖到三月。”

“什么意思。”

“《睡颜》你不好奇嘛?我不是让你看见了?”

“你和柏穆文什么关系?”

“曾经的情敌?不知道算不算。”曾岑大方承认。

“你比我和他有缘些,你上次来的时候,他也来了,比你早走。”

“所以你会说我像?”

“你们只是有三分相似罢了,她很随和,而你的目的性太强。”

孟瓀听到这里,已经无需再去证实考量什么了,什么都变得不太重要了,她宁愿从他人口中探寻点蛛丝马迹,都不愿意再去质问一丝一毫。

因为那天望见的那一眼《睡颜》,她就该知晓点答案。

“我不建议别人这么评价我。你说了会给我想要的,外加世人乐意知道的。”

“我只是把画卖给他了,版权我还是有的。”

“他知道嘛?”孟瓀突然压低声音。

“孟小姐不想要吗?”

“合作愉快。”孟瓀犹豫了三秒还是伸出了手。

“我能问一点问题吗?”孟瓀神经松懈下来。

“乐意解答。”

“你是出于报复吗?”

“怎么算呢?《睡颜》一直都值得被看见。”

“那这么些年……怎么……”

“怎么就让你捡了便宜?”

“嗯。”

“你和画有缘吧,天意如此。”

“她呢?是走了嘛?”

“嗯,她走了。”

…………

后来曾岑自述了许多,后来孟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将自己疑惑以及愤怒,不带一丝颜色的归纳到了杂志上的文字介绍。

3月杂志发刊的前一晚,孟瓀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报复。

总之像是大石,重重的压在她身上许久了,她驮着向前,再迈一步,就可以卸下了。孟瓀却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那一季的期刊,卖得很好,在艺术圈引起了小小轰动。很多人赞叹编辑不仅会选材,文字功底了得,将一幅画背后的故事娓娓道给世人。

孟瓀那一战,悄悄的给柏穆文暗室里的几幅画悄悄增加了身价。

她不在意这些,就当自己用了点手段,赎了待在自己家的中古柜,她可不想白拿。

后来孟瓀再也没有见过柏穆文,她重重的报复他接到了嘛?她让众人知道原来他才是感情的输家?

那一年孟瓀的心血被业内的投资人看见,孟瓀毫不犹豫的接住了跳板。

那一年她的整个杂志社被纳入了H·LO时尚杂志旗下的某系列,自己也跳槽到了其司策划编辑的位置。

孟瓀也由此飞往了更南的国家。

那个城市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天气。

每日的日光浴,让孟瓀懒惰不了一点,也消极不了一点。

那一年孟瓀像是得到了一种新的活法。

白天上完班,晚上有个乐趣就是喜欢到人群中去。

那里燃不完的热夏,让孟瓀有喝不完的酒和出不完的汗水。

她整个人随着温度,洋溢着笑容,灼烧着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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