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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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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崖山主峰殿内,稚羽再一次听到有人通传择仙宗宗主请见,头疼地想拿出鞭子把那老不死直接送去投胎。

她一手托着自己的脑袋,食指按在太阳穴上,反反复复地揉着。然而这动作并没有任何用处,反倒让她除了头疼还生出了些许烦躁。

耳边“吱呀”一声,稚羽额头上的青筋跟着狠狠一跳,殿内各处立即被覆上了一层薄冰。

“师姑是我。”凤栖抬手挡住了身后的唐雪柔等人,另一手掐了个诀,这才让这大殿之内不似寒冬腊月。

稚羽闻声收敛气息,却不睁眼,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伤养好了?”

“养好了。”回到迹崖山已经足足十日之久,这十日里凤栖有四日是不省人事的,醒来后被体内一时半会清不干净的魔气折腾的生死不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听到有道童议论那日藤谷中发生的事,“庭梧被毁”这四个字落在她耳朵里,当即不顾身上内外的伤,直直去了庭梧。因此急火攻心,差点晕死在庭梧。

稚羽只得把她重新带回迹崖山主峰,时刻不离地亲自照顾了两日。没曾想自己才刚离开一时,凤栖就找了过来。不单自己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分别是唐雪柔和周听澜。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睁眼挥手,将大殿的门关上。“说吧,有什么事?”

凤栖看了眼周听澜,后者上前一步,对着稚羽行了一礼。未待她开口,几人先听稚羽说道:“不必拘束,直说吧,我知道你们来不过是为了那个顾子铭的事,我已派人去找。你们就说说那日在鹤顶的事情,也好让我给那择仙宗宗主一个交代。”

那日稚羽因那霄云派徒子哭丧不得不留下来于那八人商谈,多少了解到两派徒子进入墟泽霖后的遭遇。当然,她不全信。那霄云派出来的大多不乐意自己好好修行,老想着从旁门左道狗仗人势。天下寄名擅用药、毒,不过是打个幌子。要是真比较起来,门下徒子哪个能和百花潭的斗上一斗。

她这个挂名掌门虽然不曾在迹崖山徒子门前说过霄云派什么坏话,但众徒子下山前她特意让其她几位长老再三提醒——管好自己。就算是有几个年轻徒子心术不正,有凤栖在应该不至于和霄云派搅到一块。两派徒子会同时进入墟泽霖,这其中必有古怪。

至于鹤顶发生的事情,稚羽私下找过百花潭潭主沈忘言以及绛仙草问过,锁妖塔倾倒之时确实有魔气从四面八方而来,那绝非一人所为,倒像是千万好事魔修来凑热闹。且那些魔修的出现似乎早有预谋。

这样浩大的声势,到最后却只是丢了一个筑基期的徒子。稚羽就算再不想管什么苍生,也不得不去探究其中暗藏的秘密。何况迹崖山还真是宝地,创立千年,出了三位能问鼎北冥的大魔修。也不知道是门派之幸还是门派之悲哀。

再有一事,那便是凤栖执意下山之由。她下山之前自然是要请示稚羽。稚羽常年闭关,刚出关就听到自己这位宝贝徒侄女要下山,还以为是自己闭关太久听不懂人话了。她那会就问原因,凤栖不说,她也没办法,只好答应。现在看来,她这个掌门当得是在不称职。等这次事情结束,她还是把掌门之位让出去才好。

周听澜腹稿打了百遍,开口道:“师尊,鹤顶一事徒儿们不甚清楚。不过我让人去监天司那边打听了,霄云派的公孙止根本就是监天司的人。那人歹毒,在茯苓镇设下阵法差点让我们出不去,到了墟泽霖中更是痛下杀手。我同我父亲说了,若是能拿到公孙止……”

话未说完,稚羽忽得到了她跟前,厉声喝道:“你父亲是什么人,去查监天司,你是盼着你们周家早日断根还是如何?”

周听澜闻言身形一震。她让严令隼送信回家后,父亲很快传了消息过来。信中提到早在年前监天司就开始了招兵买马,听说招揽了好些大能。至于公孙止是何人,他并不知晓,会帮着查一查。周听澜即刻再书一封信送了回去,让严令隼也不要回来守在家中便好。她清楚监天司不好对付,但钦天监与其地位相当,父亲既然没言语难处,打探些消息应该尚可才是。

稚羽见她神色悍然,态度缓了缓。“监天司本是有九大门派创立,为的是执法于九州各大修真门派。可惜自古人心难测,那民间的皇帝也确实聪明。监天司设立不过百年来年,就成了那皇帝的走狗。从此正道插一脚,魔道管一手,搅屎棍一般。这么些年来,监天司确实做过几年还算对的事情,就是因为如此,它的权力才会越来越大。不明事理的,或是不敢堕入魔道又想踏入修真捷径之人,都会削尖了脑袋往监天司里钻。如今的监天司。”

说到这,稚羽冷笑一声。“我看和那魔道又有什么区别!”

周听澜心知自己父亲早和监天司有芥蒂,捏着佩剑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稚羽扫了她一眼,抬手落成一道符箓于那把佩剑。“你现在就让珏音给你父亲送信,他不过凡人,不必插手这些。”

“多谢师尊。”说罢,周听澜便急急化成一道风而去。

稚羽叹了口气。“凤儿,事到如今,你可愿意和我交代这次执意下山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束鸢,也为了顾子铭。”凤栖垂眸。

顾子铭身上藏有曦凰的命魂的事情束鸢从未亲口告诉过她,但也未曾刻意隐瞒。若不是有一日顾子铭练剑分神,被那把无鉴反噬,她不会探入对方魂海,自然也就无从知晓曦凰命魂藏于其中。更不会同顾子铭一道下山,假装她的“师姐”。

“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饶是她在疼爱眼前这个师侄,到这个节骨眼,再压不住脾气。稚羽一甩袖袍,若神修士的威压如同一座高山,不客气地压在了凤栖身上。

凤栖踉跄两步,硬是扛了下来。

一旁的唐雪柔担心凤栖还未痊愈的伤,开口想要求情。“师尊……”

“有你什么事!”这次稚羽是真动了怒,真元不加约束地散开,一把将唐雪柔扇出了大殿。

三扇大门开了又关不过刹那,凤栖再不能支撑,双膝重重砸在了地上。

稚羽怒喝:“你说不说!”

凤栖这次带着人来找稚羽,就是想以监天司和鹤顶中的怪异,将她自己早已落在稚羽心中的怀疑暂且搁置。可惜她打错了算盘,这个向来待她如师娘的女人还是迹崖山的掌门,是和另八位掌门签下了降魔誓的修界执法者。可是若要她说,又能说什么呢?束鸢不瞒她,却也从未将计划和盘托出,这些年来凤栖只是从蛛丝马迹中了解到了些许。除了笃定束鸢已经找到了复活曦凰的法子外,她其实什么都不清楚。

而只要这一点被稚羽知晓,束鸢就难逃追责。她已经被剔了一次仙骨,如今不过靠着修为和凤凰妖丹支撑,怎么能躲得过九大门派的联合追捕。择仙宗宗主看着是个老好人,手段极为果决,束鸢逃不了天罚。

顾子铭再重要,束鸢可是她凤栖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的亲妹妹!

她已经丢弃过束鸢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下唇几乎要被咬破,凤栖低着头,硬是扛着稚羽元神的威压,连个声都没出。

稚羽死盯着她好一会,终究是不忍心,却没有将元神威压全数收回,只是开口道:“凤儿,你可记得你师娘当初教过你的迹崖山门规,那门规头一行写了什么,你可还记得清楚?”

凤栖勉强压下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腥甜。“入迹崖山者,铭三渡于心。”

“那你可清楚,这三渡到底指的是什么?”

“渡心、渡情、渡魂。”

“此三渡有何意?”

凤栖道:“迹崖山徒子于山中修行,当修生养性,心平气静者方能引气入体,知晓剑意为何,天地为何。下山历练应渡情,体悟过七情六欲,斩断情思磨尽私欲,方知晓修士之责,苍生为何。见俗间百年之变,当渡魂,魂体千锤百炼经受天劫十二道,成为当世大能踏入踏入仙域,福泽万灵。”

稚羽冷笑一声。“那你如今可有把这三渡之意放在心中?哪怕渡魂做不到,那心和情,凤儿,你也该舍弃其一。你是凤凰后人,哪怕我和师娘从不提醒你要挑起祥瑞苍生的重担,你也不该眼睁睁看着九州再一次生灵涂炭!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妹妹都干了什么?也该是我这个掌门不称职,五十年守一回那聚魂盏如今却是丢了。还有那顾子铭,当年我闭关,让珏音代为掌门,你真当她眼瞎看不出那孩子五灵相生相依,可谓是百年难求的好炉鼎。当年束鸢甘愿被剔去刚长出来的仙骨,也要求我们留下曦凰的三魂六魄。一个元神修士的三魂六魄若是聚齐了,凤儿你可知在这世间还真有让人起死回生一说?”

这一字字铁钉似的毫不留情地砸入凤栖体内,这些事她怎能不知,怎能不晓。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定然不会让束鸢做出那些事来,更不会假扮成顾子铭的师娘,传授其迹崖山剑法、心法。这些年她可谓是助纣为虐,偏生等到顾子铭要下山突然窥得束鸢计划一角。那时她心境早已大变,思来想去却是擅作主张,跟着她们下山走了一遭。

那几日调戏顾子铭,凤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感觉到曦凰命魂有了意识。她和束鸢长得有七八分相,看着顾子铭瞧自己的眼神,竟然想出了用那种奇怪方式去试探曦凰是否还被心魔压制的法子。若是有,她就算用自身修为换顾子铭余生,也要将曦凰命魂打散。可笑最后,她不仅对曦凰心软,更是对顾子铭有了别样的心意。

迹崖山徒子当将此三渡铭记于心,七百年之久,凤栖不仅没能做到这三渡,反将其忘了个干净。

稚羽忽得长叹一口气,充斥着整个大殿的威压随之不见。她无奈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凤栖。“凤儿,当年我向芙蕖讨要你当徒女,是因你的少年意气。当年的你清楚自己是凤凰,该为这天下苍生做什么。你恨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多年追杀你们一家不放的妖修,更恨平白无故屠了那村中百余人的魔修。然,即便是恨意填满胸膛,那一招‘春风化雨’你却是三人之中学得最好。你愿意抬头看看那太阳,愿意小心浇灌庭梧中的每一株花草。那时候,我和芙蕖都认为你必然能再让南漓重回曾经繁华面貌,填补上那缺失多年的祥瑞之位。”

说到这,当年庭梧的种种清晰地浮现在稚羽眼前。

“芙蕖对你百般疼爱,我只说她太溺爱,却不想你们庭梧出来的一个个都是情种。”

此话不解其意,凤栖抬头看向稚羽。

稚羽对上她的眼,并不想就此回应,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瓯。那小瓯通体透白,用芙蓉石雕刻而成,打眼看去只能看到上方有方圆两寸之内被匠人刻出四神兽模样,透过微小缝隙能看见其中并无一物。

“这是束仙瓯,能封大能者命魂。如今这局面还不算动荡,我和其她几个长老没法下山,若你还愿意做我迹崖山的徒子,就带着唐雪柔她们几个下山去找顾子铭吧。缚魔渊的结界有松动,困在其中的曦凰魂魄不见了一魂三魄,不知是你那妹妹带走,还是那些不安分的大魔也想趁此机会复活曦凰,好让众魔修不再只拘于阮湘一角。你带着这个,若是路上能找到曦凰那一魂三魄便封在其中带回来。”

凤栖看了那束仙瓯好一会,问道:“师尊,若是曦凰魂魄聚齐,能不能……”

稚羽打断她。“心魔不死,曦凰永远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曦凰!何况她当年滥杀无辜,就算留她三魂六魄,也该日日承受千刀万剐,天雷碎骨的痛。凤儿,人,不能不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

凤栖上前接过那束仙瓯,手指在凤凰图案上抚过一时,对着稚羽行礼一拜。“徒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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