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易寒隐了身形,直接飘到了祠堂之中。
祠堂之中有着微微的烛火,一排排的牌匾前的地面上画着巨大的阵法,阵中放着一面铜镜,红绳在四周围着,上面挂着铃铛。
手中鬼力微动,四周的阵法和千铃阵都被破坏,他缓缓上前,拿起了铜镜,上面果然附着着强大的天道力量,和之前银镯上的微弱力量不同。
易寒正想起身,周围的灯笼却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停地被手上的铜镜吸收转化,他眯了眯眼,丢开了铜镜,那种感觉却没削减,他想要离开,却被结界阻挡,形成这种结界的力量不是任何一种他接触过的,那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力量。
“易记者,我记得有人提醒过你了,这个祠堂不能进。”村长摸着胡子,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他白天见的那个黑衣人,此刻他们的面庞在灯火的映照下分外诡异,和白日里比,更像是吸了精气的妖怪。
“原来是这样。”易寒此时的身形已然有了些若隐若现。
“你很聪明,真是没想到,你这只鬼还挺强,能够提供这么强大的力量。”村长眼中有着满意和得意,再强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得成为他们长寿的能源。
【宿主,怎么会这样啊?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我给你换道具。】666急急忙忙地用积分换了道具,一条挂着铃铛的手链出现在了易寒的手腕上。
一层无形的屏障出现在他的周身,阻挡了铜镜继续吸收转化易寒身上的力量,不过现在他身上的力量所剩无几,这个结界怕是出不去的,就算出去了,以他现在的情况,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村长也没有再管易寒,带着人就离开了这里,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再强的鬼在那里待上几天怕是也会魂飞魄散。
易寒静静地盘坐在地,闭目养神,他不能动用九幽的力量,有天道在,很容易被发现,更何况那里还有个附着了祂力量的器物。如果动用他空间里的东西,这个世界太脆弱,承受不了高等位面的东西,会崩溃,他还是有可能被发现。
至于系统……呵,完全没什么作用,说是现在这样就是它能做到的最好的情况。
算了,现在这样只能等着了,等到女主他们过来,真没想到他有一天还会陷入这种需要别人拯救的地步,还真是荒谬。
另一边,在易寒消失踪迹后一周,林助理终于开始着急了。一般情况来说,他们易董是不会动不动就消失这么久的,那只可能是出了什么情况。可是报警的话,这样不仅会影响公司的股价情况,还有可能让对家的公司发现机会打压,不行,他得自己去找。
“喂,你好,是卫空卫同学吗?不知道我们易董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起他要去哪里啊?”
其实林助理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毕竟自家易董之前出去的时候似乎总能和他们撞上,而且他们还是校友。
“他怎么了?”卫空有些迷惑,易寒那家伙出去干什么为什么会和他说。
“那个……请您保守秘密,一周前易董他突然有事离开了,然后我就没联系上他,这里还有些事需要他处理。”
卫空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为了那几样东西,可是一周……,以他的能力,除非是遇上什么大麻烦了,否则不可能要那么久。
“知道了,他最后出现在哪里,我可以帮忙找一找。”
“这……是在南沙高速上,下了高速就拐进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小道。”
“我知道了。”卫空挂了电话,正打算联系王玄易,他的电话却直接打了过来。
“卫空,苏溪她打算去景福村。”
“景福村……”卫空轻轻念着,随后打开了手机上的导航,看到了上面通向景福村的道路,南沙高速,他去了那里。
“卫空,你小子怎么了?”
“我们快去那里!”卫空快速拿上自己的东西,跑到了楼下敲王玄易的门。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慌张,那里有什么问题?”王玄易也拿上了自己的法器,顺带还联系了苏溪一起会和。
“易寒也去了那里。”
“嘶,他也去了,可是我们去了也抢不过他啊。”王玄易琢磨着应该跟那几样阴器有关。
“……他已经失踪一周了。”
气氛在一瞬间沉默,王玄易倒吸了一口凉气,失踪,这么厉害的鬼王都在那里栽了跟头,他们去那儿不就是白送吗?
“叮”一声,电梯打开,打破了死寂的沉默,卫空率先走了出去,王玄易愣了一会儿,也无奈跟了上去。
两人接到了苏溪,随后就开着车前往景福村。卫空和王玄易轮换着开了一天才到了景福村。
卫空拿出了罗盘,上面的指针毫无动静,就像是嵌在上面一般,不对劲,不管在哪里,罗盘都会偏转,只不过有偏转角度大小的区别。这里……甚至连鬼气都没有,他来过这里,不可能连点痕迹都没有。
“这里不对劲。”王玄易凑过来看了眼,眉头蹙了起来。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苏溪看着不远处安宁和谐的村子,有些疑惑,这看起来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啊。
“没什么,先进去吧。”卫空摇了摇头,收回了罗盘。
“老奶奶,最近村子里有来什么生人吗?”卫空笑着拦下了一位正拿着菜篮的老人。
老人家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他们,意思是生人只有他们,随后就绕过他离开了。
“几位,你们好,欢迎来我们村,我是村子的村长。”村长和善地笑着,拄着拐杖来到了几人面前。
“村长好,不知道最近村子里有没有来过一个叫易寒的人。”卫空笑的温柔,看向村长的目光却带着些探究。
“没有啊,你们找他有事吗?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村长笑眯了眼,不停地抚着胡子。
“这样啊,我们是他的朋友,听他要过来,就来找他了。”卫空带着些遗憾地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个村长,在说谎。
“你们要在这里等他吗?我可以帮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行,那先谢谢村长了。”
村长带头,几人都跟着他走在后面,苏溪有些忍不住戳了戳王玄易,小声问道。
“易同学也在这里?”
“嗯,他一周前就来这里了。”王玄易的面色有些凝重。
苏溪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周前,那不是说他早就来了,可是村长却说没有见过,那不是说明……这个想法很可怕,但却很现实,可能性太大。
卫空和王玄易住一个房间,苏溪单独一个。
卫空打量着房间,检查着里面的摆设,蓦地,他看到了一个摆在角落的相机,这个村子不太可能会有这种东西,他打开相机,里面是这个村子的景物,最后一张,是古朴庄重的祠堂,这张照片在一众景物中显得格外凸出。
“卫空,怎么了?”王玄易走了过来,看到了他手上的相机,眼睛都直了。
“卧槽,这不是之前拍卖会上拍出的那个相机吗?怎么在这儿?”
“是他拍下的?”虽然如此问,但卫空已然确定对方肯定来过这里,而且他住的也是这个房间。
“嘶,我也没关注啊。”王玄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们晚上去祠堂看看。”卫空收起了相机。
“王玄易,卫同学!”苏溪敲了敲门,随后就直接开门进来,着急忙慌的。
“怎么了,碰到鬼了?”王玄易挑了挑眉毛,冲着苏溪贱兮兮地笑了笑。
“哼,我不和傻逼说话。卫同学,我们去祠堂看看吧。”
“祠堂有什么问题?”卫空打量着苏溪,他可以肯定她是一个普通人,可她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那些地方,不得不令人在意。
“呃,那个,我们就去看看,万一能发现什么呢。”
苏溪有些慌张,总不能说是她找系统要了些线索吧,系统的存在应该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吧。
“行,我们晚上再去。”卫空淡淡地瞥了苏溪一眼,让她缩了缩身子,随后他开始整理自己带的东西。
“呃,那个你别在意,他就这样。”王玄易察觉了苏溪的无措和些微的瑟缩,出言安慰。
“没,没事,我先回去了。”苏溪有些慌张地离开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卫空看穿了一般。
晚上,村长端着晚饭来到了卫空和王玄易的房间。
“别介意,我们这里比较穷。”村长和蔼地笑着,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没事,谢谢村长了。”卫空笑着回应,直到等村长彻底离开后才用筷子拨了拨桌上的面条。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王玄易拿出了符箓检查,其中并没有什么威胁生命的药物。
“等到晚上看看。”
熄灭了灯,卫空闭着眼在床上小憩,一阵窸窣声响起,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打开房门,手中有一道银光闪过。
黑衣人悄声来到了床前,刀锋一闪,冲向了卫空的胸膛,卫空睁眼,一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一扯,将人拉到床上,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黑衣人不停挣扎,却被按的动弹不得。
一手劈在颈间,对方晕在了床上,卫空起身,冲着已经收拾好的王玄易打了个手势,两人悄声来到了苏溪的房间,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苏溪在沉睡。
王玄易有些无语地上前摇了摇她,没醒,看来晚饭是下了点东西的,他拿了张符箓烧了,混着水给她喂下,苏溪猛咳了几声,然后醒了过来。
“你给我喝了什么?”苏溪瞪着眼看着王玄易。
“符水,别废话了,去祠堂。”王玄易拍了一下苏溪的头,拉着人就走。
三人贴了隐身符,偷偷来到了祠堂之中。夜间的祠堂没有点灯,只有灵位前的桌上点着蜡烛,昏黄的光芒照着静坐在地上的人。
微黄的光镀在他苍白的脸上,微阖的凤眸,高挺的鼻梁,有些艳红的唇,再加上对方此时沾了血迹的破损的衣服,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分外无害脆弱。
凤眸微睁,一双淡漠的眸中映着暗黄的烛光,带上了些暖意,两人视线相对,卫空呼吸一滞,他微微撇开视线。
苏溪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鬼,她上前走了一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周围的灯笼瞬间亮起,一个老人带着一些人走了进来,是村长。
“你们怎么在这里?”村长明显有些疑惑和不解。
“那你们又打算做什么?”卫空拿出了符箓,对上了面前的一行人,面上是全然的冷意。
“呵,那只能让你们再也走不出这里了。”村长挥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
卫空眯了眯眼,手中的几道符箓飞出,贴在了几人身上,他们瞬间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他们的面上都带了惊恐。
村长眼神一厉,铜镜从原本的阵法中飞向了村长的手中,铜镜在月光下折射着明亮的光芒,王玄易和卫空都脸色一变,他们的魂魄在被那面镜子吸引。
王玄易拿出了几面旗帜,旗子环绕着两人,他设下阵法,两人的魂魄暂时稳定,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接着。”
易寒将手上的红色手链抛给了卫空,他接过戴上,身上那种魂魄被牵引的感觉消失了,他快速走出阵法,一拳打晕了因为变故而有些慌张的村长,速度快到村长完全没反应过来。
卫空捡起铜镜,用自己的力量抹去了村长和铜镜签定的契约,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将铜镜放入,划开指尖,用血在上面画了一个阵法,暂时封住了铜镜。
他舒了口气,看了眼手上的手链,将它摘了下来,走到了易寒旁边,拉着他的手打算还给他,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卫空有些慌张地看向了对面的鬼,明明之前还是连日光都不怕的鬼王,现在却连实体都无法凝实了,这是伤的有多重。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易寒的声音还是以前的无所谓和淡漠,完全没有对他现在处境的担忧。
“赶紧进来。”卫空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了戴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神兽,还刻着符文。
“现在你不是应该杀了我吗?”毕竟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是他的敌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
易寒淡淡地笑着,看向了卫空手中的玉,极品阴玉,有助于魂魄的修养和道法的修炼,上面的符文也是一种阵法,可锁魂辟邪。
“闭嘴。”卫空难得冷了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