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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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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塔为了切断林讷行和外部的联系,便将林讷行的神识暂时封禁,是以方才林讷行才会失去意识。

林讷行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处在魔域之中。奇怪的是,虽然环境相同,她现在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魑魅依然对她投来觊觎的目光,却不知因为什么而始终不敢靠近。

她感觉到神魂中有一股模糊的牵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这种牵引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略一迟疑,便顺着这股牵引,朝着魔域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原本漆黑且崎岖的石柱逐渐变得玉白光滑,表面泛起莹润的光泽,越来越像某种巨型的骨头。林讷行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却又不敢确定,只能跟随那股牵引继续前行。

最终,林讷行在一处高大的神塔面前站定。正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所见到的那座神塔。

她心中满是疑惑,不知这座神塔为何会出现在魔域深处。却见,神塔中浮现出一本册子——似乎是她小时候捡到的那本。册子悬浮于她的身前,林讷行伸手将其接过,册子却在她的掌心化作一卷玄玉简。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渐渐有些不安。她望向神塔,却有一种极强的威势震慑着她,使她无法仰头去看神塔的顶端。那股威势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林讷行心下骇然,不得不听从其指引,缓缓打开玄玉简。她的目光在文字上停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字句仿佛一把利刃,将她的过去未来狠狠割裂。

只见,玄玉简中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落霞山暮云镇青溪村,林讷行……父母双亡,得朱雀令信……邪修夺令,雀火灼魂……遇险逢仙,入凌霄宗……令信融合,灵根受损……杀沈谦语,得补天神石……

玄玉简中的字句,林讷行渐渐地看不清了,因为泪水早就将她的视野模糊。但这并未结束。玄玉简中的文字依然一个个地如钉子一般打在她的神魂之上,让她即使不看不想,也只能被迫接受。

灵根重塑,天命攸归……四令齐聚,屠尽仙盟……打开魔域封禁,连结天外……

但在林讷行的心中,这文字逐渐扭曲、融合,只化作一个狰狞的大字——“死”。

她浑身颤抖,猛地将玄玉简甩了出去。玄玉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神塔之上。

然而,玄玉简并未碎裂,反而在空中化作无数条刻满符文的黑色锁链,迅速缠绕住林讷行的四肢和躯干,将她牢牢束缚。

林讷行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愤怒与绝望,却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脱。痛苦与无助交织在一起,令她几乎无法站立。她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沈谦语稳固住林讷行的神魂之后,就立马御剑带着她赶往离这里最近的天机阁求助。

虽然他自己也是满身疲累,却只能依靠乾元锅和回灵丹强撑着,一刻也不停地御剑飞行。

途中,林讷行竟在昏迷中流下泪来,神情中尽是痛苦之色。沈谦语见状,心中越发焦急,不由得再次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一个时辰后,天机阁山门之下。

沈谦语抱着林讷行,找到守山弟子,急切道:“在下凌霄宗沈谦语,因师妹林讷行在魔域遭遇魑魅侵袭,特来贵宗求助,还望贵宗施以援手,来日必当重谢。”

守山弟子见两人的模样都有些狼狈,验明二人身份便立刻向执事长老禀报。在得到长老肯定的回复后,立刻就带着二人来到了客院。

沈谦语将林讷行轻轻放在床上,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不多时,就有一人身着长老服饰,携一名医修弟子匆匆赶来。

沈谦语见是长老亲自前来,连忙恭敬行礼,随后简要说明了林讷行的情况。

长老名为木平,听闻情况紧急,进入客舍便立刻为林讷行查探起来。他一边仔细察看,一边听沈谦语讲述事情经过。然而,将林讷行的情况越是察看得仔细,木平的神色就越是复杂。

片刻后,木平缓缓道:“她并非被魑魅侵袭,而是在渡心魔劫。”

沈谦语闻言一惊,急忙问道:“阿行她才筑基修为,怎么可能会渡心魔劫?”

木平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听你所言,她应该是在离开魔域不久后便进入了渡劫状态。魔域虽说是心魔诞生之地,但我也从未听说过有修士这么快就渡劫的。”

沈谦语虽然不解,却也无法反驳,只得问道:“可有办法能帮助师妹渡过此劫?”

木平道:“你当时以玉珏护住她的神魂,已是做到了极致。心魔之劫,只能由修士自渡。”沉吟一会,他又叹了口气道,“你这师妹身上还不只这一处情况有异。”

沈谦语心中一沉,肃然拱手道:“还请木长老明示。”

木平却是不答。

沈谦语镇定下来,恭敬道:“木长老,若有什么我能做的,还请长老指教。”

木平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口道:“你什么都愿意做?”

沈谦语决然道:“只要能救师妹。”

木平于是道:“守着她便是。该怎么做,看你自己。她若成功渡过此劫,等她醒了,再让弟子来找我。”说完,他便带着医修弟子离开了。

木长老离开后不久,林讷行的身体就开始发起烫来,体内似有一股炽热灵火正在涌动。若不及时压制,恐怕会真的引来烈火,将她的身体与神魂都焚个干净。

沈谦语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却别无他法,只能运转灵力,试图以自身的灵力调和林讷行体内的炽热。

过了许久,林讷行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泪痕糊满了她的脸颊,但此时她的脸上只剩下了冷漠。她低声道:“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她的话一出,周围骤然狂风席卷,阵阵呼啸声似鬼魅低吟,令人不寒而栗。

那股慑人的威势猛然向林讷行袭来,让她的神魂顿时一痛。但她只是皱了皱眉,就漠然道:“我说过,修仙之路原非我所愿,长生亦非我所求,你就算想要强迫我又如何?”

她冷笑一声,眼里却无悲无喜,接着道:“这命,现在我就可以还给你。你若要拿,就拿去吧。”

周围的呼啸霎时更甚。

她沉默了一阵,平静道:“沈谦语?你要用他来威胁我吗?”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就算你杀了他又如何?你有本事就去杀好了,我的命自会赔给他的。”

她嗤笑一声,讥讽道:“方才差点被你骗过去,原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何不卸下伪装,露出你的真实面目来?”

周围的呼啸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复又有温和的风声围绕在林讷行的身边。

林讷行的声音陡然提高,愤怒道:“别再伪装了,真是令人作呕!”她的眼中燃起怒火,声音冰冷而尖锐,“什么真仙?不过是区区蝼蚁,连真容也不敢露出来的小人,也敢妄想跟天神比肩吗?”

听到她的回答,锁链上的符文猝然亮起,开始侵蚀她的神识。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使她不禁痛呼出声。

她强撑着一口气,将手指深深嵌入湿润血腥的泥土里,背部拱起,欲挣脱那无形的威压。然而,她此时的修为终究太弱,整个人立时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摁进湿泥里,让她动弹不得。

但林讷行也无法晕过去,只能承受着难忍的疼痛,每一缕神识都无时无刻不在被猛烈撕扯着。

威压撤去时,林讷行已是筋疲力尽,无法动作。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不由得想起了那座小山村,那片梨树湾,那间茅草屋,那屋里的父亲,母亲,还有大黄。她仿佛又变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那是她还没有得到朱雀令信的时候。

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朱雀到底是不是因为看她可怜才给了她神兽令信。后来的经历又让她怨恨一切,怨恨是自己得到了令信。再到后来,她没有怨了,遇到一个朋友,却发现正是她厄运的起因。

造化弄人,这四个字说的真对。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在人好不容易挣脱泥淖的时候,毫不留情地给予他当头一棒,甚或是致命一击。仿佛他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挣扎,都只是为了在希望初现时,被命运又无情地碾碎。

如今有人告诉她,她有爱了。还没待她将之捂热,就又有人告诉她,她得来的一切都是被安排的。甚至,她还会在以后伤害他,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什么邪祟之物,也敢妄称真仙!他也配?光是他的所言所为,便可得知外界的所谓真仙都是群什么妖邪。他妄图以她为引,将外界的牛鬼蛇神都放进来,真是痴心妄想。

天不运行以规则难为天,人不抗命则无以为人,岂可任他人随意摆布而毫不作为!既然灵力为祭不够,那她就以神魂为祭。

极致的情绪发泄后是极致的冷静。林讷行心如止水,只余神魂作笔,书写苍生:若是神祇有灵,便以我神魂为祭,将这恶心东西驱逐出此界。

随着林讷行的神魂泛起点点金红光芒,霎时间,原本还在魔域中游荡的魑魅都停下动作,直向林讷行的位置靠拢。

此刻,却终于听到风中传来林讷行口中“真仙”的怒吼:“疯了!真是疯了!我已允诺让你仙途顺畅,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魑魅虽然凶恶,却也是真正的神祇血肉精气所化,让他不得不畏惧。

他原本看林讷行虽然灵根有异,但不过还是个筑基修士,只以为好掌控,却不想她竟从何处习得如此祭炼之法,若是不赶快离开,恐怕还真有可能会在阴沟里翻船。

幻境的钩织者被迫离开,林讷行的魂祭也没有了对象,便从幻境中脱离出来。

林讷行终于醒来,睁眼却见沈谦语面覆冷霜,安静地闭眼坐在她身前。他的双手还维持着给她传送灵力的姿势,整个人却仿若一尊冰雕,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她的心脏猛地一紧,呼吸也随之停滞。

她的唇角泛起苦涩,颤抖着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触到的却是清冷的寒意。她轻声唤道:“阿语,阿语,你醒醒?你快醒来呀,阿行回来了,你不看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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