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却仍在打着哆嗦。
桂嬷嬷狠狠瞪了一眼张柔。“不想说便罢了,总管后宫之人还能是谁!”再次朝着端甜汤的宫女挥手。
那宫女再次端着木质托盘缓缓走来。
夏至看着那托盘中的甜汤,面露惊恐之色。朝着桂嬷嬷磕了个头。“嬷嬷,求嬷嬷开恩。这丫头现下已经认了,求嬷嬷......我等还有用处的。无论做什么都成的。”
小财子和顺三也急忙跟着磕头。
“真是恩赏,是赏赐你们办事得力,你们喝还是不喝?”
张柔怔在那,并未跟着磕头,她自知根本没有为紫璇宫办事,那何来得力?还有昨日,确是她把长公主要召常家姑娘的事,告诉了一位宫女姐姐。而早先他们一直回禀的事也是事关常姑娘的。可那位姐姐并不在自己身侧,该是并未查出。
脑子中胡乱的想着,直晃着神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宫女端着甜水已经一碗碗放在众人手中。众人一一接过却是都未曾有人先喝。而自己手中不知何时也接过了甜汤......天呀。多亏自己方才失神的时候并未浑浑噩噩的喝下。吓得急忙把那汤碗平放在前方地上。虽然未洒出分毫,可也发出重重的一声。
众人目光都落在了张柔身上。
张柔脑中难得的清明,已隐隐觉得夏至看到的可能并非自己,或许是......但眼下为了活命,只好拼死不认。或许还能挣一挣生机。张柔的牙齿依旧打着颤,可仍是佯装镇定。大声道:“那侍卫来传陛下口谕,吩咐我们制衣局做一件厚绒大氅于年节时献于太后。特叫隐秘行事,不得宣扬。这才由制衣局中主事姑姑交代,吩咐奴婢。奴婢只听那侍卫大哥传了旨意而已。并不知旁的......于年下没多少时日了,合奴婢一人之力总是要日夜赶工的。不敢先行贪这甜汤之赏。待办完了差事,才好......才好受赏。”
长公主带着人本就没有走远,此刻那张柔喊得大声,似要急于争辩。这也惹得长公主侧目向正殿方向瞧了一眼。虽然隔着屏风已经看不到殿中的任何身影......
张嬷嬷却是也停住脚步,顿了一顿才看向长公主。
“这皇兄的人怎的牵扯了进来?”
张嬷嬷也略有些迟疑。看向后面一位宫女说:“去查查。”而后看向长公主又道:“若真是凭白牵连,又事关陛下和太后......刚吩咐了做年下物件,人就这么凭白没了,只怕是不妥。”
“那你便去看看吧。只是闹了这许多,她多少也察觉了一些,若要纵,也必须入得我们院中。这院中的花木,也不能有异心之嫌。”
张嬷嬷点了点头,一只手朝着边上挥动,叫过来后面跟着的另一位清秀宫女。
那宫女过来小心的接过长公主的手臂,拖着那纤细的手腕,便扶着长公主往后殿而去。
张嬷嬷目送着长公主走了几步才转身折回。再次从后面走到正殿时,正听到宫女夏至已经再次出声质问:“哪里有什么姑姑?我分明只看到你同那侍卫在那南所后巷说话。那般在阴暗处避人交谈,哪里是传旨的模样。”
“既是阴暗后巷,避人不及之处,那你怎的看到的?”张嬷嬷看着夏至问道。
连桂嬷嬷也因为这句问话惊讶的回转过头看了一眼。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颇有不善。转过头来只更加板着面孔,看着跪在眼前的几人。
张柔只觉得身子隐隐有些发寒,这姐姐说是南所后巷,可自己从未去过。又不知昨日那姐姐穿着自己衣衫到底是去往了何处。昨日和那姐姐换了衣衫,自己手中有寻常宫女衣衫倒是不怕,只说是衣衫破损,帮着补便好。可自己那衣裳现下还在那姐姐处,这该如何解释?那姐姐身份定不寻常,定是不能说出那姐姐,要不也难逃嫌疑。可这一查便知自己衣衫少了一套,这若说自己被人偷拿了衣衫,可怎会有这般巧的事来?只怕便更洗脱不清......
原本只想着叫常家姑娘快快远走,没承想常家姑娘反倒自行回府,长公主因并未成事反而开始怀疑办事之人。只好咬死自己并未去过,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未怕在上头的嬷嬷看出自己心虚,只好借着这一哆嗦的力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像在细细打量二人身上的衣衫。
“奴婢也是碰巧了。同小财子于南门传了长公主殿下的旨意后,回来紫璇宫的路上,正会路过那南所。当时瞧见有位宫女,不,是绣娘。匆匆走过去。瞧着那顾盼模样便觉得好生奇怪,还以为她偷了什么紧要的物件,便跟了过去。远远的瞧见拐进了南所后巷。此内虽然暗,却有金属之物隐隐泛着光亮。还以为那绣娘偷了金银之物,谁料对面竟站着一侍卫模样之人。那光亮便是那侍卫衣衫晃动造成的。奴婢深觉那般情景怕是不妥,这般同侍卫独处一处,定是有私相授受的嫌疑,可还不待奴婢开口询问,便瞧那侍卫发现了我。那绣娘便急急走脱了的模样,定是有古怪的。而那侍卫,面目清秀。正是在陛下跟前当差的。奴婢在钱贵人那见过两次,虽叫不上姓名,却还是认得的。”
“敢问姐姐,您总说绣娘衣衫......绣娘衣衫......那到底看没看清人?还是您只想找人抗下泄露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