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存本来就是丑陋的 ——斯蒂芬·金《纳粹高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浑浑噩噩。
直到杨韦一那句“离我远些”才将我混沌不清的神志惊醒。
我错愕地抬头望向他。然后猛然想起我与春姨一路接触,恐怕身上早已染了病。“抱歉,我会离大家远些的。”我急忙道。
“这倒不必。”磊叔摆了摆手。
他的声音终于不再向先前那般句句诛心,我感觉如逢大赦。
“谢谢,多谢。”我的声音依旧颤抖,有些模糊。
又一次所有人陷入沉默,只有火肆无忌惮地燃烧着,时而发出“噼啪”的爆鸣声
“少了一个人,我觉得咱们有必要重新分配一下任务。”许久张其文武打破了寂静。
“以前春姨的活我可以干。”我回道。如今的我害怕被大家抛弃,因此我必须主动做出一些牺牲。
“你弱不禁风的就少去帮倒忙了,还是待在这里煮你的水吧。”杨韦一不屑的扫了我一眼,我忙闭上嘴不再出声。
太阳拖着长长的尾巴,流星般划向海底去了,天便又一次暗沉下来,我却仍坐在火边。
今日我和杨韦一换了守火的时间,现在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布帛撕裂般的燃烧声尽数灌入我的耳朵,可我的脑海里只剩现在正躺在海边任冷风吹着的春姨。我只觉那撕扯的并不是布帛,却是我的肝肠,寸断之际,一滴滴落下血来。
泪水砸在嚣张的火焰上,火依旧嚣张,宛如那件盖在春姨额头上的湿冷衣服,杯水车薪。
无声又神秘莫测的黑夜里,只剩彷徨。
呆愣许久,我叉起一把松枝,塞进燃烧的小炉里。火舌向上窜了几寸。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用手轻抚我的背,我一惊,急忙回头,便看见磊叔那张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的脸。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他轻叹一声:“别难过了,可怜的孩子。”他那沉闷的声音竟生出几分温和,宛如一位慈祥的老者。泪水又一次涌出眼眶,我试着笑,竭力上扬着嘴角。我想我那时定是难看极了“谢谢您。”我道了声谢,然后便将头狠狠扭向一旁,抬手迅速抹去快要落下的泪。
火在身后一寸寸撕开黑夜。身下是冰冷的地。与刚来到这里时一样,可如今却少了春姨那双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