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和H市之间有群山相连,山极深,人迹罕至,都是没人去过的原始森林,当地猎户也只敢在半山腰逛逛,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庄诲率先两手插兜下了车,夏听雨跟着庄诲下了大巴车,仰着脖子看大山,随后他说出心中疑惑:“我们不是要去李家村吗?来这干什么?”
庄诲没解释步履悠闲往山上走,夏听雨只得跟上,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半山腰,庄诲看看天色决定先休息,明天再出发。
夏听雨敲响周围猎户的门,猎户一脸疑惑看着两人,夏婷与解释:“打扰了,我们能不能在您这借宿一晚,现在太晚了,我们也不敢下山。”
这猎户生的魁梧,眼睛却不大,他打量了一下两人像是在考虑。
“一人一千,两人两千。”猎户提出他的要求。
庄诲刚想掏钱却被夏听雨按下,夏听雨眼神真诚:“大哥,我们钱包在书包里,下山太急给弄丢了,这样,明天你和我们下山取给你,你看行吗?”
“行吧,我就当做好事了。”猎户皱眉,随后眉头展开。
夏听雨:“谢谢大哥。”
猎户家只有一间空房,是他进城的哥哥的,房门关上,庄诲问他:“为什么?”
夏听雨在他耳边小声回:“这荒郊野岭的,那猎户要是晚上见财起意我们就危险了,现在承诺下山后给他钱,他在拿到钱之前不会下手的。”
耳边潮湿的风随着说话声弄的耳朵痒痒的,其实庄诲没说的是,他刚进屋就起了防护阵法,就是说话声音再大外面也听不见。
庄诲贴着夏听雨耳边道:“你还挺谨慎。”
夏听雨轻笑解释:“一个孩子想活下来总是要小心些。”
听他这样说,庄诲想起他看到的资料,对夏听雨生出些复杂情绪。
四周门窗都被贴了黄符,夏听雨好奇问:“你贴这个有什么用?看你进门就在贴。”
“咳,防护阵法而已,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夏听雨看着面前人一下说这么多话,只当他是细心和他这个新手讲解,他眉眼弯弯,眸子闪着亮光,“小道长真厉害。”
脸有些烫,他撇过头,“没什么。”
“早点休息吧。”
——
“呜呜呜"
低低的,似幼猫微弱的叫声萦绕耳边。
好热,好痛。
夏听雨在浑身剧痛中醒来,火舌舔舐过他周身,逼得他睁不开眼。
他要被烧死了。
明明在房间里睡觉,怎么会在这儿?这地方似乎很窄,他只能屈着腿坐着。
夏听雨奋力抓挠墙壁向上爬,但都是徒劳,只得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黑色抓痕。
现在不痛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举起自己焦黑成碳的手,握一下拳整个手掌就碎掉了。
要死了吗?
“喂,快醒过来!”
夏听雨心神一荡,这次他用力睁开眼,哪还有什么火焰和婴儿的哭泣声。
就是身上有点重。
因为枯井里空间狭窄,庄诲只能跨坐在他身上,他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发生什么了?我们不是在房子里吗?”
庄诲摇摇头,他也不清楚,不过做任务就是会出现各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
庄诲抬头向上看,夏听雨也跟着抬头看,这井大概三四人深,想上去还是很有难度的。
庄诲思索片刻开口,“我先上去再拉你。”
夏听雨接过欣然答应,“好,我在下面等你。”
庄诲借着石壁上凸出来的地方左右交错攀登,不一会就出去了,他转头朝有点模糊靠在石壁上的人影喊道,“我去找绳子。”,那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夏听雨把随身背着的红伞抱在怀里静静等待,十分钟后小道长没回来他想,这荒山野岭的,绳子确实不好找,再等等。
他不知等了多久,也许是在井里的缘故,他感觉周围越来越冷了,找绳子需要这么久吗?
“咳咳,咳!”,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这井底的一层灰给呛的,总之他现在很不舒服。
终于在他被冻的意识开始模糊时,一根绳子落在他面前,他抬头向上看见了庄诲向他招手。
幸好平时有锻炼的习惯,不然一般人还真爬不上来,夏听雨越往上越挤,最后到达那口子比夏听雨稍窄一些,他先把手臂伸出来,再按住井口两边往上撑,总算是出来了。
井口离地一米多,他握住庄诲递过来的手跳下来,冰凉没有血色。
“我们现在去哪里?”
小道长依旧惜字如金,“进村。”
“啊?我们不回去拿你背包吗?”
“不回。”
“哦。”
从出来之后他的手依然被握着,“小道长,你的手好凉呀。”
他本来就冷,被他握着更冷了。
“嗯。”
很好,握得更紧了。
他们现在是在山的背面,夏听雨回头看那口困住他的井,井口外围绕着红绳,红绳上还贴了黄符,井边上还立着个牌子。
“婴儿塔。”
—
庄诲和他在车上大概讲了一下,李家村是个落后的小村,但不知为什么,村里的人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去往李家村调查的警察也全都有去无回,没有音讯,这事儿最后就落到他们调查局头上了。
原来这村子就在山里,可他从未听说过。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晚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村民也没有消失,他们似乎在准备着什么节日,格外热闹忙碌,孩子们也没有睡觉在打闹嬉戏。
夏听雨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那人转过身来,是一位手拿屠刀的屠夫,另一边肩膀扛着半头猪,面上有一道疤,一脸凶相。
屠夫朝两人露出个自以为友善的笑,热心道:“你们外乡人来看祭祀活动的吧?你们来的有些早了,我们才刚开始准备,还要等个三天呢。”
此时走过来一位有些圆润的村妇,笑骂那屠夫,“行了,你赶紧忙去吧,就你那凶样,别吓到人家。”,她转头朝两人解释,“没被吓到吧?他是村里的屠夫,人很好,只是长得凶而已,哈哈。”
“你们是村长说的来看祭祀活动的两位吧?跟我来,我给你们安排住处。”
夏听雨和庄诲对视一眼,决定先跟着村妇走,他们有可能是已经进入怪谈范围了,还是先遵循设定比较好。
“这间是村长吩咐专门留给你们的,都收拾干净了,哈哈。”,村妇说完就走了。
夏听雨环顾四周,这屋子没什么不同,除了正对着床的方向挂着一幅画,他走进观察,画上是一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她身侧放着把木椅,椅座上放着个托盘,拿黄布盖着托盘上的东西。
夏听雨对庄诲吐槽,“这画可真奇怪,没有新郎。”
他本以为庄诲不会回答他,没想到庄诲看看画又看看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说不定很快就有了。”
夏听雨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庄诲似乎还是那个庄诲,板着脸道:“没什么。”
“哦。”,夏听雨打了个哈欠,他突然觉得好困。
“我睡一会,有事你叫我。”,他说完这句话就沉沉睡去了。
夏听雨睡着后,原本屋外是很吵闹的,现在就像按了暂停键,死一般寂静。
一团黑气从画中的黄布下伸出,要摸上夏听雨的脚踝。
庄诲一把抓住那团黑气,往外一扯,画中那被盖着的东西被拽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庄诲一脚踩上去,脸色格外阴沉,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他是你这垃圾能碰的?”
“他少了一根汗毛我踏平你的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