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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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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那日云意没有去看,不过客栈里人来人往,就连良玉也在关注着这件事,他们趁着上午闲时在议论着一会儿要去看看状元郎长什么样子。

“长得最标致的是探花郎,对吧云意。”良玉凑到云意跟前歪嘴一笑。

云意觉得这个表情实在怪异,她并不想谈论这些事,只能逃开:“不清楚,我要回去了。”

“真的不去看看吗?”良玉朝云意匆匆离去的背影又喊了一句,眼看着她像一只滑溜溜的鱼儿游入人海,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唉。”良玉叹了口气,有些担心起来。这几天云意好像变了一个人,越发地沉默起来,自从那天跟李筝出去之后她就时常想事情想得发呆入神。

云意走得很快,遇上了游行的队伍,她避开了那条长队,一回去还在巷口就看到有人不断从里头出来,还有人要往里走。她来到院子门口,刚进门就看到家中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贺礼,原本冷清的积尺巷因为秦适中举,现在邻居们都往这里走动起来,简直和从前判若两样。

“呵。好热闹。”她默默退了出去,回到街道上,晃荡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道旁。云意往台阶下走,招呼了一条客船,船夫正靠岸,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秦云意!”

她皱眉回头,只看到李筝从桥下大步朝自己走来。

“喂,你怎么在这儿?乘船去哪儿?我正好无聊,同你一起去吧。”不等她拒绝,李筝反客为主,上了她包下的船。

云意冷下脸来,坐在船头看两岸的街道和匆忙的行人。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来应付李筝,可是她更知道,拒绝了李筝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李筝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看上去心情不大好,怎么,为情所困了?”

“嗯。”云意应得简单。

“哈,你这样子,真像那个我讨厌的男人。”李筝往后一靠,两只手枕在脑后,云意并没有问什么,她却自顾自地说:“其实男人嘛,天下多得是,这个不喜欢你,找下一个就好了。我们去大通坊喝酒吧,那儿有一间酒铺,全是清一色的俊男在做事,抓一个来陪我们解解闷好了。”

“这就是你消遣寂寞的方式?”云意对李筝的生活方式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她实在也想知道,能让陆洵花心思的女人是怎样的。现在看来,是完全和自己不一样。

“真像啊。”李筝将头往旁边一侧,不再看云意,“你们杭州来的商人都这样吗?说话夹枪带棒的。还是说你不喜欢我才这样。”

云意目光平静地说:“你是有战功的将军,我一介平民,一直都很敬仰你这样的女子。只是我不会说话,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李筝将头转回来,盯着云意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后忽然说:“一起看戏那夜,是我唐突了。九方临因为这件事差点要跟我绝交呢。其实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的女子,对什么事情好像都很淡漠。许多人想巴结我,说话捧着,反而令我反感。”她说起这些来,眉间积聚起哀愁来,继而自嘲一叹,“我也好想像你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

高位者羡慕平民的自由?云意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屈膝换了个方向,也半靠在船壁上,目光幽深。

“自由总是有界限的,只是这个界限之于每个人不尽相同。”

“好高深的话,我不懂这些,现在只想找个男人解闷。”李筝索性侧躺下来,也不顾旁人的目光,反而是云意伸手将她拉起来。“怎么了?”她搭上那只柔软的手,忽然温和一笑,“我的手很粗糙吧?像男人的手一般。”

“你很想做男人吗?”云意不开心地问。她其实不太能容忍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样的举止,如果她不阻止,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要跳河却不去拉住。

李筝有些恼羞成怒地说:“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女子一样孱弱。”说完她停顿片刻,而后向云意挑眉道:“我才不想做男人!况且,我比男人强多了。我比这世上大部分男人都强。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那又如何?”

这个问题似乎把李筝难倒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答不上来。是啊,又如何呢?

“其实你很漂亮,好好打扮一番,穿上女子的衣裳不好吗?”云意的手抚上李筝的侧脸,将她的一缕秀发别到耳后,温柔一笑,“当然,若是你就喜欢这样,那就这样也罢。但我看你似乎很混乱、很矛盾......”

李筝撇嘴说:“要是打扮起来,岂不是太女人了。”

“你本来就是女子。”

这句话云意说出口时是很轻飘的,但落在李筝耳朵里变得无比沉重。这些年来,她一直暗地里和李顽较劲,到头来或许李顽也是像云意这样,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足够强大。

“是啊。”李筝颤抖着说,“你这句话抹去了我一切努力,好像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起来。你和我父亲一样,从不正视女子。”

“我不是那样的人。”云意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在意的事情,或许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不必刻意同谁较劲,那样太累了。”

“狡辩。”李筝冷哼一声,对云意的话并不赞同,“难道女子就必须依附于男子才能生存么,你这是在自说自话。只有弱者才会这样自我慰藉。”

云意也反驳道:“在你眼中,好像成为一个女子就很弱。你既厌恶男子,却又事事以男子为标榜,你不觉得你才在诡辩么?我从来不觉得强弱体现在男子或者女子上,这是一个很难说清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在这种事上争辩了。也不会争辩出什么结果。”她说完话时,船只也正好靠岸,云意起来时有些站不稳,幸好李筝从后面将她撑住,她有些难堪地被李筝扶上岸,但对方只朝她耸耸肩,似乎对于刚才的对话没有放在心上。

“你去哪儿?方向反了。”李筝按住云意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把她旁边拽了一下,“不是要一起去喝酒么。”

云意挣脱开李筝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摇头说:“我不喝酒。”

“那你陪我去。”

“我说了,我不喝酒。”

“好。好。”

李筝这回倒是没有再强求,她独自转身,带着几分落寞走了。云意此时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开了,留她一个人喝酒似乎不太道义,复又跟上去。李筝见她回来了,有些奇怪,心想:装模作样。

到了喝酒的地方,云意点了酒却不喝,只端正地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李筝。这倒是让李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一坛子酒下肚,脸上已染了些许绯红,一只手撑着下巴冲云意挑眉:“你怎么不喝?”

云意见她已有七八分醉意,便站起来到她身旁说:“你不是让我陪着你,这不是陪吗?你喝够了就回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李筝大笑起来,招呼倒酒的一名衣着暴露的男子过来,“陪我喝几杯。”她说着倒满一碗酒推到对方面前,待对方一饮而尽后,她才对云意说:“这才叫陪。你坐那儿像尊佛,把我兴致都赶跑了!”

“那你跟这些人慢慢喝吧。”云意微微一笑,仍旧坐在那儿,只是看到那男子一只手摸向李筝的腰肢时忍不住拍桌冲他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男子被吓一跳,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李筝,那眼神里分明想对方替他撑腰的意思。云意吼完之后惊觉自己失态,只能有些无措地站起来,未曾想李筝却摆摆手,给了赏钱让男子走开了。

“走吧,回去了。”李筝起来时歪了一下身子,这回是云意从背后扶住了她,将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拖着她往外走。

出了坊内,到街上吹了一阵冷风,李筝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云意身上,于是收了些力,“你刚才急什么?”她笑着问。

云意一本正经地回:“他轻薄你。”

“嗤。”李筝笑出声来,“他那是在取悦我。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太丑了,被这样的人取悦简直是天灾。”

“哈哈哈哈......那怎样的人才不算丑?”

“至少要学会正常穿衣。”

“秦云意。我发现,你真的很讨人喜欢。”李筝在一棵大树下停步,认真地说。她闭了闭眼,晃荡一下身子,收回了搭在云意肩上的手,转而扶住了旁边一棵树的树干,断断续续地说:“陆洵负了我!他身边跟着的那位姓齐的说,他早就跟别的女子......”说到这里,李筝看了一眼云意,“我今日甩开相府那帮蠢材去祝贺他,没想到他对我极为冷淡!真是翅膀硬了,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探花郎了,也不需要理我了......你一定要帮我教训他一顿,九方临,听到没?!”

李筝喝得烂醉,将云意错认成了别人,只是她听到有关陆洵的事时,心里又惊又气。

云意正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一队人马冲这里奔来,“小姐在那里!”

原来是相府的人找来了,两个丫鬟架着醉醺醺的李筝上了马车,李筝却嘴里念叨着云意,于是他们便将云意也一同带回去了。李筝酒醒之后,拉着云意要跟她结拜,云意拗不过她,只好随了她的心意。

“只是结拜而已,非要搞得这么隆重吗?还要宴请宾客?”

“当然,我得让京城的人知道,你是我李筝的妹妹。此事我已经交代九方临去办了,明日就在他的府上,我要把你带给他们看看,这样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说得好像平日里有人会欺负我一般。”云意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心里暖暖的,忽然觉得李筝也并不是那么坏。

晚些时候李筝派人将云意送回了积尺巷,云意推开门时发现屋内竟还有客,定睛一看居然是古老爷两父子。秦适见云意回来,说了些客套话拿了些银两将二人打发了,终于这个小屋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礼品已经堆到院子里,屋内更是无处下脚,秦适靠在桌边,父女相视一笑。

“我择日要往杭州城去了,圣上体恤我,让我避开你祖父从前的那些熟人。”秦适颇为无奈地说。

云意笑道:“他是怕你们今后在朝堂日日相见,争吵不休吧。”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总之秦家又重新有了机会。我总不会永远在外头,他会找机会将我调回京城的。”秦适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直起身子来看着云意问:“你呢?是跟我去杭州还是留在这里?”

“欠文老爷的债还未还清,我恐怕是走不了。”云意低头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我也想离开这里。”

“是因为陆洵?”

“不完全是。”云意回答说,“京城太大了,身处其中很容易迷失。”

“这里我已长租下来了,文老爷今日也来拜访我了,只是你不在。他说有人要买下碧海客栈,先替你还清那笔钱,他已经答应了。”

“什么?”云意惊呆了,“他怎么能答应了?这客栈现在不是我的了吗?文老爷怎么能这样呢!”

“他那么大的庄子,开支用度是很大的。”秦适说着咳嗽了两声,“不过你放心,只是你的债主变成了那位神秘的老板,而不是文老爷。客栈还是你的。”

“神秘的老板......”云意越来越纳闷,“总之就是谁买的并不知道?那我到底怎么还债给那位老板。这真是太荒唐了!”

“你当真猜不到是谁买下的?”秦适笑问。

“猜不到。”

“是陆洵。”他回说。

云意愣住片刻,随之一股恶寒从脊背扩散至全身。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他替你还了债,你反倒不开心了?你与文老爷商量的利钱那么高,时间越久要还的债越多,你应当知道这其中的好处。”

“谁要他多管闲事!”云意急躁地嚷了一句,她绞动双手,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秦适上前分开了她的两只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不要着急,耐心地问:“你究竟怎么了?你来京城不就是为了他,现在他对你不可谓不好,何必这样一直咬着一处错不放。”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父亲,他是如何骗了两个女子的心。他先是讨好相府千金,在我来京之后,怕东窗事发,又假意安顿好我。现如今他进了三甲,自然是已经眉眼高上天,谁也看不上了!”

“竟有这些事?你先前却也没有同我说清。我还以为......”秦适尴尬地咬咬牙,神情不自然地将头转向别处,“我还以为你们和好了。”

“不提他的事了,我明日要赴一场重要的宴会。欠陆洵的银两我会借来还清。”云意走到门前,神色忧郁了几分,一只手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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