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年在洛安家里过完了年,两人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在这繁忙的一年中,洛安在经过这一整年的努力,已经成功从一个小职员转为了一个小主管,这是她职场道路上的一个转折,也是一个起点。
顾瑾年的公司在游戏经历了漫长的内测、一测和二测后,成功公测在这一年的十月,游戏一经发布,其热度瞬间席卷整个市场。
公司在大量资金流入后发展迅速,又相继开发了一款游戏,原先也不会这么顺利,团队还是需要磨合的,不过有易寒调过来的人帮忙,项目的进行和调度进展都变得十分顺利。
在公司的事务逐渐走上正轨之后,顾瑾年也逐渐轻松了一些,有了空闲时间,不过洛安却依旧忙碌,早上七点上班,晚上几乎要十一点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是醉醺醺地回来。
他只能默默陪着她,给她熬点醒酒汤,或者煮个宵夜。
虽然顾瑾年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但是心疼和不解的情绪一直压抑在心底,一直到有一次她生着病也坚持要上班,这种情绪彻底爆发。
他没管洛安的反对,将她带去了医院,一查倒好,支原体肺炎,她现在还发着高烧,不停咳嗽,看了结果,洛安也没反对,手机给经理请了假,在医院住了几天。
住院的几天,顾瑾年一直守在医院照顾,生怕他一个没看住,人又跑去上班了。
“瑾年,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你也有工作。”洛安苍白着脸,有些无奈地劝说。
“我是你的男朋友,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是应该的。”
顾瑾年削了一个梨,切块放好,放到了洛安手边。
“这会耽误你的工作,我一个人可以的。”
“工作没有你重要。”顾瑾年满脸真挚,眼中含着浓浓的情意。
洛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开始反思,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对等,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够长久吗?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相处过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消磨的吧。
再等一等吧,等她把手上这个项目结了,她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陪陪他。
顾瑾年对于洛安的沉默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很清楚对方是一个要强的人,在她心中,工作或许比他更加重要。
*
洛安在几天后退了烧,咳嗽的状况也好了一些之后就出院了,不过她回了公寓后的第二天就打算继续去上班。
“安安,你的病还没好。”顾瑾年蹙着眉将打算走的人拦了下来。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的。”洛安倔强地说着,忍下了喉中的痒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如果你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你还有我啊。”
顾瑾年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话讲了出来,见对方沉默在原地,他又继续说道。
“你没必要这么累的,你可以依靠我的,甚至你还可以回来,继续原来的位置。”
“咳咳,顾瑾年,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洛安冷冷地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仿佛她从未认识过对方一般。
“你希望我回到你身边,继续当你的秘书,是为了让我只能依靠你,当金丝雀吗?”
她的眼眸犀利而讽刺,映在顾瑾年眸中是那么刺眼,将他那点因为长期的冷淡而升起的不堪心思照的清清楚楚。
“我,没有……”
顾瑾年嚅嗫着唇,却无法将那两个字有底气地说出来,因为曾经有几瞬,他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呵,顾瑾年,这是我一直追求的理想和目标,我从来不觉得累,也不后悔走上这条路,如果你要阻止我,或者你无法接受,那我们分手吧。”
或许是因为过于气愤,她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戴上口罩,她绕过呆滞在原地的人,开门,关门。
顾瑾年静静地站在原地,脑中还有些嗡鸣,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他承认,在那句话出口后他后悔了,他刚刚的话很明显踩在了对方的雷区上,为了工作,她有多么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像他们现在这样的聚少离多,很显然,感情是无法长久,而他又无法接受失去对方的后果。
那他们之间又该怎么办,他们间的关系又会何去何从,他想不明白。
顾瑾年有些颓丧和痛苦地坐在了沙发上,烦躁地揉着头发。
洛安出了门,心情也不好,她坐着地铁去了公司,心里积压的情绪在到达公司时被她强制压下,个人情绪不应该影响工作。
“洛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同部门的小林在交文件的时候发现了洛安的不对劲。
“没有,就是没休息好。”
洛安勉强笑了笑,用手揉压着太阳穴,没有好彻底的疾病再次卷土重来,头痛猝不及防地袭击了她。
她拿出药,就着咖啡吞下,头痛有所缓解,却依然顽固地占据了她的思绪,让她的思考缓慢艰难。
*
自从度假回来,姜初相继又碰上了花盆从天降、走路差点被车创和上楼梯脚滑等种种意外之后,他寒假就老实待在家里,也不出去乱跑了。
“姜初,给你。”
易寒递了一条项链到了他的面前,他有些好奇地拿着打量那个刻着繁复符文的玉牌。
“这是?”
“戴着,可以减少点意外。”
这是他空间里的防御法器,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特殊的灵力,但是它自身所携带的力量,足以应付天道的一些刁难。
“谢谢,我会好好戴着的。”
姜初笑容灿烂,这些天的焦虑也减轻了几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但是这是对方对他的祝福。
易寒微微颔首,不过他也没自信可以完全挡住意外,所以他打算找人暗地里保护他,无论如何,双重保障总是没错的。
不过意外有时候总是猝不及防的,姜初在c大有工作,总是要去上班的,虽然他已经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但是一周一次还是必须的。
派去保护他的人会报备对方所遇到的事,虽然仍然是大小麻烦不断,但或许因为有玉牌的存在,都不危及生命,顶多是一点小伤。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大半年相安无事后世界意识就给他整了出大的。
他那个时候正在做一个小手术,结束出来后才发现手机上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是几分钟前的,看到那个号码,他就直觉事情要不对,他回拨了过去。
“喂,老板,不好了,姜先生被人劫持了!”那边的声音嘈杂,隐约有警笛声还有人群的哭闹声。
“怎么回事,在哪里?”
易寒匆忙回了办公室,换下白大褂,拿上了车钥匙,和同科室的医生打了声招呼接班,就快步走向停车场。
“在c大外面,突然有一个人发狂在街上砍人,那个时候姜先生刚刚出c大,我刚想上去帮忙,他就被挟持了。”
“我知道了,你时刻注意情况。”
易寒已经进入驾驶室,开着车往外走,他戴上蓝牙,和对方一直保持着通话。
听着耳机里那边警方的想要和对方谈判的喇叭声,人群的躁动,还有哭喊声,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他又提了些速度,几乎是压着超速边缘的线飞驰,原先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十几分钟就到了。
到达现场后,他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了车,那里已经被人群所包围,他扒开人群走到了警察包围的后面。
“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
警方的谈判人员拿着喇叭冲着罪犯喊道。
“哈哈哈,我的人生已经完了,大家一起死算了!”
男人拿着西瓜刀,情绪激动地又贴近了几分,姜初脖颈边多了几分血色,他紧绷着身子,尽量放轻呼吸,看到人群后的易寒,他眸中闪了闪。
易寒找人紧急调查了罪犯的身份信息,他时刻注意着那边警方和劫匪的斡旋,拿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
现在每分每秒都是生死时刻,对方随时都有可能伤人,他看着手机,上面跳出了信息,他点了进去,快速浏览。
李明峰,原先是某个小公司职员,被裁员后一直处于失业状态,期间酗酒成性,妻子离婚,带着女儿离开c市,他又染上了赌瘾,欠了几千万高利贷。
是报复社会?不然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他应该知道,这样肯定不可能逃脱警察的制裁,更别说拿钱还债了。
手指滑动,停留在他的女儿和妻子几个月前出国的消息上,两人的薪资不高,他妻子的娘家也只是小康,出国?钱哪来?理由呢?
心思急转,仿佛有什么滑过脑海,可能不只是单纯的报复社会,有目的?
刚刚想到这点,那边的罪犯就点名想要见人质的亲属,警方这边立马行动起来。
“我是。”
在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清楚了,这是一起有目的的劫持,目标就是姜初,幕后黑手……和他有仇的不就只有一个人了吗,正好他之前也在国外。
警方那边静默了一瞬,然后谈判人员就来和他交待一些事情。
“不管对方提什么,都尽量安抚他的情绪,不要紧张,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嗯。”
他那种冷静镇定的态度让警察小哥诧异了一下,毕竟亲人在劫匪手里,自己还马上要和劫匪对峙,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平静。
易寒在警察的簇拥下走到了劫匪对面,等到警察离去,劫匪才开口。
“你是他的家属?”李明峰有些诧异地看着对面的人。
“是。李明峰,你欠的那些赌债我可以帮你还,只要你放了他。”
“呵,你以为我会信你,我放了他,到时候那些警察就会抓我,你也根本不可能帮我还。”
李明峰大吼着,又往后退了几步,拿着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可以现在帮你还,你把他们的电话报给我,这是我的诚意。”
易寒拿着手机伸手,吓得对方又后退了几步。
“不过,你背后的那个人他究竟会不会照顾好你的妻女,你能够看到他的诚意吗?”
李明峰瞳孔一缩,拿着刀的手抖了抖。
“到时候你进去了,他们在国外,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又过得好不好。”
易寒上前走了一步,对方显然陷入了沉思,手松了点。
“就算他履行承诺,我既然能查到这些,你杀害了我的家人,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报复呢。”
他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堪称温和无害的笑容,却让对面的人毛骨悚然,他忍不住被吓得退了几步。
“如果你现在放了他,对方不一定清楚你失败的原因,我也可以帮你把妻女接回来,现在给你还了赌债,你只需要进去坐牢,不好吗?”
李明峰在思考着这个的可能性,原先紧贴着姜初的刀锋也远离了几分,易寒找准时机,将地上的一块石子踢向李明峰的手,刀落地,姜初手肘顶向后方,李明峰踉跄了几步,他随后快步奔向易寒的方向,周围时刻关注的警察也立即围了上去,将人擒住,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没事吧?”
易寒轻轻拍了拍扑进他怀里的姜初,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没事。”
虽然这么说,但是易寒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搂着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微微垂眸,看到了他白皙脖颈上的血色痕迹,伸手轻轻抚了抚。
“受伤了,去处理一下吧。”
“嗯。”
姜初离开对方的怀抱,一声脆响响起,在这嘈杂的声音中分外不起眼。
“诶,这个怎么碎了,我明明一直好好戴着的。”
姜初蹲下,捡起地上四分五裂的玉牌的碎片。
“没事,我再给你一块。”
易寒静静垂眸盯着那些碎片,反正这些东西他多,不缺,不过这天道也是够过分的了,对付姜初这样一个普通人,竟然还用上了这样的力量。
“戴好了。”
姜初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模一样的玉牌,他给他戴在了脖子上,姜初摸着玉牌上几乎复制般的符文雕刻,心想,这难不成是什么批发的?
“这是哪里买的,我也给你买一块。”
姜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