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到他的脖子处时,皱眉,抬起他的下巴,将皮肤上的指痕露出来,清晰的印记最能看出来是他人导致。
覃响顺着这个姿势看向他的脸,上一次见面益洞隐藏了的、想隐藏的全都因一场晕倒背叛了他,朝覃响的眼睛七嘴八舌地说着苦楚。
眼睛上是烫伤,颧骨处黑青了一大片……
覃响掀开被子,解开益洞的衣服,露出清瘦的身躯,上面有着被欺凌的证据,原来是这样……
放学路上遇到装不认识,和朋友在一起不与自己说一句话,夏天也是长袖长裤,以往的见面,他都在用没有受伤的脸报平安。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如果自己再多问一句、再细心一点,就不会任由这一切地发生。
覃响沉下气,在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人儿醒了,眼前从模糊一片渐渐转变为清晰,看到了覃响的脸,笑了,“覃响一直在救我。”
初见便是这样子,自己晕倒在路边,被他发现带回家,从此长留家中。
“没有力气就不要说话了,我抱你去吃饭。”覃响跪在铺子上,弯腰,手穿过他的后背将他抱起来。
“覃响还是发现了。”益洞和他相处以来,一切都是以他为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脸色与往常不一样。
又不是第一次晕倒被抱回来,又不是第一次晕倒醒来覃响在身边,但他不看自己还是第一次,再说,感觉到了他碰自己,能笑得出来,就是笑得有些不好看。
“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忧。”益洞不需要他的担心,只希望覃响不被悲伤拂过眉,剩余地交给自己,会笑着掩盖过伤口,“哥哥这是胎记,吓人吧!不好好吃饭的话它会变成大怪物,嗷呜嗷呜吃掉你们哦。”
这话只供小孩子限定,骗不了覃家一家人,只是心照不宣地不在饭桌上、当着孩子的面开口。
“你们两个人快进来。”谈青莲注意到在门口当门神的两个人,向他们招手。
“谢谢,我不饿。”顾相以老套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骗新人,饿不饿的,没感觉,只是一个不扫兴的说辞,反倒是身边陪自己坐在台阶上的秦绯说,又是真话,次次点多次次吃撑,次次不想浪费食物又次次点多,在沉默中疯狂地循环,自虐着器官。
尤其今天中午,和那天晚上没有两样,他吃着饭菜冷静地堵住门,顾相以摔着汤沉默地发着疯。
吃完饭的六个小孩子跟放飞的五颜六色风筝似的,在院子里面玩乐。
顾相以没见过小孩子还有这种生活的方式,一时分不清他过往接受的是错误的,还是眼前的才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原来三四岁的年纪还能笑着、玩着、闹着。
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他还以为,全天下的小孩都是一样的。
听到房间里面传来覃响的声音,顾相以的灵魂才正视了现在的年纪。转身,望向站立着满脸严肃的覃响,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表情叫做什么。
“爸、妈,我想回去海德中学上学。”
益洞“唰”地站起来,“覃响,你干什么……”话还没有说完,肩膀连同阻止的想法都被他按回去,不能再安稳地坐到凳子上。
“并不全因为是你,先听我说完。”覃响依旧站着,接下来的句句话都在稳住益洞,说出他不知道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