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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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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来救师兄那一回,她这是第二次以人形踏入药肆了,不过从前药肆中还有师娘和师兄,现在仅有我一个。

我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邀请她入屋,大约还是日子太过冷清。

我从柜子上拿来瓷杯为她沏茶,又想起她不用进食,将茶壶放下后,她却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而后直勾勾盯着我看,样子毫不客气,活像是把这儿当做自己家了一般。

看着她的眼神,就能预感她接下来要问我什么话,果不其然,她先开口:“这几日在忙什么?”

我还以为她会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她,不想问了个拐弯抹角的话。

如实相告:“总不是看病送药的活儿。师兄被送去镇子外头,师娘前些日子也走了,如今药肆就我一人,山上和山下的事儿就只有我一个儿来打理了。”

她听完一言不发,又拿起茶杯小抿一口,显然她没问这么多,我却把没及时上山找她的理由都扯出来了。

青厌这一次来貌似并没有要事,只和我闲聊了没几句后就离开了,我本打算与她一同上山,可今日药肆中还有活儿未完,我只好把她送到后院儿的小路上,等她转身离开后又回去晒药。

临走前,我看出青厌还想问些什么,最终也没问出口。

我猜,她估计还是不满我一连多日都没去找她。

实在是杂事太多,若她能像之前一样坦白说想我来我,那我应该抵抗不了几日就眼巴巴儿地去寻她了。

吃过饭后,我背着几个包袱下山去往医馆,前几日账房喊住我,说是要从药肆买一批药草,我在山中采药几天才集齐了份量,着实累得很。

账房见我来,接过包袱请我到一侧的房间中等候,谁知这些天跑上跑下难有歇息的时候,没坐一会儿我就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还是桂圆来叫醒我的。

她问我是不是没休息好,可我哪能让一个小姑娘替我担心,随便扯了个慌将她应付过去,从账房那儿拿过钱袋子后忙不迭地回了山。

睡醒时就已经快到徬晚了,回到药肆天更是暗得没边,我没力气点灯笼,进屋随手抓过一个烛台点亮,草草洗漱一遍,连饭都不想吃就躺到了床榻上。

明明在医馆时睡得可沉,到了自己的床上却又没了睡意。

浑身乏累,胳膊都难抬起,我看着床头摇曳的烛光,终究抵不过夜晚的寂静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蜡烛都烧到根了,矮柜一面蜡油凝固,甚至流到了地上,我扶着头晕乎一会儿,处理好蜡油又去厨房中拿了个冷硬的馒头蒸上,师娘和师兄都走了,仅我一个儿更不用劳神去想什么好菜,每日能饱腹就足够。

才踏出药肆,看见石阶下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拦在路中,还当是自己没睡醒,把梦中所想给带了出来,走进眯起眼睛仔细一瞧,才看出是昨日在药肆停留过片刻的人。

青厌微侧着身,听见我来就转过身,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不免有些讶异,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没理清楚她的出现,身体下意识就把手搭了上去。

她带着我一路朝山下走去,快要走出山脚的一片灌木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没头没尾问我一句:“长雪,你是不是更喜欢山下?”

我脑袋还发着懵,回答:“自然不是。”

说完我自己又不太确定。

“这……我也不好说。”我缓着头疼,一手压在眼角上轻轻搓揉,“若是以前,师娘很少准许我下山,那时我是很向往去到镇子里的,因为山下人多、很是热闹,而药肆只有师娘和师兄陪着我。但现在……”

我不加掩饰地把话说明白:“现在山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不是还有你陪我么。”

青厌听我说完,表情没有波动,好像在说我的表露在她看来和今天中午要吃什么一样寻常。

她也不接话,再迈开步子带着我穿过灌木,将要走进镇子时我才回神她也跟着我一起下山了。

不得不说,她这副样子确实引人注目,朝田大娘家走去的路上,几乎路过的所有人都会朝她撇来几眼,似是想上前又被她身侧碎剑吓得不敢妄动,我只能越过她走在前面,用身体稍微遮挡着她。

回去的路上也是一样,只要是路过的人无一不投来打量的视线,可她自己却半点都没察觉,安然被我牵着东奔西走。

我无奈看着她这副模样,本来想说出的玩笑话也被堵着说不出。

像她这样的人,走在那里都被人瞩目并不奇怪,连我初见她时的好奇和悸动不也是因为她的模样么。

那我和那些觊觎她的人并没有两样,只是我的心思能被她接受,而她能给予我的亲密也会更多。

但她并非只有我一个选择,我却只有她。

在师兄、师娘相继离开后,我确实感觉到空落孤寂,而一种不愿被我承认的患得患失也日益明显,直到现在才被我彻底看见。

能牵动我的喜怒哀惧的人只有她了,我却不敢对她说出自己的害怕,只盼她能看着我的时候更多、停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更久。

大概我紧盯着青厌的视线太过强烈,居然引得她向我看来,面带疑惑。

我朝她一笑,牵着她的手攥得更紧,没想解释就带着她往药肆去。

她照旧没留多久就要回去山上了,走到小路尽头时,我好奇问她:“青厌,你明日还来么?”

她犹豫一会儿,认真点头,随后俯身在我脸颊上轻轻一碰,唇角滑过带来她的气息,在那一缕清冽的香彻底散去时,她也一并离开。

今日该做的活儿已经完了大半,剩下的在想想该做什么吃食时一起做完就行,所以今日我难得早睡,躺在床上没有辗转多久就入了睡梦。

隔日醒来得晚,睡得太久头疼更甚,好在吃过午饭后就清醒了许多,我背起包袱走下山,青厌一如昨日在石阶下等着我,同我一道去了镇里。

今日却与昨日大不相同,我和青厌走在路上,竟没有一人再朝这边看来,无论我拐过多少街角都无人瞩目她,反倒是有和我相熟的人家与我打了招呼,仿佛她们都见不到我身侧的人。

我偏过头去看青厌,她的模样和从前别无二致,问我“何事”时的口吻也再不过平常。

我摇了摇头,心想大约是她做的什么术法,能不被人的目光送回去确实轻松许多。

我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绕在镇子里,她陪我来到医馆,账房和桂圆也当看不见她一样只招呼着我,我觉得这氛围诡异,送完药后赶紧带她走人。

青厌察觉不出古怪的地方,总归是我去哪她就跟着我一起,就像只只能被我看见的鬼似的。

我笑着把这感觉与她一讲,又忆起曾半夜在药肆中见到的她,原先的害怕和恐惧倒成了开玩笑的话。

她听我说着,突然驻足,连带着将我也牵了一个踉跄。

我不解她为何停下,青厌凝神注意着周围,可我发觉不到任何异样,却跟着她一并紧张起来。

“青厌?”我怯怯唤她一声。

她不回,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我张望一圈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忍不住绕过她的身躯朝后看。

只一眼,一个泛着银光的细物不偏不倚地朝我刺来——我还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就被人牵着胳膊用力一拽,晕眩着撞到了不知何处。

一阵天旋地转,我眼花得无法看清眼前,只感觉整个人都被她圈怀中,咬牙忍着疼痛时,一声兵刃相接的清脆近在耳畔。

“铮!!————”

勉强忽视掉头疼,刚一睁眼,只见两把利剑横在我的头顶,隐隐力劲,剑刃交错迸出零星火光,眨眼不见。

其中一柄我是认得的,正是青厌常佩戴在身边的那柄碎剑,上面的裂纹看着有要绽开的势头,可与另一把剑柄僵持许久也依然坚固。

此刻那剑痕的裂纹正卡住另一柄刃口,我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褐袍道士,一瞬记忆涌来。

这人,分明在去年就被田大娘和镇里的人给赶跑了,怎么又回来了?!

对面利剑缓缓压下,快要变换剑势再次刺下时,我思考不及,本能从青厌怀里挣扎出来,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

老道士明显一愣,来不及将剑收回,一侧利刃扎入我的脖颈,肌肤破开,温血流下。

我仍没有挪动分毫,右边青厌的碎剑还竖在眼前,左边道士的剑刃贴在我的皮肉中,传来寒凉的腥锈味,两剑之间的距离仅有我一个脖颈之宽。

青厌似是看到了我的伤,她挽起碎剑,顺势要将我拉回来,可我一动,那老道士的剑也紧随刺来,始终不肯偏移。

他脸色阴沉得像只深沟中的老鼠,似笑非笑地道:“不枉老夫在这儿躲了十日,总算是能将你这妖孽捉个现行。”

说罢,他又拧眉看我,“尔等执迷不悟,不知是非,居然还敢和妖孽混为一道,替其舍身,当真愚蠢至极!”

我脑子里混乱得很,既是知道这老道士定有本事,又怕青厌真的被他发现了身份。

我哆嗦着开口,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敢与他犟,“我听不懂你的话!你这老道儿口口声声斩妖除魔,青天白日的却要拿剑伤人,别说是妖,你就不怕自己遭了天谴!”

我每说一句,脖颈间的血就流得更多,他横在我颈上的剑迟疑半分,僵着手臂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握准这一时候,看也不看朝身后摸去,触碰到青厌的手便立马举到身前,借着她的剑朝老道士挥去。

道士反应迅速,抬剑一挡退后一步,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迹,又一声清脆在巷子里炸开,荡出刺耳余音,随即是剑拔弩张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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