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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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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翰乾给老宅做掌事这事,龙彦北一回北宅就告诉了林轻。

林轻知道龙彦北生气,觉得老太太明知道侯翰乾当初在北宅做的恶心事,居然还会用这种小人。

林轻冲了一碗杏酪,端到龙彦北跟前,柔声安慰道:“小北,别想那么多,虹姨不也说了嘛,老宅掌事老邓家里有急事。老宅不像咱们北宅,奶奶年岁大,那些事务她得有个人帮她管,龙家这规模,就算老宅产业再少,可短时间在崑西找个合适的掌事并不容易,侯翰乾毕竟在北宅做过事,我相信奶奶只是暂时应急,他那种品性,奶奶怎么可能留下他。”

被林轻开导几句,又喝了喷香的杏酪,龙彦北心情稍微舒缓了些。林轻帮她把头上的发簪摘下,乌黑长发散落下来,搭在肩头。

“阿轻,今天看到侯翰乾,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当初你离开北宅去了东宅做事,你还记得吗,大姐带我去饲料厂查看,在那我碰见了你。”

林轻点点头,她拿起木梳,边为龙彦北梳头发,边说道:“当然记得,那时我恨极了你,根本不想看见你,那次碰面,还是因为我没来得及避开。”

“然后大姐问你是否认得我,可你却说什么‘你只是下人,小姐尊贵,你和小姐不熟’,你不知道,你淡淡那么几句,看都不愿意看我,我心里简直难受死了。”

“怎么,我说的有错?”林轻卷起龙彦北一绺头发,反问道,“难不成我该和东小姐说,‘我和北宅小姐熟得不能再熟,可是她给我撵走了?’”

龙彦北一听就急了,拉住林轻的手不让她再梳头,瘪了嘴嘟囔道:“阿轻,你……你别再这样说我了……我……我都知错了……”

林轻掩嘴笑了声,知道用这事打趣龙彦北总会急,便严肃了面容,继续说道:“恩,你刚刚说想起一个人。”

龙彦北点点头,继续说白天的事:“对,侯翰乾这人长得很有特点,额头窄颧骨宽,鼻子扁扁的,今天我一见到他,突然想起当初在饲料厂看见过一个装车伙计,那伙计和侯翰乾长得有几分相似,也是这种脸型,不知你是否记得有那么个人?”

龙彦北这一提,林轻的脑海里开始一一闪过饲料厂的那些伙计,很快,她依稀想起一个叫丁茂胜的小伙子正是龙彦北说的这窄额宽脸扁鼻子模样,那丁茂胜在饲料厂做的就是饲料搬运装车。

林轻专注思索,龙彦北起身拉着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也不知道那人和侯瀚乾究竟有没有联系,就是突然想到他俩长得像,猜想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林轻点着头,帮龙彦北脱下里衣:“你这么说,我确实想到了一个伙计,既然饲料厂那边没什么突破口,那不如就先查查这人。”

林轻再次来到饲料厂,看门的老郭一见又是林轻,叹了口气,又迎了出来。

“北姨太,您……您怎么又来了……唉……我真的不能让您进去,真的不行啊。”

林轻见老郭这般无奈,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让小郑从马车上搬下来一张小茶桌,放在避风处,摆上两个木凳,又支上个风炉,竟在饲料厂门前围炉煮起茶来。

“郭师傅,你请坐。”林轻朝茶桌对面的木凳一指,说道,“郭师傅,我不为难你,不进厂,今天我就在这和你老人家喝点茶,聊聊天,喝茶聊天这总行吧?”

老郭看到小郑扇着火开始烧水,茶壶茶叶都摆在桌上。既然林轻都说了不进厂,还请他喝茶,他实在不能推辞,便小心翼翼地在木凳边上坐下。

水咕嘟嘟地烧开,林轻拿起壶,没用小郑上手,亲自泡茶。

清澈的茶汤冲刷而下,在公道杯中摇匀,倒进茶碗。林轻微微抬身,把倒好的茶送到老郭面前。

北姨太亲自给上茶,老郭当了一辈子下人,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他腿一弯,从木凳上滑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佝偻的身子更弯了,嘴里受宠若惊地说:“北姨太,使不得……使不得啊……这,老奴……老奴受不起啊……”

小郑赶紧上前,把老郭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在木凳上好好坐稳。

即使在木凳上坐着,老郭双手也不断摩挲腿上的麻灰裤子,紧张地不知所措,整个人比刚刚更加恭敬了。

“北姨太,您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问。”

听到这话,林轻微微笑了,她端起茶杯,让老郭也喝,自己才慢慢抿了抿清香的茶汤,品着茶水的甘甜。

她不紧不慢,又冲泡一次,把老郭面前的茶杯倒上,见老郭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感谢她时,她才慢悠悠地问道:“郭师傅,我记得厂里有个叫丁茂胜的伙计,这人都有什么亲戚,老家是哪,你能把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吗?”

和老郭聊了大半天,林轻得知丁茂胜有个姑家哥哥姓侯,叫什么老郭不清楚,但见过人,个头比丁茂胜高,身形也壮一圈,样貌很是相像。丁茂胜前些日子才辞了工,只说是家里有急事,赶紧结了工钱就走了。

林轻一听就觉得这事蹊跷,她向老郭询问了丁茂胜和燕三在厂里的事,想问问两人的关系、平时都说过什么。老郭挠挠头,他往四周张望着,偶尔有人经过,他便支支吾吾,不愿说什么了。

林轻见状也不追问,只是让老郭稳当坐着,继续给老郭泡茶倒茶。

小郑按林轻的吩咐,各种名贵好茶都摆上桌,甚至连市面上价格不菲的北宅极品雀舌也拿了出来。

林轻不说话,只是烧水,泡茶,倒茶。

看着小桌上不断摆满各式各样的茶壶茶杯,各类名品茶叶都尝了个遍,老郭这回真的是坐不住了。

他直接屈膝跪地,朝林轻大拜,道:“北姨太,您……您莫再折煞老奴了……老奴知道的都告诉您!绝不隐瞒!”

林轻浅浅一笑,放下茶壶,起身把地上的老郭扶起来。

林轻带着墩叔等人去城边一家姓黄的鱼户家询问饲料的事,刚一开口,话都没问,只是告知是龙家北宅的人,就被那家人给轰了出来。

站在最前面的鱼户老黄手里拿了个耙子,给龙家几个下人打了几耙,没好气地指着林轻说:“鱼塘那事东宅已经赔了,我可以不再找你们算账,互相使坏那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事,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别来我们这找事!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龙家的太太姨太!如果你再不走,休怪我这个耙子不长眼!”

那人说完胡乱挥舞着耙子,根本不让林轻再靠近半步,墩叔怕那鱼户太激动伤了林轻,赶紧挡着林轻先退了回去。

回到马车上,林轻脸上一片阴沉。

虽然饲料厂那个燕三死了,但他受北宅指使在饲料里投毒这事却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消失,那背后买通燕三的人会利用各种办法散布这个消息,虽然东宅赔了款,可这些毒饲料的受害者一定都认准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北宅。

晚上,林轻便把这事跟龙彦北讲了。

“我不相信这事是东小姐散布出去的,东姐念及你们姐妹情谊,给受害的鱼塘赔了钱,可投毒一事还是让人给透露出去了。这件事里,海家和鱼户们蒙受了损失,虽然获得了赔偿,可这次清塘对鱼塘以后还是影响巨大;东小姐赔了那么多钱;而北宅,被东宅记恨,也被那些受害的鱼户们记恨。设这个离间计的人可真是一箭三雕,对龙家、对海家都是不小的打击。”

龙彦北坐在一边,郁闷地垂着头。她突然想到,如果按林轻这么说,“北宅投毒”一事保不齐连老太太都会知道。

她受伤的风波还没完全过去,那天她装作伤口疼,堵了老太太的嘴,可老太太既然能提到赵近之,又拿出生辰八字说事,显然是动了想让她休掉林轻的心思,这种时候,如果老太太真抓了什么把柄,到时北宅无法自证清白,连东姐也敌对林轻,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住林轻。

这装疼的招数不可能第二次骗过老太太了。

宋怀轲走进西宅的时候,正好碰上往外走的侯瀚乾。

侯瀚乾手里掂量着一个布袋,边走边把那布袋抛到半空,又稳稳接住。他摇着头晃着脑,歪着个嘴,嘴里哼着小调,撇着八字脚就走了出来。

迎面看见宋怀轲,侯瀚乾赶紧把布袋塞进怀里,举止收敛了些。

“宋先生~”

错身时,侯瀚乾朝宋怀轲点头打了招呼,然后脚下赶紧快走两步,迈过门槛,离开了西宅。

宋怀轲的脚步慢下来,她转过身,回头望着那已经走远的男人,心中不免疑惑,这已经是她近十日来第二次在西宅碰到侯瀚乾了。这人做的狗事她清楚,也知道这人确实有点能力。

宋怀轲提着长裙往里继续走,刚进正厅就看到了地上摔碎的茶碗,旁边还有一盆掀翻的花盆,花盆的泥土撒了一地,可惜了那盆含苞待放的海棠。

一个小丫头拿着扫帚走进来,看见宋怀轲,鞠躬说道:“宋小姐,您来了。小姐……小姐在楼上……”

宋怀轲看着小丫头跪在地上一点点把地上的土和摔碎的瓷片扫净,又擦掉了茶迹,大概猜到了刚刚发生的事。

她一合计,这时候可不能往刀口上撞,干脆跑到偏厅去坐着等。

过了半个时辰,约莫龙彦西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宋怀轲这才理了理衣袖,上了楼。

捏着怀里的布袋,侯翰乾乐呵呵地走进街市西面赌.坊的大门,他刚要往里迈,就看到一个人被两个大汉拎着脖子,从里面踹了出来。

大汉把那人狠狠地摔在地上,骂道:“三日之内,若欠的银两还不上,莫怪我们不客气!你知道欠秦二娘的钱会有什么后果!”

说着,大汉又上去补了两脚,踢得地上的人捂着肚子痛苦地哼叫。

而在大汉身后,一个擦脂抹胭的女人靠在门边,看着地上被踢倒的人,用手中的帕子掩嘴笑了声。

侯翰乾见到这番场景,咽了咽口水,往边上让了下,走得步子也慢下来。

他挠挠头,前些日子手头紧的时候,他也被那俩大汉这么拎过,看着地上的人,他的胸口都跟着疼了起来。

“呦,侯~掌~事~”女人看见侯瀚乾,把手中帕子一挥,故意拉长了音,朝门外迎出来。

女人扭着腰蹭到侯翰乾身边,热情地挽住侯翰乾的胳膊,拉起他就往里走。

“侯掌事,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二娘都想您了呢~”

侯翰乾仰着头,粗糙的大手被女人细嫩的手指握在掌中摩挲,他脸上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前几日他被踹出这赌.坊大门的时候,这女人和刚刚一样,靠在门边嗤笑,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他,露出不屑的表情。

而现在,女人身上的香气不断往他鼻孔里钻,脸上厚厚的脂粉都快蹭到他下巴上了。

侯翰乾又岂能不知这世态炎凉?在北宅做掌事时,崑西大小店铺的掌柜都敬着他,东家不出面的时候,他几乎就被当成了北宅东家。

可自从他被龙彦北赶出北宅,他就像个落水狗,走哪都被人数落,被人唾骂,连那跟他一起出来的何媚也越看他越不顺眼。

现在他成了龙家老宅的掌事,地位瞬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秦二娘这个人精都对他这般殷勤。

侯翰乾嘴角一撇,朝女人的屁股上狠拧一把,女人吓了一跳,可脸上立刻就陪上了笑,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扬唇笑起来。

侯翰乾脑袋瞬间热了,他咧着嘴,一把搂过女人,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得意地迈进喧闹的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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