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陆思坐后排，小蛇坐副驾。
一路上，陆思连手机也不玩了，就逮着奥斐厄尔研究。
“奥斐哥，你是哪两国混血呀？”
“做什么工作？”
“富二代？王子？”
“什么时候来华国的哇？”
“怎么跟我哥认识的呀？”
……
奥斐哥回答不出来，冷脸装酷，陆予在一边敷衍他妹。各种语气词用了个遍，嗯嗯哦哦，不知道，是吗等等。
陆思终于对两个铜墙铁壁放弃了。他哥是铜墙铁壁她一直知道，只要陆思没有真的难过，陆予不想告诉她的事，她是不可能知道的，怎么软磨硬泡也没用。
所以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奥斐厄尔。
男朋友的妹妹哎，小姨子哎！问问题怎么可以不回答。
但没想到，奥斐厄尔是个毫无“人之常情”这一类道德标准的蛇，除了对自家人类有求必应，其他时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如果不是有陆予他妹这层标签，在陆思进门的第一天已经被咬了。
陆思悻悻地靠到后排，“好吧，不告诉就不告诉。”
小姨子表示十分没有面子。
陆予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小姑娘气鼓鼓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窗外，双手抱着。
他叹了口气，“好了，刚刚买了什么？给你报销。”
“耶！”陆思瞬间满血复活，趴到两座中间，“哥，你真好。”
陆予无奈，“坐好。”
陆予也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小蛇的事太敏感，确实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去。也并不是不相信陆思，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能少一人是一人。
况且陆思知道了，也未必对她有好处。
“中午就吃你那家海鲜了？”陆予问。
本来刚刚想在商场吃，陆思不肯，她闲在家里，外卖点的都是万不达商场的东西，都吃腻了，所以要换换口味。
“奥斐哥，那家海鲜超好吃，你一定要试试。”陆思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海鲜市场直接批发，超级新鲜，做法也多，每天排队的人多到爆！”
小蛇转头期待地看着陆予。
陆予打方向盘，自觉载了两个吃货，“好好好。”
到了那里，果然人很多，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等位大堂比很多餐厅的店面都大，分散摆着椅子桌子还有茶水，只是唯独没有食物。
陆思拿了号，三人坐了下来。
小蛇第一次见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有些不适应，紧紧贴着陆予。各种气味混杂，他小心翼翼地放出安抚素，紧紧围绕着陆予。
陆予拉了一下他的手。
“完了，前面还有二十桌。”陆思看着号码，手撑脸。
陆予看了看时间，“现在挺晚了，翻桌应该很快。”
他包裹在小蛇的味道里，懒洋洋地喝泡得淡淡的茶。
小蛇在桌下牵他的手，得寸进尺到十指相扣，陆予也没管他。
很快就到他们了。
被带到一个四人座，位置稍微有点挤，陆思坐在他们对面。
这更方便了小蛇，他偷偷摸摸把手搭在陆予大腿上，心满意足地捏来捏去。
“.……”陆予看了他一眼。
感觉像按摩，还挺舒服的。
他们点了招牌，海鲜汤面，基围虾，蟹炒年糕，还有一份香辣蟹。
小蛇闻着味道就双眼放光，紧紧扣着陆予的手。
这里的服务员很忙，飞快地端过来他们的菜品，一句多的话都没有。陆予本来想要点纸，都没来得及喊住他，陆思从包里拿纸给他。
先上了香辣蟹。
红彤彤，油汪汪，大蟹壳盖在上面，白嫩嫩的蟹肉裹着红油，十分诱人。
小蛇拿了一个蟹钳，试探性咬了一口，略略略地吐出来，表情扭曲。
“它咬我！”他震惊地看着陆予。
“哈哈哈哈哈哈……”
陆思咬着半拉螃蟹，笑得差点没喘上气来。
陆予：“.……”
他也绷不住笑了。
小蛇呆呆地看着陆予的样子。
开怀，明媚，有一个小酒窝。
好可爱。
他握着半块螃蟹，眨眼。
陆予笑够了，抹了一下眼角的一点湿润，递给他一杯茶，“喝点。凉的。”
小蛇一口气灌完了，抹了抹嘴。
“它为什么咬我？”
“哈哈哈哈哈哈……”陆思刚吃到嘴里的螃蟹又笑得吃不下去了。
陆予无奈地笑着，“这是辣椒的感觉，就是会有点痛。你受得了吗？不吃这个也可以，还有其他不辣的。”
“哥，他是从哪个爪哇国来的啊哈哈哈，为什么没吃过辣啊……”陆思乐得不行。
陆予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小蛇有心想逗陆予开心，“我就是爪哇国来的。”
“噗哈哈哈哈……”陆思不行了。
陆予扶额，笑着叹气。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最后陆思陆予都吃饱了，小蛇一个人把东西光盘了。
“奥斐哥，跟你出来太幸福了。”陆思控诉他哥，“每次跟陆予出来，都点不了什么菜！他吃的太少了！”
“嗯。”小蛇点头，同意，“予宝吃的少，太瘦了。”
抱着的时候很轻，小腹也扁扁的。
小蛇决定要好好把小人类养胖一点，在兽人界，胖胖的才代表食物充足，富有余力。
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靠人家养着。
陆思被予宝两个字雷的外焦里嫩，半晌没说出话来，对他哥又刷新了认识。
陆予面无表情，“回家。”
到家后，陆思回到房间补觉，陆予继续看书。
奥斐厄尔变回小蛇模样，长长的一条，金黑交错，凉凉的，钻进衣服里，缠在陆予腰上。
“嘶……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陆予漫不经心地撸|着蛇头，“是不是妖力恢复了？”
小蛇点头。
“嗯……”陆予一心二用，半躺在沙发上，边翻书边问，“那你最大能多大？三米？五米？”
小蛇继续点头，盘他。
“.……”陆予也没看出来到底是几米，想象了一下一条巨型蛇缠着他的样子，拍拍小蛇，“你还是小小的模样比较可爱。”
小蛇舔他的脸颊。
人类，你也小小的。
可爱。
一人一蛇就这样安静地缠了一下午。
陆予负责看书，小蛇负责盘他，都心满意足。
一直到傍晚，陆予做了点青菜泡饭，烧了个可乐鸡翅，小蛇还学会打了点下手，帮忙择菜，焯水，做得有模有样。
饭后，小蛇缠着他亲了好久，然后干劲十足地把碗放到洗碗机。
陆予想稍微扫扫地，也被小蛇抢过去干了。
看着小蛇卖力挥舞扫把的模样，陆予评价为“充电用的家政机器人”。
如果电不是他就好了。
小蛇嘿嘿一笑。
晚上，陆予才领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充电”。
刚刚开|荤的小蛇卖力挥洒汗水，翻上翻下，把陆予弄得够呛，一直到面色潮红，浑身发软，小蛇才放过他。
“嗯……”陆予趴在床上，感觉浑身都疼，瞪了小蛇一眼。
小蛇心虚地看他。
蛇的身体很柔软，陆予可是正儿八经的人类男性，自然没有那种柔软度。
“换床单。”陆予指挥他。
作为单身已久的男性，他硬要说这样不爽是不可能的。只是太费腰。
看着埋头忙活的棕皮裸男，陆予趴在床上，招招手。
小蛇凑过来。
“下不为例。”
陆予惩罚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第二天，一切如常。
陆予去上班，小蛇黏糊地送他到门口，讨了好多亲亲，再回去睡懒觉。陆思还没起，陆予也就没做她的早饭。
早上到的还算早，有点空闲时间，于是陆予在京大东上下单了一部手机，准备拿给小蛇。在人类社会，没有手机，终究是不方便。
今天有挺大的手术，心脏移植，他去做助手医生，不是主刀，一些对他来说很简单的辅助性工作，但也精神高度集中，从早上九点，一直到晚上七点。
他走出手术室大门，换掉衣服，感觉头有点昏沉。每次做完大手术，他都会这样，脑袋一下放松后思考不了问题，只能简单机械地运行。就像大招后的代偿一样，陆予急需睡眠。
电话响了，陆予拿手机看，是龚礼文。
未接来电，两个。
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在办公室理东西，等差不多该走了，回拨。
“喂，妈？我刚下手术。”
“嗯，好。”龚礼文似乎有点没准备好，踌躇了一下，“那今天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今天不了。”陆予昏昏沉沉，只想立刻奔回家，把小蛇抱在怀里，狠狠睡觉，“太累了。”
“哦，哦。”龚礼文顿了顿。
陆予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应，莫名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怎么了？今天有事？”
他已经对他们突然地叫他回家吃饭有点阴影了，不知道又会吃成什么样。
“没事。”龚礼文最终这样说。
旁边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在讨论着什么。
“你和爸在家？”陆予问。
“嗯对，准备吃饭了。”龚礼文冲旁边道，“老陆，电视开轻点。”
旁边没声音了。
陆予皱了皱眉。脑子混混沌沌。
“嗯，妈，那你去吃饭，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陆予急匆匆往家赶。
他心头莫名感到有点焦躁，他把这种感觉归结为父母电话已经对他造成了ptsd。
不过没关系。
他这样安慰自己。
马上到家了，可以躺在小蛇的怀抱里，狠狠睡一觉。
停好车，上楼。
陆思在家，正在电视机前边看综艺，边吃外卖。
“哥，你回来啦。”她打招呼，“今天挺晚的。”
“嗯。”陆予换鞋，第一时间回卧室。
被子是掀开的形状，他抖了抖被子，里面并没有掉出来一条呼呼大睡的小蛇。
也许盘在哪里睡着了？
“小蛇——？”陆予拉长声音，绕着床走，“奥斐厄尔？小奥斐？我回来啦。”
没有回应。
卧室寂静得可怕，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电视的声音。
陆予又四处找了找，确定卧室里没有后，出去问陆思，“你看到小蛇了吗？”
“没。”陆思盯着电视，似乎放到了什么好玩的画面，咯咯笑，“本来中午还给奥斐哥和小蛇打包了点东西吃，结果他们俩都不在，我只好现在吃了。”
她耸肩，指指面前的外卖盒。
他们都不在？
陆予去卫生间找了一圈。
“小蛇？小蛇！”
陆予心头焦躁，他翻开衣服，里面没有。淋浴间也没有。
心慌逐渐占据了他。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内转了几圈，本来昏昏沉沉的头脑现在开始有点痛了。
“陆思，陆思。”他喊她，“电视停一下。”
“嗯？”陆思暂停电视，转头，“咋啦？”
客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我没……找到小蛇。”陆予冷静地说，“你今天出门了吗？”
“小蛇不见了？”陆思说，“我觉得它应该就是躲哪里了……”
“你今天出门了吗？”陆予打断她。
陆思顿了顿，“早上出去了，下午一两点回来的吧。”
“几点出门的？”
“九点多，好像是。”
“那你出门前看到小蛇了吗？”
“没有。”陆思摸不着头脑，“但是它不是一直在你房间吗？”
陆予吐了口气。
陆思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对劲，也开始里翻找起来，掀开沙发垫，绕着桌子。
陆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