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东小姐如此在意姜魁首,莫不如用东小姐的饲料厂替姜魁首偿了,那曹某必保姜魁首完全。”
曹琮玉的话音刚落,姜城已按捺不住,瞪圆了双眼,呜呜呜地哀叫起来,她双膝用力想要起身,却被身后八尺高的壮女死死压住肩膀,动弹不得,可姜城的眼愤怒地瞪着曹琮玉,看向龙彦东的时候却是泪意盈盈,脑袋拼命摇着,只能用动作尽力表达。
龙彦东稳稳地站在屋子中央,凝神望向曹琮玉,并不分给姜城一丝目光。
当曹琮玉说出饲料厂之时,龙彦东瞬间明了,今日的一切,不过是那些人的百般算计罢了。
她知道姜城虽不懂经商,但绝不是鲁莽之人,姜城离家为自己寻找原料,即使找不到也断然不会主动生事惹怒曹琮玉,然而现下这情景,是他们早就给姜城设下了圈套,无论是利用姜城对父母惨死的愧疚,还是对她的情感,深情执着的姜城都躲不过。
姜城的呜咽声不断,她已经从龙彦东的神情中明白了龙彦东的选择。
龙彦东微闭双眼,在爱人的幽咽中,她早已湿了眼眶。
她不想看,更是不敢看到姜城痛心的眼神,若不是她,姜城又怎会受这样的苦和这样的辱,怎会跪倒在这种恶人的脚下。
空中一道惊雷骤响,如同龙彦东心中最凄苦的哀鸣和愤怒,炸响天地。
龙彦东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挽于耳后,轻轻笑了起来。
她回想起第一次看到拳台上的姜城,耀眼,绚烂,每一拳的挥洒,每一步的前进和躲闪,都如同一道劈开她长久沉闷的重拳,带来勃勃生机。
她回想她第一次与她说话,第一次两人相约在龙牙山春日的梨花下,第一次表露心声,第一次被拥在怀中,第一次肌肤之亲,交融含喘,酣畅倾泻,她可以在她的面前卸下所有,可以肆意任性妄为,可以不做龙家的小姐,可以像个天真女子被宠爱,被包容,被理解,被纵容,她可以给她一切一切,然而,她却永远只是东宅小姐不能见人的爱人,甘愿无名无分,甚至无影无踪。
眉心因心中痛楚而微微卷曲,龙彦东紧握双拳,指甲在手心中抠出狠狠红印,她抑住眼中汹涌欲出的泪,脸上泛起凄楚的冷笑。
“那厂,你们想要,拿去便好。不过,曹四爷,我的要求你也都要一一答应。”
曹琮玉似乎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微微一顿,立刻更加笑意盈盈,道:“就知东小姐是痛快人。东小姐有何条件都可以说来,曹某全都应允。”
龙彦东努力让自己不去在乎姜城的阵阵呜咽,不去看姜城一次次反抗又被壮女按下,她收拢思绪,凝目望向屋外,阴云压境,如同她此时的心,再也没了光。
“四爷稍后便可派人去我宅里拿走房地契和其他文证,厂中师傅伙计跟随我多年,无论将来他们如何,都希望曹四爷让人善待他们。另外……”
龙彦东顿了顿,鼻中酸涩,泪险些流出。
她淡淡地望着姜城,只是浅浅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好像再多相视片刻便会被姜城满满的爱意拖住,再也无法离去。
龙彦东强挤出一抹从容的笑,稳住情绪后才最后一次看向姜城,眼中无限痛惜于怜爱,喉中也有了哽咽之意。
“四爷说了保她完全,那也请优待于她。若姜拳师执意离开,也请四爷留她到我离开荒池之后。”
龙彦东的双唇发着颤,声音沉重而哀伤,她缓缓走出屋子,上马扬鞭而去。
在曹琮玉得意的笑中,泪水完全模糊了姜城的脸庞,她双肩抽动,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