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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章 乔卓然慷慨赴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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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卓然从徐州南下时手头也只剩下一千兵。程子弢的手中也只剩下一千多兵马,驻守在青州退敌,闻知郑伟业在江阴谋反,夤夜南下。终究寡不敌众,最后腹背受敌,全军覆没。

身在杭州御敌的程若梅闻知兄长遇难,悲愤不已。然父亲重伤昏迷不行,东海不得失守,她胸中虽悲痛万状,也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奋起御敌。

天下经历三年动乱,民生已然凋敝,内忧外患,何以救亡图存?兵马钱粮,都成问题。

江浙之地爱国志士皆投身报国,拼死抵抗倭寇,陈家两姐妹奔走于军营之中,联络名医救死扶伤。

吴军都在海上,叛乱淮军势如破竹,不过五日,便直捣扬州。

数日来乔卓然加固扬州城防,组织军民自救,扬州城内壮年妇孺皆踊跃参军,誓死守护扬州城。

苏州知府徐杰也是淮王李承琪的人,而今见倭寇肆虐,盗贼四起,心痛不免大恸,家国天下,最终又是谁的天下呢?

徐杰的夫人杨氏见夫君对窗哀叹,出帘问安道:“大人可是在忧心天下。”

“而今倭患肆虐,杀戮不休,也不知我苏州府能保全几时?”

“夫君是想保全苏州,还是想保全天下。”杨氏问。

徐杰抿唇,他的妻子,杨雪婵曾是江南第一才女,下嫁于他之后,便只是相夫教子,从不过问他的政务。他知夫人看似温婉,实则内心坚韧。便向杨氏揖手道:“还望夫人指点。”

杨雪婵亦揖手:“旁的事我不知,我所知者,今倭匪肆虐东海,程飞将军一家虎将死守沿海,其子命丧徐杰之手;我所知者,余杭一带壮年妇孺皆从军御敌,跟在程若梅将军麾下,保家卫国;我所知者,乔将军带领数百人在倭奴准备屠城之时救下扬州……”

徐杰胸腔起伏,心有不忍,哀叹一声道:“那夫人可知,秦王殿下为一女子弃江山社稷不顾;国朝第一人为个人恩怨弃天下百姓不顾。而皇帝庸弱,竟然要立这样的人为太子和未来的宰相,家国又当如何?”

杨雪婵微微摇头,道:“大人可记得三年前的雪灾,当时闻说江浙之地出了一名神医,救治了无数流离失所之人。那人,便是秦王殿下心悦的女子,文天素。文天素你或许也只是听过名字,但她的父亲,楚睿卿,你当认得?”

徐杰神色一惊:“文天素是楚尚书之女?”

杨雪婵眼含热泪,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大人一向自诩高洁,当年也引楚尚书为知己,后来因楚案被贬往柳州,后受淮王重用,调回苏州。”

“你是如何知道文天素是楚尚书之女的?当年病死在牢狱之中。”徐杰手微微颤抖,他始终不相信,文天素是故人之后。

杨雪婵微微一叹,道:“大人,去岁年末,东海收军之时,御史台江大人曾过苏州,大人可还记得江御史说的话?”

“他要我以天下为先。”徐杰道。

“其实从那时起,大人心中就开始犹豫了,淮王和朝廷所作之事相悖逆,若淮王真是明主,你跟着推翻庸弱之治,我倒也无话可说。”杨雪婵饶是四十多岁,脸上也不曾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她又道:“当时我见大人夙夜哀叹,便在江大人离开苏州之时,去找了江大人。”

徐杰眼眶已红,嘴唇微微颤抖。

杨雪婵道:“江大人说,苏湖是天下粮仓,一旦苏湖失守,天下必将大乱。他还说,开春之后倭寇必然犯境,只惜数年来天下征战不断,而今各路兵马要么前线战死,要么便盘踞等着时机成熟拥兵自重,届时天下必然四分五裂。最后他说,大人是扭转时局的关键。此一战,淮王也不过是在赌,但天下百姓赌不起。而今长安禁军虽调离各处,然天下太平到底是众望所归。李承琪即便得了天下,又能持续多久?”

杨雪婵想了想,无奈叹道:“他说,若他劝不住大人,那就让故人来劝住大人……”

杨雪婵拿着帕子拭泪:“当年你在长安,任比部侍郎。我是见过楚天曦的。后来,我也见过文天素,我一看便知那是楚夫人的女儿。她还记得她儿时的样子,大概她也记得我们吧。”

徐杰已潸然泪下,他知道皇帝当年如此器重楚睿卿,怎会抄其全家,原来当中竟有这样的曲折。

他向夫人揖手道:“我打算连夜去一趟江宁。”

杨雪婵知郑伟业就驻扎在江宁,深深揖手,道:“我为夫君守苏州。”

徐杰两子徐天鸿、徐天鹤,两女徐天悦徐天乐从外推门而入,皆揖手道:“儿子女儿愿追随父母,守护扬州,守护天下。”

徐杰扶起儿女,默然泪下,道:“当年你们名中的天字,皆是后来改的。”

杨雪婵夤夜安排夫君悄然出城,登舟往江宁去。

苏州去江宁不远,此时夏季,正是南风,不过一个时辰便到。

他主动找到驻扎在江宁的郑伟业,郑伟业见是苏州知府徐杰,是个人物,不免收敛几分狂傲之气。

郑伟业身材魁梧,方脸阔唇,膀大腰圆。若非投靠李承琪,或许是个难得的将才。

“左右,看茶赐座。”郑伟业坐在主位上。

徐杰四十多岁,揖手道:“多日不见,郑都统越发魁梧。”

郑伟业佯狂一笑,道:“今天下大乱,徐知府依旧清闲如故,还是一番吟风弄月的清雅姿态。”

徐杰道:“苏杭自古便是天下富庶之地,将军坐拥江淮,便已睥睨天下。”

郑伟业捋了捋胡子,道:“他日新君即位,便是你我飞黄腾达之时。”

徐杰忽而面色转冷:“都统说的新君,是淮王殿下,还是足下啊。”

郑伟业忽从坐上起来,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若再这般妄言,休怪在下不顾念同僚之仪了。”

徐杰又问:“都统大人,您起兵已有数日,可见着长安有动静?”

“本座起兵之时,便早截断各地邸报传达,是以长安也不会有动静。他们不知道沿海战事如何,更不知我这边如何。”郑伟业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都统大人,那您可收到关于淮王殿下的指示?”徐杰竭力保持镇定。

“此时收不收到淮王殿下的指示又如何?本座自有定论。”郑伟业有些不耐烦。他讥笑道:“徐知府难不成是来说服我罢手的?”

“非也,我只是来劝大人,亡羊补牢,时未晚也。眼下倭寇肆虐,大人攻下扬州之后,下一步便是余杭了吧。杭州府所有兵马全部出海,大人说是出手,便如探囊取物。可前线的将士呢?将士无家可归,倭寇大人还战吗?”

郑伟业也不过只想拥兵自重,对于倭患,谁爱战谁战去,只要不侵犯他的地界,他管个球。郑伟业端起茶杯,笑了笑:“知府大人既不是来驰援,又不是来说和,夤夜到此,所为何事啊?”

“你我本同朝为臣,何来说和之意?在下不过希望都统大人迷途知返,莫兴无谓之事。”徐杰眼见郑伟业冥顽不宁,过扬州时便让徐天鸿去信给乔卓然,此时,乔卓然应该已潜入此府之中。徐杰道:“大人,既然你我也无话可说,那在下就告辞了。如果大人真要拥淮王,最好先得到淮王的示下。否则到时候,这之中的罪名,不是我等能担得住的。”

徐杰转身,郑伟业十分不耐烦,他脸上的横肉跳了两跳,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忽而道:“来人,留下徐知府。”

他眉头一皱,忽而起身:“来人,即刻起兵,攻打扬州……”

“报……”一声呼号由远及近。一将士慌慌张张跑过来,满头大汗:“启奏都统,有人偷袭军营……”

“妈的,给老子杀……”郑伟业提刀出府,才门,一个黑夜飞过来,剑从郑伟业门面扫过。

来者是乔卓然。

郑伟业眼角一皱,冷笑道:“啧啧,乔将军改邪归正了?当初金州之战,一人阻挡程飞五万大军,将军功不可没呀。”

往事如刀,在心口划过,鲜血汩汩,难以抑制。乔卓然抿唇不语,这始终是他犯下的滔天大错,五万人确确实实死在他手上。

哪怕过去一年之久,哪怕李珺珵和柳文暄不计前嫌,甚至程子弢也愿意跟他相逢一笑泯恩仇。只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永远无法挽回。

他的命并不足以抵埋葬在金州的五万将士,可他除了拿命相抵,还有什么呢?

不及乔卓然细想,郑伟业的大刀已朝乔卓然砍过来。

乔卓然往一侧偏过,那刀砍在门上,一扇门生生被砍折。

“老子让你小子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永宁十九年的武状元?可把你给神气的。”郑伟业一身蛮力,乔卓然身受重伤,打起来十分吃力。

郑伟业招招狠毒,百十招下来,乔卓然已现败势。

一者孔武有力,一者身受重伤,两者对决,判若云泥。

夜幕之中,打斗的身影在屋顶跳动。下弦月如银勾挂在天上,周遭弓箭手围拢来,一旦乔卓然被郑伟业踢开,如雨剑矢便向他飞来。

辽阔夜幕之下。郑伟业身穿铠甲,手持大刀,气势凌厉,招招很逼。乔卓然一身夜行衣,数月征战奔徙,他已瘦了许多。

周遭火光猎猎,浓烟弥漫,闪动的火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闪闪发光的剑刃和坚实的战甲。

郑伟业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属下在他一招一式的劈砍之间发出震天彻底的呼喊。

乔卓然竭力躲避,他力气减弱,手中的剑似有千斤之重。

此夜,即便徐杰没有去递信给他,他也是要来一趟的。

就在昨日清晨,他收到江皓辰的飞书,已着楚天朗带二万楚军过来驰援东海,过江宁是顺便收服郑伟业。楚军夜间行兵,行踪极其隐秘。

乔卓然深知,兵者,诡道也。也间行兵,悄然东渡,让敌人摸不清虚实,一方面震慑,另一方面敌在明我在暗,便于行动,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

然,这需要一个攻其不备的契机。

语气将战事蔓延至扬州,不如就在江宁平息。再也没有比这损失更小的法子了。

若是在江宁动手,谁又是这个契机呢?没有人比乔卓然更合适。

那位楚天朗,是长安的楚天朗,他本不信他,只因来信之人是江皓辰,他便毫不犹疑,明知此局是个死局,他也要来。哪怕那位楚天朗还是为淮王做事,他也要凭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杀掉郑伟业。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也是他该做的。

想到此,乔卓然凝神聚力,无论如何,他要尽力取了郑伟业的性命。

他的剑法刚猛快疾,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郑伟业看似匹夫之勇,实则身法过人。面对乔卓然的攻势,他举重若轻,招招逼命。见乔卓然攻势渐猛,他笑道:“这是化悔恨为愤怒了?你再怎么想洗心革面,终究是杀了五万将士的刽子手。可笑,当真可笑,早有这个觉悟,何必当初?”

夜风习习,打斗者衣衫上的汗滴顺着衣袂滑落。

乔卓然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即便是死,也要拉这位一起下黄泉。

他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年少时和程子弢做李珺珵的贴身护卫,程子弢斗鸡走狗,无所不能,经常去宫外打听新鲜事物回来讲给八殿下听,他很嫌弃。那时候,心中只想超越李珺珵,他便时时都在习武。只是,李珺珵比他更勤奋,天资也比他更好。

那时候柳文暄是深藏不露的人,他从未将他视作对手。陈敬之风流潇洒,他更是不放在眼里。

曾经他以为柳文暄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陈敬之不过是个攻于算计的人,哪晓得,这一个个敌人都这样坚毅无比,无论面对什么,他们也不曾改变初心。

年少时,他喜欢明月。他总觉得,那么多喜欢明月的人中,只有他和明月才是最配的。后来才发现,即便柳文暄那样,明月似乎也是心悦柳文暄的。只不过因长公主,她故意疏远他。

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说来,他心中一直想着世上也唯有明月才配得上他,以至于后来知道小雨的心思,他心头其实有几分鄙夷。

而今来看,他连小雨都配不上。

战事连绵,小雨组织无数医者奔赴于各处营帐之中,救死扶伤。

而他呢,曾经杀了那么多人,小雨肯定也厌恶极了他吧。

程子弢已经不在了,他卓然去淮阴找过,程子弢带着一千多人遭遇伏击郑伟业的,被杀得片甲不留。

泪水模糊双眼,他早就想哭一场,前年冬天从金州回长安,他夜夜噩梦,心头万分痛苦。最后被陈家姐妹所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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