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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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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番是私下会面,她的家人不能在此久留。几人握着手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若是没问题了,便来谈谈先前你说的——任凭处置一事?”周珩见她呆愣愣看着李银花一行人的去向,清了清嗓子,“回神了啊。”

才哭过一回,常青青瓮声瓮气道:“全凭王爷吩咐。”

周珩:“……”

看常青青垂头握拳缩在一旁,如同鹌鹑一样,却比先前有了些精气神,他便放下心来。

“第一件——”

几个字才出来,常青青偷偷埋下头,眼睛搭在膝盖上,泪水便渗进了裤腿,不至于太过狼狈。

她默默流泪之际,身旁却响起一声叹息:“……哭什么。”

她没抬头,梗着脑袋不答话。

旁边又叹了一口气。下一刻,身旁一阵轻飘飘的响动。

一张锦帕落在她手边。

周珩阴阳怪气:“还哭什么?你娘她们都走了。”

听他这样说,常青青顿时哭的更伤心了,她抽噎着道:“你……你管我做什么?我就是要、要哭……若是嫌弃,大可以让我自生自灭!我也不是死不起……”

周珩皱眉:“慎言。”

然而这话出来后,不仅毫无作用,反倒激起嚎啕大作。

瑄王:“……”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二人总算可坐下来详谈。

周珩:“先前将你从地牢里带出来,虽说早了些,却也是我计划之中的事情。原本就只是权宜之计,为了堵郑府的嘴而已。”

常青青老老实实道谢:“多谢王爷照拂,可我本是疑犯,在此处恐怕于理不合……若是没凭没据便出来,恐对王爷不利。”

周珩低笑一声:“谁说本王违例办事了?——谷雨,念。”

谷雨早就候在门外,连步跑进来,展开一张状纸,规规矩矩道。

“……经彻查,事前常宋二人所涉私盐一案中,所运私盐全系三清园饭庄所为。

“事发之日,三清园饭庄已畏罪潜逃。着,全京城内若有人得其消息,立报官府。念在常宋二人不知情且为初犯,罚银十两、羁押十日以示惩戒。即日起,欲送餐之食肆须在官府登记后才可外送餐食……”

常青青听了半天,问:“可那三清园明明是郑府背后做出来的,还会有人得到消息上报官府吗?”

“自是不会。”周珩微微颔首。

常青青眨了眨眼。“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了?”

瑄王嗤笑一声,搁下手上闲闲把玩着的折扇:“各退一步罢了。”

常青青摸了摸脑袋,有些明白了。

瑄王府放出这消息,一则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运送私盐的罪魁祸首是三清园饭庄,与常青青一行人无关,她们最多算是从犯。

二则是给相府一个面子,他不深究三清园背后的主使,至于常青青的控诉,也因没有证据作罢。因此,相府那边没有理由对常青青下死手,亦不会再深究常宋二人是否在这场事件当中死得干净。

毕竟,瑄王都已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盐案一事便算是翻篇了。

“可是……”常青青问,“那就让他们这么逃脱了?”

瑄王看她一眼,语气颇有些高深莫测:“这还得看你。”

“看我?”常青青茫然道。

周珩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唇角轻勾:“捞你出来可不是没有条件的。常姑娘,先前私盐的事也尚算了了,牢狱之灾既已免除,欠下人情就要还债,你……”

还待细细铺陈,同常青青讨价还价一番,不料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王爷不必多说,要我做什么直接吩咐便是。”常青青垂头道,语气却极为坚定,“我心知欠下良多,这些恩情我会慢慢还。”

见她这样予取予求,倒叫周珩有些憋屈。

原以为会同常青青斗一斗嘴,可她如此直戳了当,把他下头一席话全堵了回去。

他讨了个没趣,常青青又这样恭敬,更觉得乏味极了。

周珩站起身来踱了两步,“罢了,此事午后再议吧——小满,药可好了?”

小满早盛了药汤在外头候着,听见传唤便应道:“温度正好,现下可是要让常姑娘服药?”

“你看着办,我出去走走。”周珩撇下一句话,掀开帘子出去了。

*

从小满那处,她总算补全了事情原貌。

如今大齐朝建朝已百年,今上是第四任,曰庆允帝。

皇室宗亲姓周,瑄王是当今圣上的七弟,单字一个珩。

庆允帝即位一年余,根基不稳,单是前朝朝臣便有不少尚在位,却囿于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拔除。

盐是民生之本,却有势力在背后暗中操纵,借以敛财,搅动民心。庆允帝欲彻查,往往令才下,主事之人便提早得了消息,躲得干干净净,每次都只能抓到些抛出来的小角色。

便是指了巡盐史,也往往互为门生故吏,有自己背后的势力,因而互相做保,沆瀣一气,欺上瞒下,难以撼动。

因此今上派出瑄王暗中查探,只为寻得证据,将私盐一事的背后势力一网打尽。

常青青疑问道:“可为何偏偏是从盐入手?”

小满直起身子,凑近她低声道:“常姑娘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人吃的盐若是不足了,常常身困体乏的,干活都没劲呢。你说这军队里……”

居然如此!

常青青被这话一点,后背猛地打了个激灵。

也就是说……

小满点了点头:“主子是怀疑,运盐的事,绝非只是相府为了捞钱,说不定背后还有人在……”

“事忙毕了就去看午膳。”

“……是。”话说到一半被叫停,本应该有些不快,可主子不知何时已进了屋,惊得小满止住了一腔的八卦欲,老老实实住了嘴,收起那一盅中药罐子,转身走了。

周珩靠着门扉,随意寻了位置坐了,冷声道:“小满做事虽仔细,却有点管不住嘴——旁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常青青点点头。

却见周珩默了片刻,将手里捏着的一张票据,隔着书案推了过来。

常青青下意识看过去,吃了一惊。

赫然是张银票!

“这是两千两的银票,预先支给你。日后你想用这笔钱做什么——还予郑府也好,自己取用也好,随你。”

周珩绷着下颌,面色不虞。

常青青抬头看他,正欲道谢,却被他快语打断:“不必多言,我可还没说条件。”

“王爷请讲。”

周珩的指尖轻点一记,“我要你——陪本王一同查案,好好揪出郑府的尾巴。”

常青青思忖片刻。“这……”

“怎么?你怕了?”周珩眯眼看她。

她倒是想起一事,双手握在一起,沉思道:

“说起来,郑明玉先前确实来私下找过我……”

“什么时候?”周珩皱眉问:“难不成是我去地牢之前,他对你私下提审?”

“啊,”常青青老实道:“正是。”

周珩指尖轻颤,顿了一顿,终是问道:“你……可有受伤?”

当时情况危急,他只来得及匆匆一瞥阻拦郑家。却全然忘记此事——郑明玉既已着人对她私下提审,又怎会客气待人?

“倒也……没什么大碍。”常青青摇头道,“当时那个同郑明玉串通好的狱卒抽了我一巴掌,其他倒也没什么大伤。当时脑袋发晕,应该是发热了。不过现在倒都像是好全了……”

她仰头冲他笑:“还未多谢王爷来得及时,还替我医病。”

周珩喉咙滚动,生硬道:“何必道谢。”

分明是他未曾顾好她。

他面色阴郁,站起来踱了两步,没忍住问:“那看守伤你——他动的哪只手?”

常青青瞅他一眼,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

“怎么?”

常青青急忙摆手:“没什么!”

就是没想到居然真能听见这句话……不会下一秒就要说“动哪只手我就剁了那只手”吧!

自顾自笑了一会儿,她认真道:“不必在意了。先前在庭上王爷不是命他自己掌嘴好多下吗?倒像是比我还严重得多。已经还回来了,所以就算是扯平了。”

周珩不置可否。

见他不答话,常青青紧张道:“你不会真的要杀人吧?”

周珩抽了抽嘴角:“当然不会。”

只是那曹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帽子也得摘了。不过这些更没必要告诉她。

“哎,先前不是在说郑明玉的事吗?”常青青想起来了,“接着说,他想让我助郑家运盐,如此则既往之事一笔勾销。

周珩深深看她一眼,笃定道:“你没答应。”

“呃,没错。”

“为何?”

彼时地牢森严,郑明玉只需轻飘飘一句威逼利诱,便可恐吓得她事事照做。

以相府行事作风,必然是恩威并施。至于利益,必定不会少。

可如今这般,必然是因为他同常青青的交易谈崩了——但是为何?既然相府开口,给她的好处必不会少。常青青竟为何宁愿当堂同相府据理力争……

常青青此人……行事实在难料。

周珩浅浅淡淡拧眉看她,似乎是真的很好奇。

常青青又摸了摸脑袋,缓缓道:“当时是因为觉得郑家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他昨日还能对我客客气气,转眼就能做局让我替他们背黑锅。

“所以,即便是当时一时为求活命答应了他,或许今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被放弃了。我可不想再被莫名其妙当作垫背的了。再者,那时候尚觉得我理直气壮,只要能上公堂就一定能翻案。还有就是我以为郑府……”

“还有什么?”

“没、没什么了。”常青青咽下去后半句,“总之就是这样。和郑明玉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我下决心铤而走险。”

当然,还有原因她没说出来。

彼时她只知道他是不得志的寻常书生,还以为郑府是断了他前程的祸首。多少怀着些愤懑之心,不想同此人相与。

可如今他粉墨登场,摇身一变成了王爷,便知道先前他所说之事都是诓她。

如今再说这个,便显得自己太傻,还有些自作多情。

周珩似是想到什么,先前的气势又弱了些许,看着有些心虚。

“总之,有这件事在前。或许我可以假意与相府共谋,为他们做事。”常青青眼睛亮了起来,“这样便可顺理成章接近郑府运盐的内情了!”

周珩果断道:“不可。”

“为什么啊?”

瑄王眼睛一眨不眨看她,隐隐有些怒意:“潜入郑府做卧底,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

常青青不依不饶:“可王爷还有别的好办法吗?既然要查,不就得接近他们?”

周珩:“我自有办法。”

常青青:“……”

就嘴硬吧。

不是她有意要内涵,可他要是真有办法,前后又是加紧城防检阅、又是加强城内巡逻的,如此兴师动众,怎么查了一两个月还是让郑家溜了?!

——结合前后诸事,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前阵子为何城内官兵检查如此严格,还不是面前这位的主意!

见她一脸不服,周珩偏头问她:“那好,我只问你一件事。”

“倘若你是郑明玉,面对一个先前不识抬举拒绝过他、如今又要转头来求着他进郑府做事的人……你觉得他是会信你一片忠心,热情欢迎你投他麾下,还是会想起前事恼羞成怒杀了你——亦或是觉得,你行径前后矛盾,实则另有所图?”

周珩眼神微动,深色的瞳孔看向她:“我不是非要拦你。只是,潜入郑府之计危险重重,我……”

他咳了一声,看向窗外:“我不想你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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