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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include “25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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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商陆那一桌满是大佬的压抑气氛,蒲薤白这边就轻松多了,那些商人几乎都离开了座位去物色其他明星、寻找各种商机,留下来的除了他自己和甄远峰,其他三三两两的几个人也就只是说着悄悄话。

身旁的甄远峰教授像是不知道饱一样,吃完了肘子又开始嗦螃蟹,竟吃出一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气势。蒲薤白在旁边皱着眉,心里琢磨着莫非韩处长在家里不管甄教授的饮食吗?

“甄教授……”薤白想着就喊出了声。

甄远峰嚼着螃蟹腿看他:“嗯?”

“没什么,就是您看起来真的像是饿坏了,难道在家里吃不饱吗?”薤白说着,又忍不住给甄远峰续上了一只龙虾。

“不是啊,”甄远峰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来都来了,不吃多浪费。”

这个理由还挺实诚,薤白抿着嘴点点头,然后跟甄远峰一起吃着面前的豆豉排骨。

吴英泽已经不动筷子了,他小幅度地环视会场,尽量不去跟任何人对上眼神:“我靠,仔细一看这聚会真的有好多明星,你看那边儿,那不是去年华表奖影帝吗。”

薤白也跟着朝自助餐桌那边看过去,见那位影帝身旁也全都是影帝影后,几个人聚在一起光鲜亮丽,颜值和装扮上仿佛和周围人不是同一次元。他端起扇贝嗦着上面的粉条,一边嚼一边盯着他们看,越看越觉得奇怪。

那些明星虽然站在一起聊天,但几乎没有人过去找他们签名合影,甚至有些大佬站在不远处对他们指指点点,面色严肃地和其他大佬们一起聊着什么。

偶尔会有大佬把那明星堆里的其中一个人叫过去,被叫走的那个人笑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谄媚了,而其他没被叫到的人眼神瞬间变得不友好,有些刻薄地打量着被叫走的那个人。

“为什么感觉影帝影后在这里就像是……”薤白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全。

吴英泽替他补充了一下:“像是鸡鸭一样供人挑选。估计在场的都是明星的金主们,明星们在争未来的资源吧。”

“我以为他们都会有自己的资本然后另起炉灶了。”薤白小声说。

“有,但是很难,就看看这个会场,哪个商人不是去巴结当官儿的。明星的地位比商人还低,所以从明星到商人也是阶级的跃升了,做生意又需要有头脑,光靠着娱乐团队包装是行不通的,很容易就摔死在大盘上。”吴英泽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这是你老公跟我说的,以前他说我还不相信。想请那些明星拍戏都需要提前好几年花几千万几个亿的,怎么可能地位比商人低呢。现在看来,他们的贵就像是大盘上的房价,但他们永远不是操作大盘的人。”

“何况他们的钱也不是被他们自己掌控着,签约公司的人是需要受公司牵制,个体明星也很少会有擅长金融学的存在,到头来不是家里人帮忙管理,就是团队帮忙管理。一个体系不成熟的团队,很容易出问题,随便一个小问题都会崩盘。”甄远峰在旁边悠哉地分析着。

“甄教授怎么也对娱乐圈有研究?”薤白一惊。

“建涛经常在家里抱怨他们审查的那些明星的背景,我也不想听,只是他说了我也不可能当做没听见。”甄远峰面不改色地说着,“现在顶流那些人没有崩盘全靠金主和领导们控制媒体和审核部门,没有哪个人是一身清白,所以建涛的工作就变成了天天接领导电话,今天说那个谁给他宽容一下,明天说这个谁是我家的、多照顾照顾。”

这黑幕让薤白频频皱眉,吴英泽也跟着深呼吸几次,好像对真相感到窒息。

“我以为爬到了顶流就不会再有这种现象了,现在想想,他们是怎么到顶流的都是需要好好揣摩的事情。这样的明星,真的不要也罢。”薤白重新看向那些光彩照人的明星们,开始觉得他们头上被阴影笼罩。

“不过也会有例外吧?有些性格真的很好的明星,他们的流量也很够啊。”吴英泽不想承认他们的圈子现状已经彻底没了救。

“很少吧,似乎是有一两个不打算跟大环境同流合污的人,自己也没有资本,也没有政治背景,能火全靠个人魅力和群众喜欢。但是用不了多久也就成了其他明星的陪衬,永远都不可能走到真正的顶流。这种人资本家不喜欢,但是政治家喜欢拉着他们做些积极向上的模板,不给钱,只有头衔。”甄远峰说起这些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仿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不如手里的螃蟹重要。

薤白和吴英泽两个人对视无言,最后转过头安静地盯着一桌子满汉全席,开始感到坐如针毡。

“你们也不用这么失落,其实学术圈子也有类似的事情。抢别人的研究成果,和资本家与领导们勾结来抢别人的专利,这样事情层出不穷,而且是全世界范围的。”甄远峰嗦了嗦手指,“有人的地方就会产生圈子,有圈子的地方就会有阶级,有了阶级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就有斗争,这已经相当于宇宙定律了。”

“那么我们就是这样身处定律当中,什么都改不了吗?”薤白深感悲哀。

“很多问题的答案都在历史当中,所以从历史来看,改不了。但是这种现象也是阶段性的,时好时坏。”甄远峰的乐观里带着普通人所理解的绝望感,不过他本人似乎不这么觉得。

“既然改不了,那我们努力的意义是什么呢!?”吴英泽被甄远峰这几句话搞得开始质疑人生,这种残酷的真相由一个教授说出来,冲击力被放大了无数倍,“反正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甄远峰也没有反驳他:“确实,所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甄教授你刚刚说这种现象时好时坏,那我们现在这个年代,是处于好还是坏?”薤白从不轻易抑郁,只觉得甄远峰的话里还藏有余地。

“好坏需要一个参照系,发展趋势也是复杂的函数,不过说得通俗一点,以浪潮来比喻,我们处于波浪的上峰、但呈下坠趋势。”甄远峰边说边物色接下来吃什么,好像对这个人来说只有吃才是最重要的。

蒲薤白攥了攥拳头,环视周围:“那么努力让这个浪潮下坠的速度尽量变慢一些呢。”

吴英泽倒是没想过这种选择:“结果还是会跌下去,慢了又怎么样?”

“十几年就跌到底,和上百年才跌到底,效果还是不一样的吧?何况,人的适应能力无法估量,说不定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持续在一定高度上保持永恒呢。”薤白想要得到甄远峰的认同。

但在甄远峰说话之前,有个让薤白觉得很陌生的人突然坐在了他们附近,举起酒杯朝他们一敬:“没想到还能在圈儿内看见你。”

那人看上去肩膀很窄、瘦瘦小小,带着金框眼镜,眼睛大得惊人,梳着偏分的发型,虽然是明显的男性,但声音有些许尖锐,听起来像是故意夹着嗓子。

蒲薤白总觉得自己确实在哪里见过他,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

但他身旁的吴英泽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两年前在电视剧的庆功宴上一直骚扰商陆的那个作家沈峰。“沈老师今天也来了啊,刚才一直没见到您。”吴英泽反应很快地端起自己的酒杯,朝沈峰敬了一下,算是替薤白挡了一杯。

沈峰瞥了一眼吴英泽:“哦,你是商陆的经纪人来着?”

吴英泽心里惊呼好家伙,这人当初还摸自己大腿呢,才多久过去就装不熟啊?还是说因为摸的人太多了所以不需要一个一个去记住?吴英泽记起了出门之前老婆嘱咐给自己的那几句话,总而言之不能怂,遇到圈子里的人就一定要摆出“惹我者死”的气场。

虽然他不知道“惹我者死”到底是什么气场,总而言之就先模仿了一下老婆平时嫌弃自己的模样,盯着沈峰,语气也拿捏起来:“商陆最近也不怎么需要经纪人了,所以我几乎都是在做总经理总助相关的事情。”

“听起来很厉害?”沈峰压根儿就不想跟吴英泽说话,敷衍两句之后又把视线转回到薤白这边,“看来这新年宴会也没有以前的格调了,什么样的人都让进呢。”

这话听着就让人来气,蒲薤白心说虽然自己是圈外人士,但吴英泽可是以常山的名义邀请进来的客人,甄远峰更是不可小觑的大神了,虽然这个大神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只有吃。

不过也是经过吴英泽和沈峰之间的一来一回,蒲薤白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当时自己还是刚被阳起石带进圈子里的新人,经常会跟着公司里的前辈艺人们上综艺节目,有一档综艺似乎还有编剧和导演们参加了,其中就有沈峰。

蒲薤白对沈峰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人眼睛是真的大,大得突出,眼睛睁开的状态就已经像是受了惊吓的瞪眼。要说此外的印象……薤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人特别喜欢盯着自己愣神,让自己心惊胆颤了整期节目。

也是因为知道沈峰是作家,剧组的人还特意把沈峰当时畅销的书拿出来给节目嘉宾们一人发了一本,发着还要挤眉弄眼地说着“去拿着书找沈老师要签名”。所以薤白也跟着排队去要了签名,沈峰问了自己的名字,接过自己手中的书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自己的手。

过去沉睡的记忆慢慢苏醒过来,薤白逐渐回忆起那次沈峰在给自己签名的时候说了什么。

你长得真漂亮,晚上来不来我房间啊,给你准备好喝的。

薤白当时十九岁,但已经可以分清哪些男人是图谋不轨了,何况阳起石也没有给自己讨好别人的任务,所以非常生硬地拒绝了。沈峰没再说什么,但那之后节目里所有的环节中,只有薤白被所有人孤立了。

他觉得挺委屈,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打电话给阳起石求救,阳起石也就只是向他强调“就算是被孤立也要硬着头皮抢话题”。这个建议大概还挺适合商陆那样能说会道的人吧,可惜薤白不是那种人,十九岁的时候尤其,内向又自卑,发言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沈峰就带头嘲笑自己:合着就只有脸还能凑合看啊。

剧组的人后期还加了不少特效,在薤白出现的画面上特别标注着“只有脸能看的高级花瓶”,背景乐虽然是搞笑的风格,效果看起来也挺诙谐,但只有薤白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欺凌。

后来薤白也想尽了对策,为了更加了解沈峰,所以读了剧组发给他们的畅销书。

不得不承认,那本书非常有逼格,薤白以当时高考刚结束不久还有点儿阅读理解能力的水平,通宵读了一夜,看完之后既没有畅快、也没有堵心。故事讲述了少男少女在学生时期开始了禁忌之恋,没有家长老师的允许和祝福,忍受不了监护人的教育,于是手牵手一起到海边自杀。

曾经也自杀过的薤白总觉得沈峰笔下的男女主心情有些过于轻飘飘,好像他们不是去自杀,而是去异世界旅行。不过他倒是也不想对这种角色心情方面的描写太钻牛角尖,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至少大家喜欢看就行了呗。

只是他看完小说之后思考了很久男女主到底是去哪儿自杀的,虽然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北京,但北京也不沿海啊。

于是他傻乎乎地在转一天跑去问沈峰,以为这样可以成为他们之间聊天的突破口,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就像是点火器,啪的一下点燃了沈峰心中的炸药。

他记得那时的沈峰应该是恼羞成怒,瞪着那双不用瞪都已经很大很大的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像你这种人,不配读书。”

这段记忆在当时几乎成了薤白的PTSD,让十九岁的他开始质疑自己的社交能力,从那之后变得越来越自闭。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是真的傻。

背景看起来像是北京就一定是北京吗?哪怕是他书里写着“北京”两个字,都完全有可能是个架空的地方。

但那也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时隔多年,沈峰的个性似乎还是没变,说话带着一股让人听着不爽的蔑视感。假如沈峰是个记仇的人,那薤白觉得自己应该是需要躲一躲了。“本来就是新年晚宴,接到邀请函的人孤身前往太寂寞,所以难免会叫上亲朋好友,”他用这两年来积累的心理学技巧,打算尝试着和沈峰正常地沟通一下,“沈老师今天是和谁一起来的呢?”

沈峰放下酒杯:“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不配收到邀请函?”

啧,怎么就给解读这样了呢!?

薤白一个劲儿地劝自己冷静,然后套用书里的知识,分析了一下沈峰这样反问就很有可能是出于自卑。也就是说他很介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即便是拿到了邀请函也觉得德不配位,所以怕被别人看出他没有底气,所以被质疑的时候才会恼怒。

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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