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沈默抽签抽到第一位,占据了关键位置,他用一个技能将所有人秒杀了。
“我可以用叶子吹出曲子。”
这可无关于职业,毕竟唱歌的可不要求要用树叶吹曲子。
众人都起哄让沈默吹一段,但沈默只是定定地站在那,并没有表态,而是看向距离他一个身位的楼一树,问道:“你想听吗?”
“嗯?我吗?”楼一树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得到沈默的点头,落落大方的回应,“想呀!”
乔雩溪在楼一树旁边看着他们的互动,眉头紧锁,看向沈默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就这么一顿操作,沈默对楼一树的特别对待直接就放在明面上了。
众人脸色各异,弹幕纯纯看热闹:
【楼一树想听你才吹是吧?】
【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qwq】
【乔雩溪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
【只有我是真的好奇沈默能用叶子吹曲子吗?】
“好。”
沈默随手将一枚叶子摘了下来,将半边叶子稍折,放在唇瓣之间,微微吹气。
“哔——”一声音调从他口中传来。
沈默又吹了几口,将音调确定后,其他嘉宾和观众都在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四周寂静无声。
只见沈默微微吸了口气,一段流畅的欢快的音律传出,好像少年在阳光下奔跑,不知道在追逐着什么,可能是蝴蝶,也可能是某种温暖,但这股欢快的背后,却隐隐地夹着某种绝望,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泡影,戳破后只剩一片黑暗。
【不要乱用你的绝対音感啊喂!】
【啊啊啊啊啊!我最喜欢的一首歌QAQ】
【沈默的成名作《烟雨楼台》,不会有人没听过吧?】
【循环了一千遍,再听也是会感动的曲子,沈默这臭性格能在娱乐圈混下去,靠的可全是实力啊。】
【所以这首歌为什么叫烟雨楼台?老实说感觉歌名和曲子不太契合呢。】
【楼上你这个问题早八百年就有人问过了,沈默的回答是,没有回答。】
【没人能从沈默嘴里翘出任何信息哈哈哈。】
叶子能吹出来的音调其实很少,但这首歌厉害之处正在于此,简单的调调却充满着丰沛的情绪。
——
“你好厉害欸!竟然能用叶子吹出来。”
突然闯进视野的小少爷给他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与对方近距离接触,他这人嘴笨,有时一年到头都说不上两句话,而且身为暗卫,能被小少爷吓到也是够糟糕的。
小少爷不在意他有没有回应,反而直接坐在他的旁边,挑起话题:“叫什么名字呀?”
“嗯?”
他有点紧张,长期不开口的嗓子带着几分沙哑。
“你的曲子呀~叫什么名字呀?”
“没有……名字。”就跟他一样,没有名字。
“那起个名字呀!”
他没回应,小少爷嘴巴却不停:“而且这曲子也太难过了吧…我在底下温书时听到,都要哭啦。”
刚刚被小少爷吓到,才发现自己在房顶上蹲守的暗卫——天塌了!!!
“你怎么上来的!”暗卫震惊,暗卫对着10岁的小孩,说了近三月来最长的一句话,“从窗户上来的?天窗?还是长梯?”
无论哪种都很危险!说完,还没等小少爷反应,他就将小崽子提溜起来,安全下了地,并且跟夫人和老爷“告了状”,以确保少爷不会再跑到房顶上去。
但其实这个暗卫也才15,6岁。
小少爷渐渐长成少爷,脸蛋逐渐长开,渐渐有了以后那京城第一美郎君的模样。
一天,他闲来无事,又听到暗卫吹奏那曲子,学了几年武功的他,很轻松地就翻身上了屋顶。
“现在有名字了吗?”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沙沙的,喉结也变得明显起来。
“没有名字。”暗卫沉沉道,也不知道要取什么名字,随便取一个也是闹笑话。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没有名字。”
一模一样的回答,令人乏味,可少爷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热情。
“那我怎么喊你?”
“不…”
你无需喊我,你是主人家,我的职责就是誓死追随你保护你,你不必把我记在心上。他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说不出来那么多。
但少爷显然没把他的拒绝听进耳朵里,反而乐呵呵地跟他商量:“你都在我房顶呆了六年了,都不怎么说话。嗯……那叫你阿默吧,好不好?”
少年眼睛如墨宝般黑亮,眼神里透着极致真诚,是真的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这也是他第一次“有选择”。
暗卫对视两秒就慌乱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只是嗓子里憋半天发出了一声。
“嗯。”
少爷的话很多,从天聊到地,从古聊到今,甚至开始聊未来。
“你以后要不要去当个琴师?”
“你连叶子都吹得,怎的古琴碰不得?”
阿默听他说了半天,黄昏渐渐降临,才揉搓着手心的汗,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首曲子…怎么样?”
少爷十岁那年说温习时听着想哭,他就改了点。
可他的回答还是:
“你吹得太难过了,就算阿默想要吹得快乐些,还是很难过。”
——
沈默有绝对音感,只要一听他就知道这个音是什么调,他只吹奏了一小段,便停了下来。
“好好听!!”苏儿也算是半个歌手,他顿时闪起了星星眼。
其他嘉宾也捧场地鼓起了掌,但楼一树眼睫微垂,嘴角平直,他有啥情绪都写在脸上,教人不注意都难。
“怎么了?”沈默问,他的语气中含着生涩,紧张。
“叫什么名字呀?”稚嫩的回忆与眼前青年温润的嗓音重叠起来,这是他问的第三遍。
这一次他听懂了,沈默听懂了少爷在问什么。
“烟雨楼台。”就像他一样,他现在也有了名字。
“嗯?!”楼一树有点惊讶,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他名叫楼一树,字烟雨,而这首歌又那么碰巧,叫烟雨楼台。
“怎么了?”
乔雩溪也发现了楼一树的异样,问了一句。
“哈哈,没有啦。”他笑得灿烂,砖头跟乔雩溪随口解释了下自己刚刚的异常。
“就是觉得刚刚这首歌太难过了,我都要哭了。”
一声巨大的钟声在沈默的脑海中轰鸣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掌握在了手心,这不疼,只是有些奇怪的闷。
迷迷蒙蒙的,沈默看着背对着他的楼一树,眼前浮现的却是长发飘飘,存在他记忆中的浊世佳公子。
他今天穿的格外华丽。
“阿默是不是没逛过集市?”
“好不容易来趟江南,你去看看~”
“你去看看,不用担心我,我等等跟陛下在一起呢,他身边那么多侍卫,我不会出事的,放心。”
丧钟还在脑子里回响着,这毛病他自记事起就偶尔会犯,但从未像今天如此严重过。
“沈默你怎么了?沈默!”
清亮的声线将钟声尽数打散,他的视线渐渐明晰,眼前那长发的青年渐渐消散,渐渐化成楼一树焦急的模样,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永远清明的眼睛。
他就算是短发也很漂亮,一如既往,沈默第一次见楼一树就这么觉得。
忠诚的暗卫还是等到了他的主子。
“没事。”沈默嘴角微微勾起,但是他成天成天都一副面瘫脸,所以现在他笑起来就像是个木偶假人,有点渗人。
【啊?啊??啊!!!沉默哥你在笑吗?】
【母猪会爬树了,沈默会微笑了。】
【我的老天奶啊,楼一树给我沉默哥调成啥样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沈哥,你还是别笑了。”苏儿搓搓自己的手臂,演绎着被“冷”到了的情景,把众人逗得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