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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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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可以看下我妹妹吗?”出来见着秦大夫,确认他没离开的大丫,折返回去将妹妹抱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一处空地。

“好,我看看。”

强压下惊悸,脉一探,秦大夫的心更沉了。

全部,无一例外。

抬眼看向忐忑中带着希冀的大丫,秦大夫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样?”说着,解开了一个有些磨损的荷包,露出好些铜板。“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秦大夫放心,我是沈家小姐院里的丫鬟,绝不会拖欠不还。”

“她,她们这些,都是同样的病症。”秦大夫缓缓起身,环顾四周。

“是什么病症?”看着怏怏的妹妹,大丫恨不得以身相替。

“疫病。”秦大夫面有戚戚。

观这群孩子的模样,因是发病初期,饮食不当、体质偏颇诱使。

好就好在,似乎喝过汤药。

虽不太对症、药效微弱,但起了一定作用。

所以,还不算最坏的情形。

多思无益,秦大夫唰唰写了张方子交给大丫,让她带着到医馆抓几副药,自己则留下来再诊治一番。

大丫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位老妇提着竹篮出现。

“怎得这么快就…你是…”

“秦大夫?”

“你是前几日来医馆的…你给这群孩子,喝给你开的药了?”秦大夫语气有些冲,落在老妇耳中,就是诘问。

“喝、喝了一些。”儿子儿媳顿顿盯着,她只能将煮过的药渣拿来,给同样生病了的孩子们试试。

但,是药三分毒,她怕是好心办坏事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老妇脸色刷白,摇摇欲坠。

“不关阿婆的事,是我们要喝的。”

“阿婆来啦!”

“阿婆我饿。”

“阿婆我好难受。”

……

秦大夫错愕不已,方才还死气沉沉的宸幼局,因为老妇的到来,生机一片。

所以他们一声不吭,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不想?

“秦大夫是好人。”老妇朝着秦大夫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而对个高的两个孩童道:“石头、花儿,你们带着弟弟妹妹们先吃点东西,阿婆和秦大夫说说话。”

“嗯嗯。”

“都听阿婆的。”

作为宸幼局曾经的一名乳母,这里收容的孤儿,也算她的孩子,没法坐视不理。

奈何家中属实拮据,亲儿在四海酒楼当杂役,到手的工钱勉强养活妻女。

老妇接着浆洗的活,才能逢五日,让这里的孩子吃上顿正常的饭菜,还都只能吃个半饱。

“秦大夫,可是那药有什么不对?我瞅着他们的气色越来越差,又实在拿不出余钱,只得往药渣里添了些水给他们喝上试试。”老妇都快愧疚死了,要是倒回几天前,她绝对不……

秦大夫的回答,让她自责的情绪戛然而止。“你做得很对,若不是这样,现在他们应该都吃不了东西了。”

一群孩子不停吞咽着口水,也还是大的照顾小的,不争不抢,拿着自己那份吃着,露出满足的笑,惹人生怜。

“那他们……”

“先担心下自己吧,伸手,我给你把个脉。”秦大夫幽幽叹了口气。

好人不长命,穷人不敢病。

老妇照做,屏息以待。

“发病快,药对症,好好休养。回去之前先到太阳底下晒晒,到家把身上穿的衣服换了,用草木灰洗净,先别来了。”秦大夫收回手,语气平淡。

“为什么?”老妇不解。

“他们得的是疫病。”

万一消息传开,旁边就是官署,这些孩子很可能是死路一条。

因为一旦失控,整个金陵城都将成为人间炼狱。

“疫…我不回去了,我留下。”

“也好。”秦大夫觉得身上担子稍轻了点。。

“秦大夫,我们回来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大丫扬声喊。

我们?

秦大夫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地方来一个折一个。

不是让去医馆抓药的吗?怎么回事?

原以为,能照着方子把药抓几副回来就很不错了,没成想,居然整整一大筐。

等等,为何要送这么多?

药童未言先乐:“因为,路过的沈小姐发话,说宸幼局的药费她包了!”

秦大夫:笑,还笑,知不知道这里形势有多严峻?!

“谁?都包了?真的?”秦大夫不敢置信,问的是药童,目光却落在大丫身上。

她不会是沈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吧?

不然,怎么这丫头刚找上自己,沈小姐就出现了,还大包大揽。

洒扫丫鬟大丫:小姐真好,小姐太好了,小姐怎么这么好,我要给小姐扫一辈子的院子。

“真的,是真的!所以大丫姑娘来抓药,掌柜当即大手一挥,让我们把用得上的药材都送来,还捎上了炉具和药罐子。”药童连说带比划,很是兴奋。“如果不够,我们再回去取。”

“吃的喝的用的,先准备十日的量。十日之后,门未开,就别来了。”秦大夫抬手轰人。

被挡在门外的两药童:哎师傅不是,这些沈小姐没说她负责啊?!

大丫弱弱开口:“我只告了三天假,明日得回沈家。”

“没问题,如果你不怕把病气过给你家小姐的话。”秦大夫摊手。

大丫:!!!不回了!

宸幼局此时发生的事,沈宝珍一无所知。

只听大丫托医馆药童送了口信,说是再告十日假。

自无不允。

*

三日后,城郊田庄。

“老爷,周巡抚携妻女登门拜访来了。”管家一下马车,就小跑着奔向沈福达。

“不见。”金陵大大小小的商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怎么就缠上他了。

迟迟不去驻地苏州,莫非是想一查到底?那不得把金陵的天给掀了?

“他们是专程前来感谢小姐救命之恩的。”管家连忙解释。

“不是已经送来谢礼了吗?算了,走走走,启程回家。”

“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管家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脑门的汗。

两刻钟后,被颠得骨头要散架的沈福达,踏入沈家厅堂,听到周弘言提及前几日宴会上的内容。

就知道这厮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南多雨,年年水患,实属……”

“失礼了失礼了,巡抚大人亲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沈福达拱手施礼。

【能爬到巡抚这个位置,果真不是好应付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出城看庄子收成时上门,真怀疑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当官的都不是好人呐。】

“不请自来,冒昧叨扰,沈老爷莫要介怀才是。”周巡抚露出温和的笑。

【沈家田庄离金陵城十几里路,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马上就聊到正事了,这可真是……】

被当成救命恩人,不得不陪着娘亲接待巡抚一家三口的沈宝珍:???

【呼——老爷可算是回来了。这位巡抚忒有意思,打着谢恩的名义,行游说之实,莫不是以为妇道人家都好糊弄?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岑内琇笑吟吟与李氏说着话,捎带着夸赞一番周兰溪,心下腹诽。

“兰溪少不经事,要学的地方还多着,我只盼着她日后安宁无忧。若能如沈小姐这般温婉贤淑、蕙质兰心,就更圆满了。”

作为贤内助,进行夫人外交对李氏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岑内琇是她打过交道的妇人里,身份最低的了,本不必如此屈尊降贵,可谁让她的闺女救了自己的女儿,枕边人还想通过她们破局。

如此这般,两人交谈间,并无明显的尊卑之分。

“我家乖宝确实好,知书达礼、秉性纯良……”岑内琇夸起沈宝珍来,恨不得把所有自己知道的好词都用上。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只爱看话本子的沈宝珍,真觉得自己与知书达礼不沾边。

被夸的当事人恨不得掩面遁走,被迫坐着听她夸孩子的李氏和周兰溪,一个嘴角抽了又抽,一个忍不住注视沈宝珍。

【沈姐姐这般好的人,若是知晓父亲所谋求的放淤固堤,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能惠及金陵甚至江南一带百姓,定会帮着说服沈老爷吧?可我要怎么开口?我好像开不了这个口。】

小姑娘周兰溪突然低下了头,静静坐在那里,整个人恍惚间黯淡了几分。

沈宝珍疑惑地看向这位官家小姐,又瞅了眼对面的巡抚夫人,目光转向上首打机锋的两位。

所以,周巡抚一家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募捐?

官府已经穷到这份上了?

堂堂江苏巡抚,也只能出此下策?

难怪梦中自他之后,无人提及固堤,更遑论治河。

建兴二十三年,水患成灾、流民成寇…

好像是春末,青黄不接的时候。

如今是建兴二十一年,秋,那不是只剩一年多了?

沈家被流民攻破,知春沉夏以身相替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沈宝珍腾地站起,她绝不允许这一幕发生!

“乖宝怎么了?”岑内琇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举动,起身走近柔声关切。

“乖宝是不是饿了,也到了该用午饭的时间。”沈福达紧接着道。

【这一家子怎么还不走,难道真要自己开口送客?罢了,那就再费点口舌,请他们回去。】

“粗茶淡饭,恐怕巡抚大人吃不惯。”

“我吃的惯。”不达目的不罢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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