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袭击呀,易隐一顿,急促的她捋了落在耳畔前的发丝。
需要打招呼吗?
想到和前室友,俩人撞见时也是打了招呼,但都是邬彤彤主动开口,这会儿对象轮到言靖,他傲娇的不可一世,又怎会屈尊金口。
可不搭理似乎是不太好,易隐说:“你好。”
言靖松弛地靠在门框边上,垂眸漫不经心打量着她,露出一丝悠然兴味,缓慢的语气重复她的话:“你、好?”
“……”
尾音拖着长长的,好好的两个字儿怎么听起来让耳朵怪痒痒的。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言靖挑眉:“什么招式?”
沉默几秒。
又开始认为她想勾引他的注意,易隐累到不想解释,因为她发现怎么解释,言靖都不会相信的,她说:“我礼貌不成?”
言靖眉心抽动了下,倒也不纠缠那话,只问:“超市在哪儿?
“小区出门左转直走。”
“谢了。”
言靖收拾结束,大概是晚上八点,她一直都窝在自己小房间,听到门响的动静,她知道言靖出了门。
易隐走到卫生间。
在她白色的牙杯旁多出了一份黑色,仿佛是有人刻意放在那儿,就连其它生活用品也都按照易隐摆放的方法给摆放。
不突兀,莫名有一种和谐。
次日,易隐赖床许久,十点半才去洗漱,来到客厅,就见到躺在沙发上的言靖,她怔了一下,还是没习惯和一个男人一个屋檐下同住。
尤其对方还是言靖。
睁开眼的第一个人是言靖。
太久了。
还没适应。
听到动静的言靖摆正了姿势,可也在懒散中,他掀起眼皮几秒。
避免让言靖对她的坏印象加深,易隐没有选择和他打招呼,就当陌生人吧!
所以易隐很快就收回视线,她越过言靖,准备在恒温壶里放点水。
嗯?
奇怪了!
水壶里有水。
她昨晚放水了吗?
邬彤彤前任没来之前,水壶里的水从未断过,好随时可以喝,直到她前任搬进后,她就没有这样做过,因为即便放水,第二日都会消失。
后来一个人居住,她有时也会准备,但大多数都会忘记。
易隐不管了,接了水后她转向厨房。
“喂。”
尽管是单个字,那语调拽得过分。
易隐脚步停下,转身朝着言靖望去:“什么?”
言靖手搭在屏幕同在一旁,他歪着头,懒懒道:“我以为今天我有了异能。”
“?”易隐不大明白他话中意思,什么东西?她可是唯物主义者,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异能,她问,“什么异能?”
“隐身。”
“……”
哦。
懂了!
是把他当空气后,话里话外在嘲讽她眼瞎?易隐很真诚地阴阳怪气道:“怕引起你注意。”
“哦。”言靖仿佛听不出易隐的语气,还颇为好心情地说,“那恭喜你了。”
“……”
合着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引起他注意?易隐:“你要不要去一趟医院?”
查一查你那脑子都有什么毛病!
“谢谢关心,我身体异常健康。”
那异常咬得格外重,生怕易隐没听清似的。
“……”
太“真诚”的人,的确是不好下手,易隐深吸一口,强硬转了话题:“我要煮东西,你吃吗?”
“什么?”
易隐:“清汤面。”
“午饭,”言靖诧异,眉间收紧,眸色沉沉,漆黑的瞳孔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一碗清汤面?”
易隐以为言靖嫌弃太寒酸,但对他来说也是情理之中的,平日吃得好、喝得好,自然而然会觉得惊奇。
可她也没有穷到连午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只是她不想吃外卖,因为害怕卫生问题,而饭店,她又不能天天都奢侈浪费。
至于做饭,也只会寻常小菜。
可她很少做。
毕竟,她真的不想洗一堆碗。
易隐笑了一下,她给言靖一个台阶:“不吃也没事,我随口一问,面条也没多少了。”
“吃。”言靖站起身。
听到这话,易隐只点了头,随后走进厨房。
下一秒,她头皮一紧,步伐又顿了一下。
因为言靖说:“我来。”
易隐有些呆滞,他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怀疑的神色递给他:“你…确定吗?”
她担心厨房会炸了。
即使和言靖均摊费用,她也赔不起。
被小觑的言靖嗤笑,拽过天边的姿态:“有我不会的事?”
易隐实话实说,她真的负担不了:“我怕你炸了房子。”
“行了,”言靖似乎嫌她啰嗦,下巴示意她过去,“沙发等着。”
言靖也没戴围裙,穿着黑色的短袖站在灶台边,脸上没带任何表情,脑袋垂着,整个人漫不经心的。
他用一边灶台烧水后就走到冰箱前。
易隐不太好意思让言靖一人负责,而且看他样子,不单单就只是水煮面:“我来打下手。”
言靖抬眼:“怕我下毒?”
“……”
这张嘴能不能好好说话啊?光有脸有什么用!易隐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放心,我是守法公民。”言靖嚣张地说,“你很影响我操作。”
“……”
易隐在厨房门口守着,眼神死死盯住言靖,不敢错过他的任何举动。
言靖瞟她一眼,然后朝她靠近,易隐以为她不想自己守在这里,可她真不放心,已经在心里准备好台词。
言靖只将玻璃门给拉出来,倒也没有继续赶人。
他从冰箱拿出仅有的菜。
大多都是邬彤彤留下来的,除了冰冻里的一层放了她的冰块,其余属于她就没有了。
但…那虾什么时候出现的?
易隐记得冰箱里就几样素菜。
言靖大早赶去买的?
他还真会下厨。
易隐便走开厨房。
过不了多久,言靖端来一碗面在餐桌上,香味十足,飘到远在客厅的易隐鼻边。
原本不是很饿的她,肚子忽然震动了下,易隐尴尬地摸了胃部。
刚刚还质疑人家厨艺,这会儿打脸了。
易隐想去厨房端面,被言靖驱赶:“桌上。”
随后言靖将第二份面条端来,易隐拿起筷子,没见到他坐下,易隐又将筷给摆在碗边。
听到碗和筷子的撞碰,言靖回头:“不喜欢?”
“我等你啊。”
言靖眉梢一扬,悠悠道:“知道了。”
过后,言靖端出切好的水果,摆得整整齐齐。
易隐抬眼:“你还挺精致的。”
“吃饭。”
易隐把菜弄到一旁,面也不少,她看了眼言靖,面条的确快没了,她没有哄骗言靖。
可她碗里的不像是平分出来的,三分之二都在她碗里了吧。
易隐没忍住问:“你能吃饱吗?”
“我吃过早餐。”
餐桌上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宛如正演绎着食不言,寝不语①的。
“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
“嗯?”
言靖:“过了十点半,直接反锁。”
“那你怎么进来?”易隐脱口而出,她没有反锁的行为,再加上前室友有时加班到很晚,她也习惯了。而且这个小区安保工作还是能让人放心的。
“不回。”
易隐哦了声,今天是休息日,酒馆客人多,身为老板的他,自然不会放过上门的生意。
她看着自己快见底的碗,然后瞟了眼言靖那儿还有一大半。
……
她寻思她吃饭够慢了,言靖比她还要慢。
本来说:他下厨,她就善后。
言靖仿佛读出易隐心中所想,闲闲道:“有洗碗机,待会儿我自己收。”
言少爷真不会委屈自己,连洗碗机都准备好了。易隐莫名有一种跟着言靖混,她的生活水平一起被提高不少。
“你买了什么,给我一个清单,我发钱给你。”
言靖敷衍道:“再说。”
正好易隐铃声响起。
一串陌生数字。
但都烂在易隐心窝,易隐眼皮动了动,她按了一下侧边键,让铃声关闭,等它自动挂机。
对方锲而不舍继续打了两三遍,易隐拿起手机回到卧室,才接过对方电话。
“小隐。”
姚女士的嗓音自带着温柔,如沐春风似的。
“嗯。”
“下个月就是中秋了,你要不要回余市和妈妈一起过?”
易隐淡道:“不了,我挺忙的。”
听到易隐的拒绝,姚女士沉默无言,好像是知道易隐的借口,易隐也明白姚女士知道这是她拒绝的理由,但她也吭声。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说得太清楚。
最后姚女士叹道:“你不想来妈妈这儿也行,不然就去你爸爸那儿。”
“我说了我挺忙的,我哪儿都不去。”
易隐语气不知不觉带了一丝不耐和攻击,她啧了声,又改回平淡语气,“妈,我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就想见见你,你去京上后,都快五年没回家。”姚女士声调放软了不少,听着像受到委屈的样子,“我去京上见你,你也总是没时间。”
易隐眼睫下垂:“我是挺忙的,有时间我再去找你吧。”
“不然你就回到余市,去你爸爸公司上班,在自己家公司,你也不受委屈,还…”
易隐打断了姚女士的话:“妈,还有事吗?”
“小隐,他到底也是你爸爸,总不能被…”
“没事,我就挂了。”
也没等姚女士反应来,易隐便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