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校园安静得出奇。江玉清本该在图书馆复习下周的期中考试，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行政楼。纪祈之给他的门禁卡居然在周末也能用。

顶层的走廊空无一人。江玉清轻手轻脚地走到纪祈之办公室门前，犹豫了一下才刷卡进入。他告诉自己只是来取落在这里的笔记本，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嘲笑这个拙劣的借口。

办公室里的窗帘拉着，光线昏暗。江玉清打开灯，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笔记本确实躺在助理办公桌上。他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纪祈之的主办公桌上摊开着一份文件。

《游艇事故调查报告》——标题触目惊心。

江玉清知道自己不该看。但好奇心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一步步走近。文件上的日期是十年前，配有黑白照片——一艘豪华游艇侧翻在海面上，周围漂浮着碎片。

"意外？不，太巧合了..."文件边缘有纪祈之潦草的笔记。

江玉清的心猛地一跳。难道纪祈之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玉清吓得差点跳起来。纪祈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对不起，我只是..."江玉清慌乱地后退，撞翻了桌上的笔筒。

纪祈之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看到多少？"

"什么都没看清！"江玉清的肩膀被捏得生疼，"我真的只是来拿笔记本..."

纪祈之的目光在文件和江玉清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最终，他松开手，将文件锁进了保险柜。

"记住，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纪祈之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眼底的寒意未消，"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江玉清点头如捣蒜，抓起笔记本就要离开。

"等等。"纪祈之叫住他，"既然来了，帮我整理一下书柜。林秘书下周一要用资料。"

这是惩罚还是试探？江玉清不敢拒绝，只能乖乖走向角落的大书柜。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按照纪祈之的要求将数百本商业书籍重新分类排列。而纪祈之就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如有实质。

"你父母怎么死的？"整理到一半时，纪祈之突然问道。

江玉清的手停在半空。"父亲肝癌，母亲...还活着，只是不要我了。"

"恨她吗？"

"以前恨，现在不了。"江玉清抽出一本《公司法》放回正确位置，"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纪祈之冷笑一声。"自私的借口。"

"那您呢？"江玉清鼓起勇气反问，"您恨您叔叔吗？"

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纪祈之放下钢笔，缓缓起身走到江玉清面前。"好奇心太强不是好事，江助理。"

江玉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界了。"对不起。"

纪祈之突然伸手，拂去他肩头的一缕灰尘。"你知道吗？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声音出奇地柔和，"他们要么怕我，要么讨好我。只有你...敢直视我的眼睛。"

江玉清屏住呼吸。纪祈之的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根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祈之，董事会临时..."林秘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纪祈之迅速后退一步，表情恢复冷漠。"什么事？"

林秘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识趣地没有多问。"董事会临时决定今晚七点视频会议，讨论季度财报。"

"知道了。"纪祈之转向江玉清，"你可以走了。"

走出行政楼时，江玉清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离纪祈之远点。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