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有宝马才能配的上我的冰弟
四个禁军跑了过来“庆贺”。
黑皮对李白道：“我方才打听到了一个特好消息！”
李白一脸感兴趣：“什么消息？”
黑皮：“我们赌赢的这匹马叫‘千里雪’，是匹极为难得的千里马，可谓是个无价之宝，马的主人极为爱惜，原本是千金不卖的，但如今……他急需要钱用，不得不贱价卖了！”
“俗语说‘宝马配英雄’，白兄英雄气概，却骑着那么普通的马，实在不相配！反正白兄也不差钱，倒不如把那匹马买下来，骑出去也气派！”
李白笑问：“多少钱？”
“不多！一百两金子！”黑皮道。
“一百两金子还不多？！”卫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原主的记忆中，昌明坊的那三间茅草屋一共二十两金子，还是原主祖上三代省吃俭用的所有积蓄。
一百两？那是底层人民十五代人的积蓄了！
“着实不多啦！千里马是无价之宝，原本老人家是千金不卖的，现在只卖百金了！而且是连金马鞍和珠玉辔头打包一起卖的！你且不说别的，光这金马鞍和珠玉辔头就值十几两金子了吧！真的不贵啦！买到就是赚到！”
接着黑皮告诉李白，这马的主人出身极好，年轻的时候是真正的五陵豪少。
他年少时从军，在边疆立了很多战功，本应该封侯拜将的，但因为他是个“性情之人”，本性洒脱不羁，特别喜欢饮酒，每次饮酒必然要烂醉如泥才肯放手，更不肯向权贵点头哈腰，所以即便立了战功，也没有得到一官半职，后来做了一个游侠儿，现在他年龄大了，游侠也做不动了，便一心一意要归隐山林……
黑皮还没说完，李白便大叫了一声“好！”字。
“不计名利，功成而退，正是我辈楷模！”
“太白兄也觉得这人是我辈中人？”黑皮的眼睛亮了亮，“我也这样觉得！这样一个性情中人，我们得帮他一把，让他老有所依。”
“他无儿无女，兄弟姐妹也嫌弃他……下半辈子，只能靠卖马的钱过生活了。”黑皮叹了口气，“英雄迟暮，太悲凉了！”
李白最欣赏战国时期的鲁仲连和汉朝名臣张良。
这两个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实现人生理想之后功成身退。（注1）
这个“武陵英豪”虽然不是名人，却实现了自己“立战功”的人生理想，还能不计名利功成身退……
这样的人是李白最欣赏和最敬重的人，也是李白向往的理想人生！
李白性格外放，听完之后唏嘘不已，感佩之情溢于言表。
卫冰当然get不到李白的感受，只知道这个黑皮挺会营销的，几句话就勾的李白蠢蠢欲动。
她连忙让李白冷静，不要被别人的话蛊惑。
黑皮见卫冰如此说，有些激动起来。
“我跟冰弟一见如故，为了让冰弟高兴，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惜玉轩的五两金子给付了！够意思吧？！冰弟竟然说我蛊惑太白兄？！太白兄，你评评理，我是那样的人吗？”
黑皮拉下了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当然不是！”
李白连忙打圆场，黑皮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黑皮：“主要是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若是能有太白兄的家世，早买了这匹马，哪里还轮得到太白兄？”
“我们做游侠的，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哪个不想有匹日行千里的马匹呢？”
“这个老丈明明能做官，最终选择了做个游侠儿，也算是同辈中人了！能帮到他、让他安稳度过余生，也算是我们的荣幸！”
……
几个禁军“言辞恳切”，卫冰觉得很有道理，原本的那道心理防线彻底瓦解。
李白则豪气拍板，“千里雪，我买了！”
成交完毕，李白提出想要跟“武陵老英雄”见一面。
黑皮告诉李白，武陵老英雄患了咳疾，没有来赛马场，全权委托了赛马场卖马。
李白没有任何怀疑，他抚摸着金鞍白马，灵感一闪，想出了一首《白马篇》，赠送给那位“武陵老英雄”。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
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
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
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作的太好了！”李白话音刚落，黑皮便鼓起了掌，“这可是武陵老英雄的真实写照啊！”
赛马场的人见黑皮鼓掌，都跟着鼓起掌来……
李白倍有面子，他得意的朝大家抱了抱拳，当众宣布把这匹千里雪送给他刚结拜的江东游侠“冰弟”。
全场人都对李白伸出了大拇指，称赞他讲义气！
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高兴吗？”李白转头问卫冰。
“高兴！”卫冰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
她想到了妈妈在世的时候，有一次过生日，爸爸送给了妈妈一辆豪车……
妈妈幸福的笑容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她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仰头看着李白，“谢谢阿兄！只是……太贵重了！”
“你我兄弟，谢什么谢？！太见外了！”
李白把千里雪的缰绳放到了卫冰的手中，“你我结拜的时候，我送你的见面礼太寒碜了，总想着送点好东西给你，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今天能得到这千里雪，说明你跟千里雪有缘！你是个游侠儿，飘忽不定……”
李白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兄也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就让千里雪一直陪着你吧！”
卫冰强忍住眼泪，对李白笑了笑，飞上了千里雪，绕着赛马场奔跑了一圈，以示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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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冰骑着千里雪回到了王家楼。
有无为她开了院子门。
他看到她骑了这么漂亮的马回来，很是惊讶，“你去哪里了？这马是谁的？”
“去找我阿兄了，这马是我阿兄送的。”卫冰把缰绳递给了他，“帮忙送去后院，好生照料！”
有无愣了愣，眨巴着眼睛，“只有先生能驱使我，什么时候轮到你驱使我了？”
卫冰没有理会他，而是问道：“十三郎在哪里？”
“这里！”
卫冰循声看过去，见王维站在廊檐的角落里朝她招了招手。
卫冰走了过去，跟着王维进了览芳斋。
“今天教你的六十个字会背了吗？”王维笑问。
卫冰摇了摇头，她习惯性的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我去找我阿兄了，所以没有背……”
“那就背完再吃晚饭吧。”王维依旧笑着。
卫冰：“……”这算是“惩罚”吗？
态度很“温柔” ，立场却很坚决！
不是她一个人不准吃饭，她背不出来，王家楼的所有人陪着她不吃饭……
这种惩罚比用戒尺打手心板还厉害！
卫冰在心里“服”他了！
为了不拖累大家吃饭，卫冰在几分钟之内背完了六十个字。
王维满意的笑了笑，吩咐奴仆们上菜。
有无是王家的家生奴，也是贴身伺候王维的人，王维待他便与别的奴仆不一样。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会同桌而食。
现在卫冰来了，就三个人坐一桌吃饭了。
“你去西市了？”有无问卫冰。
卫冰点了点头。
“在哪找到你阿兄的？”有无问。
卫冰：“……惜玉轩。”
“什么？你去惜玉轩了！？”有无惊奇。
“嗯。”卫冰转眼瞧着他，“怎么啦？”
有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卫冰，“唉！冒昧问一下，你现在还是处男吗？”
这也太冒昧了！
若不是顾及到王维在一旁，卫冰真想一脚踹过去。
她咬着牙齿，没有理会他。
“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贞洁不保了！”有无哈哈大笑了起来，“也是……到那种地方，还能保持贞洁，啧啧……真不大可能！”
“那些胡姬可都是母老虎，你长的这么俊，她们会放过你？我可听说，那里的胡姬看到长相俊俏的小郎君，都是不要钱，主动扑过去的……”
“别乱说话！”王维止住了有无，“你也没去过西市的惜玉轩，怎么可以把道听途说的话当成真呢！”
有无见王维如此说，停止了对“贞洁”的议论，主动把话题转到了千里雪的身上。
“看的出来，你阿兄是个有钱人，这匹马金鞍玉辔，一看就价值不菲，他花了多少钱买的？”有无问。
卫冰原不想回答，转眼看到王维询问的眼神，便回道：“一百两金子。”
有无放到嘴里的菜掉到了桌子上……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感叹道：“这么多！”
“在哪买的？”王维问。
卫冰见王维“感兴趣”，便把赛马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王维说了。
“你们被骗了！我敢保证这匹马绝对不是千里马！”有无大声道，“你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弟的羊牯啊！被人骗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别胡说八道！我骑过这马，这马在赛马场上还得了第一，怎么可能不是千里马？”卫冰觑着有无，难不成有无嫉妒她有千里马，故意这么说来恶心她？
“有无说的不无道理，你跟你的阿兄很有可能都被骗了！”一旁的王维开口了。
卫冰的心往下一沉，她可以不信有无说的话，但王维的话，她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的。
王维说他们很有可能被骗，那……大概率他们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