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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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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掖不喜欢早起,一大早进教室眼皮也就才睁开了一半,但看到这一份还带着热气的早饭时,他才算是醒了。

视线顺着递过来的动作移到夏醒棉脸上,陆掖转过头时她已经继续低头看书。她的皮肤很白,睫毛随着眼睛规整的眨动,班级里很安静,她也很安静。

夏醒棉继续学习,没有其他的话要对他说了。

陆掖坐了会,站起来,手上拿了语文书,也拿了那一袋吃的。

二十分钟以后,陆掖又推开教室的门,叫夏醒棉的名字:“夏醒棉,出来。”

现在天气还冷,教室的门平时都是关着的,把冷气挡在外面,免得冻着这一批“花朵们”。只有那一朵“大花”每天都在走廊站着。

陆掖每次背完课文叫夏醒棉的时候嗓音都不低,他根本不习惯压着声音讲话。所以夏醒棉每次被叫时,总下意识觉得是有人要找她事儿。

叫了好几天了她才稍微习惯点。

夏醒棉也穿着外套出来了,把班级门关上,说:“你背吧。”

陆掖低头看她,大衣外套的拉链拉到胸口处,他看着她没说话。

夏醒棉问:“你不背吗?”

陆掖:“为什么给我拿早饭?”

夏醒棉:“我看你每天早上都没吃饭。”

“不吃饭的多了”,陆掖:“每个人你都带一份?”

夏醒棉抿了下嘴角,声音温和如轻絮,她说:“上学期末的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妈妈身体不好。”

陆掖听明白了这份早饭是怎么回事,问她:“是夏书岐让你道歉的?”

之后夏醒棉告诉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我哥不知道我和你认识。那件事情是我自己的主意。”

“他不知道?”,陆掖:“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他在。”

夏醒棉又承认一件事:“我骗你的,我没有把电话拿给他听。”

“……”

这次是没有再骗过他的事了。

陆掖看着她的眼睛,分明是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他说:“你撒起谎来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谁说话不眨眼睛,但是夏醒棉自知不对,没还嘴。

陆掖:“你对他还真好。”

陆掖个子高,后腰倚着窗外,浑身都是张扬的姿态,尤其他的那张脸。他妈妈年轻时得过选美冠军,哥哥和他都遗传到了优质的外貌基本,长得都好。

不过哥哥的好看中带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而陆掖的好看是带着“攻击力”的。

她们两个都管同一个人叫“哥”,但是关系的亲密程度截然不同。

早晨的走廊里很安静,值班的老师走了一圈后回到了办公室。清晨的阳光透过楼道的玻璃窗照进来,带着不含炽热的温和。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夏书岐刚想问陆掖要不要继续背课文时,陆掖问她:“早饭是一次性的,还是明天也有?”

这件事情的抱歉程度,一次早饭不够抵,夏醒棉:“明天早上我还给你带。”

陆掖把手里的语文书给她,说:“听我背吧。”

夏醒棉:“嗯。”

书给她了,陆掖张了张嘴,却没背出来。

夏醒棉:“怎么了?”

陆掖:“我今天早上背的哪篇来着?”

“……”

夏醒棉:“那要不你再看看?”

陆掖没看书,看了她一会儿,说:“想起来了。”

但是背了几句又卡住了,夏醒棉也没催,等着他慢慢想。陆掖想了一分钟,往下又背了三句。今天不是古诗,是一个长篇的课文,也属于必备的范畴之内。

陆掖背得不流畅,夏醒棉说:“要不你还是再看看吧?”

陆掖:“今天这篇课文长,要是别人得背三天都不一定能背下来。”

他这么说,夏醒棉把语文书还给他,说:“那我明天不出来了,后天再出来。”

“.…..”

陆掖:“那是别人。我一天就能背下来。”

夏醒棉:“那你继续背。”

陆掖又憋了两秒,说:“你提醒我一句话或者一个字。”

夏醒棉:“高考没有提示。”

陆掖:“这又不是高考。”

夏醒棉:“这是在为高考做准备。”

陆掖:“你每一句话都能怼回来。”

夏醒棉:“也不是每一句。”

陆掖:“你刚出来时对我还不是这个态度。”

夏醒棉:“两件事,不一样。”

夏醒棉把陆掖一直没接的书塞到他手里,说:“我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往班级走,陆掖抓住她的胳膊,说:“我想起来了。”

夏醒棉转回来,陆掖还真想起来了。

虽然断断续续,但是一整篇课文确实都背下来了。

背下这篇课文,陆掖竟然有比数学考了满分还高的自豪感:“我真牛逼。”

“……”

夏醒棉:“就那样吧。”

陆掖:“.…..”

过完年不久,夏书岐就要回大学报道了。走的这天是周日,夏醒棉坐沙发上看着他收拾行李,夏醒棉问:“哥,你下次回来是不是就要暑假了?”

行李箱铺在客厅的地板上,夏书岐把衣服和鞋装进去,笑问她:“你高考不用我回来?”

“不用,不用”,夏醒棉赶紧说:“你回来我该紧张了,等我考试成绩出来,我再告诉你。到时候我直接告诉你我考到了和你一样的学校。”

“你倒是会想”,周静怡拿了些特产递给夏书岐,让他一起装进行李箱里:“给你大学室友们分着吃。”

夏书岐接过来:“谢谢阿姨。”

周静怡告诉夏醒棉:“你哥的那个成绩,你能考得到吗?你哥在学校的时候就没从第一名掉下来过。”

夏书岐的成绩比她好,但夏醒棉说:“这不是还有四个月,我也还在学习呢。”

夏书岐说:“小妹一直很稳。高考的时候,越稳的人考得越好。”

他松开行李箱站起来,看着周静怡犹豫了下,问:“阿姨,你可以给我一些生活费?”

夏醒棉很少听见哥哥向妈妈要钱,总觉得像哥哥这么优秀的人,钱都应该是塞到他手里,不用他自己张口去要的。

周静怡稍微顿了顿,立刻说:“当然可以。”

说着她回屋取了手机,问夏书岐:“你需要多少?”

夏书岐说:“都行。”

周静怡说:“那我给你转两千,要不三千吧。”

夏书岐:“两千就够了。”

夏醒棉尽量降低自己此时的存在感,或许是因为她性格敏感,但是她在想,因为妈妈不是哥哥的亲生母亲,所以哥哥在要钱的时候,不会像她一样心安理得的直接要。

哥哥的语气中带了她从来没有歉疚感,而他又从小都是一个优秀又骄傲的人。

周静怡转了三千块钱给夏书岐,夏书岐拿手机接收:“我收到了,谢谢阿姨。”

周静怡说:“谢什么。”

周静怡收到电话,夏明远开车回来了,送夏书岐去机场。

夏醒棉周末在家没事,跟着爸爸哥哥一起去机场,直到看着夏书岐进了安检。

回家时周静怡在等他们两个回来吃饭,饭桌上周静怡把夏明远给说了:“你给书岐的生活费是不是给少了?”

她说:“他打小要不是手头真没钱了,从来都不会向我开口。”

这话把夏明远问蒙了,他说:“他的生活费不一直都是你给吗?我也没给过啊。”

“怎么就我给了他?”,周静怡把筷子放下来,“从去年十月份开始,不一直都是你给了吗?”

“就那一次,十一要跟朋友要去做团建活动要钱,我就顺带着把生活费一起给了”,夏明远:“之后我就没再给过了啊。”

听完这话周静怡说:“糟了,我还以为从那以后就你给他生活费了,我就没再给过了。那他上学期都是靠什么生活的?”

夏明远放下筷子:“这孩子,没人给他钱了怎么就不主动开口要呢。”

周静怡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数落夏明远:“上次的事情你也不说清楚,我以为以后就都是你给了,你这事情办的,还以为我这个当后妈的连生活费都不给人家。他从小自尊心强,这次跟我开口说不定心里想了多少。”

“你别多想”,夏明远见周静怡发了脾气安慰说:“没人那么会以为你。他应该是手里之前攒了点钱,省着花也够了,要是这没了会管我要的,不能苦了他。”

周静怡:“他能有多少钱,他一个学期都没要过!”

说完周静怡就离桌回了卧室,连饭都不吃了。

夏明远叹口气,告诉还在饭桌上的夏醒棉,说:“你吃你的。”

说完他自己也回卧室,去找周静怡了。

夏醒棉手里握着筷子也没了胃口,坐了一会儿,她把没怎么动的菜送回厨房,包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把用过的筷子和勺放在洗水池里,用洗洁精刷洗干净。

站在厨房里,透过厨房的窗户刚好能够看到小区花园里的一角。冬天快要过去,小区里的雪已经快要化了。她依稀记得曾经有一次阿姨来看哥哥,就在楼下等他。哥哥下楼了,但是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阿姨带了很多礼物想要递给他,哥哥手揣在兜里却不接。那时候他已经十六七岁,个子很高了。见面一共没有多长时间,阿姨就回去了,留下哥哥一个人,还有脚边被放在那儿的好些个礼物盒。

那时候她是在卧室里透过窗户向外看,昏黄的路灯照在哥哥的眉眼间。那时候夏醒棉就知道,哥哥的脾气倔,自尊心也强,因为他即便是哭的时候,也是在他妈妈走后,背着人哭的。

回到卧室,夏醒棉用手机给哥哥发了一条消息,她打磨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没有提和任何与钱相关的事情,只是告诉他:

【哥,你刚走,我就想你了】

【我会好好学习的,争取下次你开学的时候和你一起去学校,你一个人在路上就不会无聊了】

夏书岐没回,这个时间他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夏醒棉:【一路平安】

……

第二天早上夏醒棉背着书包去学校,从校门口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刚跑了没一段,帽子被人从后拉了一把,卡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回头发现陆掖站她身边,手里正揪着她的衣服帽子。

陆掖问她:“跑这么快干什么?”

夏醒棉:“快上自习了。”

陆掖:“还有十五分钟呢,这么点路,乌龟也爬过去了。”

夏醒棉甩了一下脑袋,挡开他的手,拉了拉帽子。

陆掖问:“早饭给我带了吗?”

夏醒棉:“书包里。”

陆掖松开她的帽子,拽她的书包,拉得夏醒棉直接往后蹬了一步。她感受到陆掖把书包的拉链拉开,边拉开边问她:“包子什么馅儿的?”

夏醒棉故意夸张地说:“巧克力馅儿的。”

陆掖:“你是故意包了来毒我的?”

夏醒棉:“不是我包的,我妈包的。”

陆掖:“你猜我信不信,你妈闲得没事包巧克力馅儿的包子来毒我?她又不认识我。”

夏醒棉的书包里装着两份早饭,陆掖的声音像是突然炸了毛:“你还给谁带了?”

夏醒棉:“还有一份是我的。”

陆掖“哦”了一声。

陆掖把两份早饭都拿出来,把她书包拉链拉好。边往前走边递给她一份,说:“这份给你。”

他明显是挑过的,夏醒棉接过来看了一下,问:“你的那个是包子更大吗?”

“把我当什么人了?”,陆掖:“你手里的那份更热乎。”

他又说:“穿的衣服跟纸糊的似的。”

之前她感冒的时候,他就说过她的衣服是纸糊的。夏醒棉还嘴:“你的衣服才是纸糊的,你整个人都是纸糊的。”

陆掖:“嗯,我是纸做的,你是肉做的。”

“……”

她想打人。

两个人并排往教学楼走,夏醒棉故意步子走得很快,但陆掖可能是因为腿长,正常的速度就和她差不多。

晨时的阳光洒在操场上,带着最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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