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成很是小心,悄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刘肃山闻言,眼睛是越发透亮起来,看向付明成的眼光时,多了几分晦暗不明的笑意。
“好,好好啊!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
两人密谋着大事情,聊得很是愉快。
外头,有黑影闪过。刘肃山见着来人,到也没有避着付明成。
问是何事,那名黑衣人道:“人进了死亡森林,至今都未曾出来。”
“可瞧清楚了?”刘肃山不由拨高音量问道。
那人道:“回王爷,属下不敢撒谎,咱们的人也跟着进去了,可全部死在了里面。”
“传说进入死亡森林的人,无一活着的例外。”
“那这么说,他们是断然不能活的了?”
“是,王爷请放心,进入死亡森林,他们断无活命的机会。”
刘肃山满意地点点头,打发黑衣人下去。那双精明的老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野心勃勃。
付明成看得心头一颤,若非他将女儿嫁给自己,付明成会毫不怀疑,若有朝一日,自己没有了价值,眼前这人,只怕也会除之而后快。
他无疑是与虎谋皮,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早在他出卖云家时,便没有了回头路。
要想人上人,就得够狠,而他是一名狠人。
“岳丈,可是江……”
“阿成啊!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可别什么话都问。”未等付明成问出口,刘肃山便打断他的话。
“是小婿僭越了,还望岳丈恕罪。”
“无妨,只是怕你劳心伤身,你啊!也别太辛苦了,多陪陪月儿。”刘肃山笑意盈盈。
仿佛刚才的凌厉气势,只是付明成的错觉。
但他知道,刘肃山就是只老狐狸,绝没有他看上去的那般善良。
出了王府后宅,付明成这才朝着效外走去。
那里有一处偏僻的宅院,是付明成的私宅。平素里无人知晓,也鲜少有人来。
他进到宅子里时,旺生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不同往日,旺生是一身的狼狈,见着付明成时,也是满眼的愧疚。
“请大人惩罚,是属下办事不利。”
付明成心中有火气,可他知道,旺生是他最可靠又最信任的人。若没了旺生,他不知道还去哪里找这么信任的人。
于是软了语气,“这也不是你的错,实在是他们太过于狡猾了,只要你人没事便好,以后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
他贴心的将旺生扶起来,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旺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付明成察觉出他的异样,不由问道:“哪里受伤了,给我瞧瞧。”
“不碍事,只是些皮肉伤。”
“把衣服脱了。”付明成冷着脸命令道。
旺生的命是付明成救的,自然什么都听他的。
脱了衣衫,旺生浑身的伤口显露在外,胳膊脱臼了,浑身还有细细密密的伤口,虽然不大,可失血过多。
因为没有及时处理,那些伤口开始发炎,加上天气热,伤口有溃烂之相。
付明成抿着唇,很仔细地替旺生处理伤口。
“伤好后,立刻离开京城。”
旺生大惊,连忙跪下,“大人,属下知道错了,还请大人不要赶我走。”
付明成失笑道:“说什么呢!谁要赶你走了?”
“那大人让我离京?”
“我让你离京,一来是怕有人查到你头上,二来,我有件要紧事要安排你去做,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这足以说明付明成对旺生的信任,旺生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说只要是大人吩咐的,再苦再难,他也义不容辞。
“我不怀疑你对我的忠心,只是恐怕又要辛苦你了。”付明成看着不会说乖巧话,可那只是表面。
实际上笼络人心这绝活儿,在刘肃山身上没少学。
刘肃山身在皇室,一肚子阴谋算计不在话下。只要是他想达成的目的,便没有做不成的。
这不,在查失踪案的背后牵扯出来的私铸兵器案,背后主谋竟直指大皇子刘承明。
当下,皇帝在面对人证物证全部指向大皇子的情况下,直接让人将刘承礼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而大皇子府一众人等,全部被关押。
一时间朝堂哗然。
可只是听候发落,这哪里能达到刘肃山要拉大皇子下马的目的?这还远远不够啊!
于是,传言大皇子为了避免事情败露,不惜残害手足,竟暗中剌杀镇南王世子。
如今镇南王世子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帝命人彻查此事,很快,便得知镇南王世子,已命丧死亡森林之中。
一时间,京都哗然!
朝堂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想将镇南王府大权收入囊中。而镇南王府的人,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拒绝为世子发丧。
几方人马各怀鬼胎,京都的天也因这一变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天子欲立大皇子为太子,结果因为这件事情,大皇子被天子下令终身幽禁。
三皇子闻言,表面上很是痛惜,私下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都这样了,父皇还偏心不赐死他。”刘承允发了大脾气,火速去找刘肃山想对策。
毕竟,残害手足,剌杀镇南王世子,这等滔天大罪都不死,保不齐他还有活着出来的一日。
这事儿既然做了,脏水泼出去了,就断然不能给他洗干净的机会。
当下,朝堂便有朝臣谏言,要求皇帝严惩。
毕竟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大皇子竟是三罪齐发,没道理还留他性命。
天子气得不行,大皇子的性子几何,他还是多少了解些的。况且,大皇子一直喊冤枉。
作为父亲,他又如何忍得下心,真的杀死自己的儿子?
可架不住群臣施压,恰时,三皇子来看皇帝。
这一趟,加速了大皇子的死亡时。
皇帝下令,赐死大皇子,让三皇子去送大皇子最后一逞。
这话是何意,明白人都知道。
当三皇子出现在幽禁大皇子的府邸时,大皇子还一脸欣喜地喊道:“三弟,是不是父皇让你来放我出去的?”
刘承允一改往日的柔弱温润,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来。
“皇兄,父皇让我来,送你上路。”
刘承明一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刘承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父皇,带我去见父皇……”
他上前,一把抓住刘承允的衣襟,像是极力去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刘承允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嗤笑道:“大皇兄啊大皇兄,你还真是天真啊!
你觉得,我既然都来送你最后一程了,又怎么会带你去见父皇?哈哈……”
他笑得张狂,每一声都像一柄刀子,扎进刘承明的心脏。
疼得他浑身血液逆流,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可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你做的,对不对?”他将心中怀疑问出口来。
刘承允止住笑意,“大皇兄也没那么笨嘛!可惜啊!还是我胜了,不然,弟弟我还真不一定是皇兄的对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承明一脸不可置信,他一直以为,这中间是老五的手笔。
毕竟,上次他差点儿将老五送进牢去,老五要打击报复他也说得过去。
可老三,他自问不曾害过他,为何老三却要算计他?
刘承允笑他傻,连这都想不通么?自然是因为刘承明挡了他的道了。
毕竟,在所有皇子中,大皇子是先皇后所出,乃是陛下嫡长子。这太子之位,自当是他的。
而一旦确定了太子之位,未犯大错误前,皇帝是不会轻易废太子的。到那时,他想要扳倒老大,谈何容易?
也许是人之将死了,刘承允便没有顾虑,加上这一局,他稳赢。
人一旦得意起来,便容易忘形。而大皇子一个都要死的人了,知道真相又如何?
刘承允可不怕,“皇兄想知道什么,当弟弟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了阴曹地府,皇兄也能做个明白鬼。”
“你……”刘承明气得吐血,他恨恨地看着刘承允。
还是问道:“那个位置难道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兄弟手足都可以不要?”
“皇兄,你是不是这几日被幽禁傻了?竟说出这种话来?若此刻被关在这里的是我,皇兄可会念在手足一场,放我一马?”
刘承允一句话,便堵了刘承明的话。
是啊!身在帝王家,他们都是身不由己,谁又比谁高贵了去?
只不过自己命运不好,先一步着了人家的道。
“老三,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
“不不不,皇兄错了,我可是那登顶高位之人,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本事,而你没有,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刘承明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可却又不得不接受自己要被处死的事实。他恨,恨这个世道不公,恨自己没有先一步下手。
恨刘承允太狠毒,陷害他。
可一切都晚了,他不甘心,不甘心。
而刘承允又岂会心软,面对大皇子的辱骂。
他只是淡淡笑道:“大皇子疯了,来人,送大皇子上路。”
原本距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的大皇子,最后被一杯毒酒终结了这短暂的一生。
而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人人都想往高处走。
只是在这一条通往高处的道路上,有的人良心未泯,而有的人为达目的,则不择手段。
正义会迟到,但终归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