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两部电影,时间来到下午六点,正巧,乔雩溪安排佣人去购买的裤子也到了。
楼一树将裤子穿上,这才下楼与乔母有了第一次的交流。
乔母坐在沙发上跟花花玩玩具,她的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浅淡痕迹,但这却让她的气质只增不减。
“伯母,抱歉。”虽然没有裤子不是楼一树的错,但他仍旧为自己的不礼貌道歉,“花花给您添麻烦了。”
乔母只是对楼一树温和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花花很乖很聪明,跟她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打什么歪主意,之前她只见过楼青台一面,她当时觉得楼青台太沉默,还有些忧心,不过乔雩溪喜欢,她便爱屋及乌,倒是楼一树今日这番言行举止让她彻底改观了,没有人不喜欢懂礼貌的孩子。
可能……还有花花的作用吧。
“现在离晚饭还早,太阳快落山了,雩溪你带一树去后山瞭望台看看日落。”
乔雩溪刚刚下楼拿饭的时候,特意叮嘱她叫楼一树这个名字。
问他为什么,乔雩溪也说不知道,只是说楼一树有点排斥楼青台这个旧名,多次跟他强调自己叫楼一树,不叫楼青台。
乔雩溪听见母亲这么说,还没等楼一树反应,立马就拉起他的手往玄关走去,嘴里急切道:“那我们得快点去,晚点就赶不上了。”
关门前还不忘给妈妈竖了个大拇指。
知子莫若母,乔母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权当回应。
乔家后山建了个瞭望台,瞭望台使用了最原始的木质结构,一层一层的阶梯环绕而上,用粗壮的树干作为支撑,树干上还有藤蔓缠绕,在这绿草绿叶的后山上,这座建筑意外的和谐。
乔雩溪带着楼一树爬到最高点,那个位置是观看日落的最佳地点。
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乔雩溪放开楼一树的手,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欸——”
楼一树还没有回话,乔雩溪就急匆匆地从瞭望台上下来,撒开腿狂奔进自家的花室。
“现在哪种花长得最好?”乔雩溪一进门就抓着园丁问道。
园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懵,呆呆地说道:“月季,郁金香都挺好的。”
“玫瑰,我要玫瑰,玫瑰在哪?”乔雩溪太着急,说话逻辑变得前言不搭后语。
好在园丁知道自家少爷将心上人带了回来,他立马明白了少爷的用意,带着他去到现在长势最好的玫瑰园。
“少爷,我帮你摘。”园丁准备带上手套。
可乔雩溪一分钟也等不及,直接上前钻进草莓园,将最大最鲜艳的玫瑰摘下来。
就怕晚了一秒。
另一边,楼一树看到太阳一点点地下坠,心里也万分着急,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每两秒就要回头看一眼乔雩溪离开的方向。
太阳啊,你慢一点吧,你再等等他。
没有乔雩溪在身边,他找不到看这场日落的意义。
终于,在夕阳印在脸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乔雩溪向他奔来的身影。
乔雩溪从瞭望台底下向上爬,楼一树向下走,他们俩终于赶上了这场日落。
“你跑哪儿去了。”楼一树小声嗔道。
可就在下一个眨眼间,一束玫瑰捧在他的眼前。
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每一支都是玫瑰园里开得最鲜艳的。
乔雩溪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他开怀大笑起来时有种反差的少年气,“送给你。”
楼一树将花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微风一吹,他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你喜欢吗?”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这话乔雩溪只在心里默默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他和楼一树还有很多时间。
他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那你最喜欢什么花?”乔雩溪问。
楼一树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轻轻开口道:“玫瑰,红玫瑰。”
你送的就是我最喜欢的。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支?”乔雩溪坐在楼一树的旁边,两人边看夕阳边对话。
楼一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去的道理?”
“我给你这么多支,要回一支很过分吗?”乔雩溪顿觉好笑,他侧过头跟楼一树对视着。
按理说,两个人只要对视超过三秒,总有一方会不好意思地避开视线。
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
“当然过分。”楼一树不满道,“谁知道你又要送给谁。”
“你还要管我送给谁呀?”乔雩溪笑眯眯地挑逗楼一树,“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楼一树瞪大了双眼,他那双有些锐利的眼睛瞬间圆溜溜的,就像一只震惊的猫,“什么吃醋?谁要吃你的醋。”
以前都是楼一树这样逗乔雩溪,如今竟是反了过来。
乔雩溪也不愿把人逼得太急,逼急了咬他一口跑掉就不好了。
“就当你送我的不行吗?我哪有其他人可以送啊。”
听了这话,楼一树才不情不愿地从一捧玫瑰里挑出一朵最小的,递给乔雩溪。
乔雩溪将玫瑰花收起来,又转过头去看日落。
等他的这朵玫瑰花凋谢了,他就知道,他该重新送楼一树一束更加新鲜的花朵了。
太阳渐渐西下,金色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他们看着这漂亮的景色,没有再说话,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乔母掐着时间,让佣人来喊他们回去吃饭。
楼一树抱着玫瑰花,进门时还有些小羞耻,乔母倒是大方多了,赶紧从储物柜里拿了一个花瓶,让楼一树放进去。
她看着那一点包装都没有的花束,有点嫌弃。
他偷偷用手机给乔雩溪发信息。
[你就这么送花?园丁没有给你包一下吗?]
乔雩溪没有回复,她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楼一树身后走,楼一树就是去给花瓶换个水,他都要凑到他跟前。
乔母扶了扶额,她算是知道乔雩溪遗传他爸什么了。
乔父今晚加班,乔母便带着他们先用饭。
楼一树用餐过程中姿态端庄又很自然,他将食物放进嘴里就不会开口说话,看上去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养。
楼一树是个成年人,有自制力,可花花的用餐却也格外规范,明明才六岁左右,吃饭却不吵不闹,甚至不挑食。
几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晚饭,乔雩溪这时才来得及看一眼手机。
只是乔母的信息他还没来得及看,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经纪人将他给的加班费退了回来,却没有说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