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本篇开始剖析西岐凶案的真相,真相是残酷滴……
这时,杨戬的房门突然又被“砰”的一声打开,屋里传来杨戬低沉的声音:“别得意了,姜丞相说要回昆仑求法宝抓妖。”
哪吒听到这话,“蹭”的一声冲进了杨戬的房间里,厉声喝道:“那老头……”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险些暴露秘密。
敖丙跟在哪吒身后,将房门关上,然后又施法将声音密闭。
哪吒这才问道:“那老头发现什么了?”
杨戬斜了一眼敖丙,道:“他怀疑最近几起命案的凶手是妖族,所以打算寻法宝来将西岐内的妖族都抓出来。”
敖丙皱起眉,手心微微发汗,问道:“姜先生有怀疑到我身上吗?”
杨戬看向敖丙,微微摇了摇头,道:“未曾。”
哪吒攥起拳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经历,道:“昨天老头非得进我们房间,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杨戬一挑眉,“你们房间?”
未理会杨戬言辞中的意思,敖丙面露忧色道:“看来我得尽快离开西岐。”
哪吒紧张地拽住敖丙的衣袖,质问道:“你要去哪?”
敖丙收了收自己的情绪,微笑道:“自然是尽快动身去崇城。”
哪吒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可别偷偷跑了。”
见二人又在拉拉扯扯,杨戬别过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我要休息了。”
然后两只就被杨戬赶出了房门,临关门前杨戬嘲笑着看向哪吒,道:“听说你昨天把姜丞相吓着了。”
不等哪吒细问,房门毫不留情地闭上了。
“啥意思?我不就吼了老头两句,记仇了?”哪吒咕哝着翻了个白眼,“真小气。”
敖丙回想着刚才杨戬所说的姜子牙想要回昆仑寻法宝抓妖,心中惴惴不安,锁着眉头暗自思忖要如何才能躲过这些法宝的纠缠。
见敖丙愁眉不展,哪吒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呢。”
敖丙眉头松了松,道:“我没事。”
在去往太乙真人房间的路上,哪吒发现几个仆从对着他和敖丙指指点点,还有的小姑娘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他隐约听见什么“没穿上衣”“欲求不满”“恼羞成怒”……他被这些人盯的毛毛的,拍了拍身边的敖丙,见他蹙着眉,显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异样。
敖丙被打断了思绪,转头困惑地看向哪吒。哪吒拿手熨平了敖丙的眉结,然后问道:“欲求不满啥意思?”
“什么?”敖丙一愣,表情由困惑变为茫然,他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欲求……不满?”
哪吒见敖丙面露尴尬之色,猜到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怕他借此询问自己昨日醉酒之事,连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瞎听来的。”
敖丙耳根一红,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没有多做解释。
二人匆匆赶往太乙真人的房间,和他详细讲了事情经过。
太乙真人闻言也皱起眉头,道:“哎哟,这个姜子牙硬是犟拐拐的嘞。我都跟他说咯,这个命案未必是妖怪干的嘛,他龟儿非要去逮妖怪,咋个劝都劝不听。”
敖丙闻言一怔,道:“师伯说凶手不一定是妖族,可有证据?”
太乙真人拍了拍圆溜溜的脑袋,懊恼道:“我现在法力不灵光,摸不到凶手在哪个咔咔角角,我掐指一算,龟儿空捞捞的,啥子线索都没得。”
哪吒倒吸一口凉气,道:“师父你现在是不是还不如姜老头。”
太乙真人一愣,忿忿不平地辩解道:“说啥子憨话哦!你师父咋个可能不如那个连修仙门槛都没摸到的姜子牙嘛!不过我虽然算不出凶手在哪个旮旯,但从这个空捞捞的卦象上来看,那龟儿子多半不是阳间的玩意儿!”
敖丙问道:“不是阳间之物?难道是仙界之人?”
哪吒闻言怒气上涌,厉声道:“是不是无量老贼!”
太乙真人拿着拂尘狠狠地敲了一下哪吒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你再恨无量仙翁那个老瓜皮也不能啥子烂账都往他头上甩噻!他给西岐搞些麻烦,对阐教有个锤子好处嘛!脑壳遭驴踢了噻!”
哪吒闻言不服气地顶撞道:“那不是仙干的还能是鬼干的啊!”
话音刚落,三人均吃了一惊。
太乙真人细细思忖了一下,说道:“哪吒娃儿说的还是有些道理噻,我就留在西岐,看到姜子牙那个犟拐拐,顺便跟到这个鬼怪的线索查下去。你们两个先切崇城嘛。”随即他面色凝重地叮嘱道:“哪吒、敖丙,记到起哈,要是没得截教那帮人搞事情,你们不准跟个憨包儿似的乱参战哈!”
哪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满口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真能啰嗦。”
三日后,大军出发赶往崇城。
兵至崇城,南宫适下令“安营”,大军竖了旗门,结成大寨。此次进军崇城,姜子牙命令南宫适为主将,姬发为副将。临出行前西伯侯难得的拉着姬发说了许久的话,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从出征开始姬发始终神色肃穆,任凭哪吒怎么逗弄都难展笑颜。
“完了,被老头祸祸了。”哪吒翘腿躺在营帐中感叹道。见敖丙不理会自己,哪吒翻了个身看向敖丙,问道:“你研究啥呢?”
敖丙在桌子上铺了一张羊皮卷,正全神贯注地勾勒着图案,感受到哪吒看向自己,他抬起头微笑道:“我在画崇城附近的地形图。”
哪吒一跃而起,探过头来,问道:“你画这玩意儿干嘛?”
“咱们既然不能出手帮姬发公子应敌,那便从这些小事上帮他一把吧。”敖丙微笑道。
“你记性真好。”哪吒看了看圈圈点点的地图,脑袋感觉嗡嗡作响,于是看了一阵便百无聊赖地躺回了床上,又感慨道:“你说姬发他爹跟他说什么了?这孩子最近都不会笑了。”
“应该是希望他能早立战功吧,”敖丙停下笔,叹息道:“毕竟西岐的命案未破,姬发公子还是怀疑对象,要想尽快收复民心,不仅要有战功,还得立下汗马功劳,姬发公子自然是千钧负重。”
哪吒咂嘴道:“孩子不容易啊,咱们真不管他了?”
敖丙正色道:“既然师伯叮嘱咱们不可贸然出手,自然有他的道理。”说罢,又一笑道:“再说了,姬发公子比你我都大,你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哪吒哼哼一声,道:“他又没经历过啥大事,当然是个孩子。”说罢,他背过身,心中暗自盘算如何能偷偷帮姬发立刻立下大功劳。
次日,姬发与南宫适在崇城城门前叫阵。哪吒与敖丙藏在二人身后,随时警惕有无妖族或截教门人的偷袭。
南宫适给姬发递了一个眼神,随后纵马跑至阵前,高喝道:“逆贼崇侯虎,还不出来受死!”
话音刚落,崇城门便打开了,只见一个从里面冲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方脸的彪形大汉,他举着一柄沉甸甸的大刀,将刀尖指向南宫适,大声骂道:“我乃北伯侯手下黄元济,待我斩下你的首级,看你还如何叫嚣!”
这时,姬发驾着马跑至阵前,与南宫适并排而立,他目露寒光,下颌紧绷,嘴唇抿成一条如刀锋般凌厉的弧线,他昂起头,一字一顿地喊道:“暴君无道,崇侯虎为虎作伥,鱼肉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那方脸大汉气的哇哇大叫,提起刀便向姬发砍来。
南宫适已纵马回归阵前,显然是早有设计要让姬发立这崇城之战的首功。
姬发提刀格挡,那方脸大汉一击不成,唰地收刀,而后又朝着姬发的腰部砍去,姬发纵马闪避,反手一撩,刀锋闪现,对着那方脸大汉的胸口划了过去,方脸大汉忙避开了,姬发趁机与他拉开了距离。
哪吒见势不妙,低声对敖丙说道:“姬发打不过那家伙啊!”
敖丙摇头道:“要相信姬发公子,”随即看向哪吒,严肃地警告道:“不要随便出手。”
哪吒皱起眉,颇有些不满。
虽然姬发灵活地躲开了翻脸大汉的袭击,但双方力量过于悬殊,几个来回下来,姬发渐渐体力不□□方脸汉子寻了个破绽,呼喝一声,长刀裹挟劲风,向着姬发的颈处挥去。姬发身子一缩,而后提刀来当挡,那方脸汉子狞笑一声,青筋暴起,将刀重重地压向姬发。姬发感到自己虎口发麻,两臂发软,渐渐难以抵挡。
千钧一发之际,未等南宫适提刀上阵,哪吒越过南宫适飞身而上,闪电版冲到那方脸汉子身侧,拽住他的铠甲,向上一提,那人惊慌之下收了力气,将刀横扫向哪吒,哪吒一脚踹飞了长刀,而后冷笑一声,将那汉子甩下了马。
南宫适上前去一刀结果了那人的性命,众将士无不喝彩,敌军见状匆忙逃回了城中,紧闭城门,不论南宫适如何叫阵也不再迎战。
见此情景,军中先是几人开始欢呼,而后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大军爆发出雷鸣般的嚎叫声,混合着战马的嘶吼和呼啸的风声,声震云霄,鸟惊兽骇。
只有姬发神色黯淡,收了武器,一言不发地驾马跑回了军前。
敖丙上前去宽慰了姬发两句,但一直到回营姬发都未曾展露笑意。
是日,军中为了庆贺首胜举行了庆功宴。南宫适下令犒赏三军,众将士均能领到一爵烧酒。营中燃气熊熊的篝火,映在每一个人的笑颜上,有人在嘲笑着地方将领的脓包,有人在夸耀着南宫将军的气势,更多的人在叹服着哪吒的身手,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姬发。
哪吒坐在左边的首座上,地位仅次于南宫适的帅位。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向哪吒敬酒,说的天花乱坠,哪吒开始还摆手说:“哪里哪里。”到后来,酒至半酣,哪吒直接端起坛子离开了席座,拉着个人就勾肩搭背,然后吹嘘着:“那个人,不行,我,厉害吧。”收到的自然是如云的夸赞和称颂。
“道长,您的身手真的是绝了。”
“我们以后跟着您肯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以后西岐的希望就寄托在您身上了。”
……
哪吒这一日喝得很畅快,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右席上早早离去的姬发。
敖丙因为不胜酒力,并没有参加此次庆功。
等哪吒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出乎意料的是,敖丙并没有睡去。
哪吒跌跌撞撞地摸到床,半躺下去,扶着额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一些后问道:“你咋不睡?”
敖丙淡淡地回答道:“等你。”
哪吒昏昏沉沉地答应道:“哦,那睡吧,困了。”
“哪吒,”敖丙面色不愉,咬了咬牙,说道:“你今日太冲动了。”
哪吒本是半睡半醒,听了敖丙的指责顿时酒醒了大半,但脑子还是晕晕乎乎,他从床上坐起身,醉眼惺忪地看向敖丙,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啥意思?”
“今日你这样高调地救姬发公子,恐怕会影响他在军中的威信。”敖丙道。
“你啥意思?我应该不救他,看着他死?”哪吒喝了酒以后说话更加无所忌惮,“你想让我像对他哥一样对他吗?”
“哪吒!”敖丙低声呵斥道,面有愠色。
哪吒意识到自己失言,但却感觉自己所言非虚,于是倔强地梗着头,没有道歉,只是沉默了下来。
“哪吒,我不是说不救姬发公子,”敖丙语气和缓了下来,“只是你这样会让他很难堪。更何况,师伯说过我们不应该随意出手。”
“你怎么变这么死脑筋了,”哪吒不满地看向敖丙,“你怎么变了?”
敖丙听了这话,先是错愕,继而眼中露出一丝愧色,再不发一言。
“你在怕什么?”哪吒皱眉道:“怕姜子牙?还是妲己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敖丙抿着嘴,神色黯淡。
见敖丙神色不愉,哪吒口气和缓了下来,道:“这里的人对我都还挺好的,你不是也替我高兴吗。今天他们还说我会是西岐的救世主。”哪吒微微一笑,目光澄澈,坦言道:“我之前说要救百姓都是为了伯邑考,我不明白什么叫救世,今天我才有点明白,我们既然有能力去救更多的人,就应该去做。”
敖丙的面色一变,眼里充满了无奈和愧疚。
“抱歉……”敖丙道。
“你这是怎么了?”哪吒拧起眉毛,眼中略有怒色。似乎是因为敖丙没有了解自己的心意而颇为不满,又似乎是因为猜测到了敖丙接下来的话而感到愤怒。
“假如不是因为我,你就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