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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部队家属院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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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笼着营地,军号声就穿透了薄雾。

苏晚迷迷糊糊支起半边身子,发丝软软地垂在睡衣上,睫毛还沾着惺忪的睡意。

肩头忽然一暖。

“再睡会。”陆远川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晨起特有的哑。

他手臂一揽就把人圈回被窝,顺手掖被角的动作行云流水。

苏晚在他怀里蹭了蹭,转眼又睡着了。

火车上的几天,苏晚睡得断断续续,总是不安稳。

直到昨晚,终于躺在了驻地家属院的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连清晨的军号声都不能把她吵醒。

她睡得太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陆远川望着妻子渐渐平稳的呼吸,眼底不自觉地漫上温柔。

他悄悄起身,利落地换上军装,临走前又折回床边,替安安掖了掖被角。

小丫头缩在土炕角落,脸蛋红红的,整个人都陷在碎花枕头里。

外头军号吹得震天响,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灶膛里的柴火哔剥作响,铁锅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

晨光里,陆远川正在院中做康复训练。

他每个动作都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什么神圣仪式。

伤腿的隐痛还在,但已经拦不住他了。

东屋传来窸窣的响动。

陆远川推门进去时,三个男孩正揉着眼睛坐起身。

东屋虽然没砌土炕,却也不见半分寒意。

原来这屋子与厨房的大土灶共用一堵火墙——每当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时,热流便顺着青砖砌就的烟道汩汩流淌,将整面墙壁都烘得暖融融的。

陆远川睡前亲自检查火墙温度。

他宽厚的手掌贴着砖面缓缓移动,像在检阅自己的兵。

若是觉得不够热,便往灶膛里再添两把松木柴。

那松脂燃烧时特有的清香,会顺着火墙的缝隙悄悄渗进屋里,连晾在铁丝上的棉袜都染上淡淡的松木香。

三个男孩的小床紧挨着火墙摆放,因此并不怕冻着孩子。

“能自己穿吗?”他先把叠得方方正正的衣服递给大娃和陆睿,又蹲下来给二娃系扣子。

小男孩的衣领歪歪扭扭的,被他手指一勾就服服帖帖。

洗漱完,四个身影在晨雾里绕着院子慢跑。

陆远川特意压着步子,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二娃跑得脸蛋通红,却抿着嘴一声不吭。

晨跑结束,四个身影慢悠悠晃向食堂。

陆远川一边走一边指:“那边是训练场,拐角是供销社。”

三个小脑袋齐刷刷跟着他手指转,像一排小向日葵。

陆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有些连大人都要想一想才能答上来。

陆远川揉揉他脑袋,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清晨的营区小路上,几个挎着菜篮的军属突然停住脚步。

向来不苟言笑的陆团长,此刻左手牵着蹦蹦跳跳的二娃,右手搭在大娃肩上,身旁还跟着个像模像样的小陆睿。

最稀奇的是,他看每个孩子的眼神都一般温柔。

“瞧瞧,”买菜的大娘用手肘碰碰同伴,压低了声音,“陆团长待这几个孩子,可真是比亲生的还上心。”

晨光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后在地面上融成暖暖的一团。

这消息比晨雾散得还快,转眼就飘满了整个家属院。

“知道不?陆团长带新媳妇来随军啦!”

“可不是嘛,大清早就见他领着仨娃娃去食堂。”

“连继子都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这媳妇得多招人疼啊?”

水井沿儿溅起的水花里,菜畦边弯腰的身影间,晾衣绳飘动的缝隙中,到处都是压低的说话声和会心的笑。

晨光里,消息像蒲公英的种子,轻轻一吹就散遍了整个家属院。

营级以下的军属们只敢远远张望,同级的军官家属们也端着茶缸子,假装不经意地在附近转悠。

晾衣服的路线突然都绕到了陆家院子边上,连打水的次数都比往日多了几趟。

陆远川带着孩子们拎着早饭回来时,正看见苏晚抱着安安在院子里踱步。

晨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晨光斜斜地照进小院,苏晚正蹲在墙角,指尖轻轻点着砖缝。

她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那副认真的架势,活像是在侦察什么军事要地。

“娘!”二娃举着油纸包飞奔过来,小脸兴奋得发亮,“食堂阿姨给的糖三角,还热乎着呢!”

苏晚刚转过身,远处晾衣绳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抬眼望去,却只看见邻家院墙上,几簇粉白的杏花在晨风里轻轻摇曳。

“怎么了?”陆远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苏晚摇摇头,接过二娃手里的油纸包:“没事,许是看花了眼。”

她分明瞧见篱笆外有人影晃动,可定睛一看,只有几丛狗尾巴草在风里摇头晃脑。

陆远川拎着竹篮走进堂屋,掀开盖布时带起一阵甜香:“食堂今早蒸了糖三角,你尝尝看。”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正落在堂屋中央的榉木方桌上。

搪瓷盆里的豆浆冒着热气,乳白的浆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豆皮。

糖三角整齐地码在油纸上,薄薄的面皮透着琥珀色的糖汁,像是包着一兜蜜。

旁边五个二合面馒头摞得齐整,散发着新麦的清香。

“眼下白糖稀罕,”陆远川说着,目光在苏晚脸上轻轻一扫,“记得家里还存着些?给豆浆添点甜味正好。”

他语气稀松平常,修长的手指却在桌面上不着痕迹地叩了三下。

苏晚眼底漾起笑意:“我这就去拿。”

“阿睿,”陆远川转头唤道,“去灶房拿六个碗来。”

“好。”陆睿利落地应声,转身时军绿色的小裤腿带起一阵风。

苏晚捧着铝皮罐回来时,阳光正巧落在罐口,照得里头的白糖粒晶莹发亮。

她仔细给每个孩子的碗里都舀了一勺,轮到陆远川时,却发现他已经把馒头掰成了两半。

“爹,您也……”陆睿刚要说话,就被父亲一个眼神止住了。

陆远川就着咸菜啃馒头,眼睛却一直看着孩子们。

大娃捧着碗像捧着宝贝,小口小口地啜;二娃喝得太急,鼻尖都沾上了白沫;就连一向稳重的陆睿,也忍不住偷偷舔了舔嘴角。

糖三角的金黄糖汁从孩子们指缝间流下来,在桌上积成一个个小糖洼。

陆睿和大娃分食最后一个馒头时,你一口我一口,认真得像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苏晚只喝了半碗豆浆就放下筷子,正用帕子给安安擦着沾满糖渍的小脸。

“收拾吧。”陆远川刚起身,三个男孩就像听到口令似的同时站了起来。

井台边的轱辘吱呀作响,混着他低沉的叮嘱:“碗要拿稳当……先用凉水过一遍……”

晨光里,四个身影在井台边忙碌成一幅画。

苏晚倚着门框,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踮脚晾碗的小身影——陆睿一丝不苟的模样,简直像是陆远川的缩小版。

院墙外,几道窥探的目光正透过篱笆缝隙悄悄打量。

苏晚却只当没瞧见,唇角含着笑,将剩下的白糖仔细锁进了橱柜最里层。

早饭后,陆远川说要带苏晚去供销社添置些家用。

苏晚正低头收拾布兜,忽然听见炕桌上一声轻响。

那个军绿色的铁皮盒子,边角还留着训练场沙石磨出的痕迹。

陆远川的手指在盒盖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这个在演习场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指挥官,此刻眼神却飘忽得像做错事的新兵。

“家里的钱票,”金属盒盖被掀开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以后你管。”

苏晚的指尖轻轻抚过盒盖上斑驳的“军用物资”字样,漆面已经磨得发白,边角处还沾着训练场的黄沙。

掀开盒盖,粮票布票码得齐整,最底下压着一张薄薄的存折,纸张边缘已经有些泛黄。

“以后家里你说了算。”陆远川声音低沉,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耳廓泛起极淡的红晕。

苏晚忽然就抿嘴笑了。

她见过奢侈品牌的珠宝盒,捧过天鹅绒衬里的首饰箱,却都不及这个掉漆的铁皮盒子来得珍贵——这里头装着的,可是一个铁血军人全部的柔软。

苏晚翻开存折,蓝黑色的数字显示着一千零几十元的余额。

票据更是寥寥无几——三张全国粮票,两张布票,边缘都磨出了毛边。

陆远川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军装袖口,喉结动了动:“这些年……存得不多。”

他顿了顿,突然转身往门外走:“我去找战友借一些票……”

话没说完,衣袖却被轻轻拽住。

苏晚仰起脸,眼里漾着细碎的光:“陆团长这是要……”

“吃软饭。”他接过话头,冷峻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知道媳妇给不给机会?”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苏晚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攥着存折捶他肩膀,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等我回来。”

门缝里突然叠起三颗小脑袋。

二娃眼睛瞪得溜圆:“爹耳朵红得像……”

话没说完就被陆睿捂住嘴。

大娃咬着嘴唇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院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陆远川修长的手指停在风纪扣上,金属扣环发出“咔”的轻响。

军装立领竖起的瞬间,方才的温柔就像被紧急集合号吹散了似的。

“列队。”他声音里带着操练新兵时的肃整,指节在门框上敲出标准的二拍节奏。

苏晚低头抚平衣角,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门外二娃蹦跳的脚步声里,隐约传来陆睿压低声音的训话:“齐步走要摆臂,昨儿爹才教过的……”

晨风裹着孩子们的嬉闹声,在院子里打了个转儿。

苏晚望着陆远川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五斗柜的铜扣。

她空间里堆成山的米面粮油,此刻却像隔着个时代般使不上劲。

那些精包装的现代食品,连商标都不敢让人瞧见。

“总得慢慢来。”铁盒落进抽屉最底层时,发出轻轻的咔嗒声。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投在玻璃上,枝叶婆娑间仿佛在说:这年月啊,就是揣着金山也得按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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