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平复心情,他跪在地上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抓着薤白的浴巾捂住口鼻,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变态。鼻血大概是止住了,他已经感觉不到那种血液往外涌的奇怪感觉了,但是脑子还是晕,而且还不受控制,动不动就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
救命啊!他在内心狂吼,然后用浴巾稀里糊涂地擦了把脸,再抬头时发现薤白跪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身体,并且满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怎么样?要不要来躺会儿。”薤白说着又要撩开被子下床搀扶商陆。
白虎景观再次怼着商陆的双眼,吓得他伸手按住薤白的被角:“别!别!”
薤白这才意识到问题在自己身上,他抓着被子,冷静下来考虑了一下,商陆在看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开始变得奇怪,一个劲儿示意让自己盖好被子,如果是真的很惊艳、很喜欢,正常情况下来说不该是这种反应。那么换句话说就是,商陆不喜欢。
其实薤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太可能,但他也确实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害羞,所以当商陆没有立刻给他正面反馈的时候,害羞就升级为羞愧,让他直接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住,连头都没有露出来。
看到床上的人久违地裹成了个球,商陆竟觉得有一丝怀念,他擦干净了鼻血,到床头抽了张纸团成团塞进鼻子里以防突然又控制不住,然后他才爬上床抱住那团球。“我的宝儿啊,怎么又给自己裹起来了,这样会缺氧,给自己留个缝儿啊倒是。”
薤白没出声,只是蛄蛹了一下。
商陆忍不住笑了一声,侧躺在球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撩开一道缝。
结果薤白眼疾手快地又把缝按了回去:“你别看我,别看我。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
商陆一听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幻想中的刺激场景都要停留于幻想了,吓得他语气都慌了:“穿衣服?不是才刚脱下来吗为什么又要穿回去了?”
“你不是不想看吗!”
商陆被反问得无话可说,有点儿委屈地趴在床上,闷声说道:“你都没给我心理准备,刺激得我都流鼻血了,我才是那个应该缩被子里没脸见人的吧。要不这样,你给我留点儿空间,我跟你一块儿钻被子里。”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被子球有了动静,薤白偷偷把脑袋探出来,也是委委屈屈地看着商陆:“你就是在哄我开心,其实你心理上是接受不了的。”
商陆琢磨着与其说自己心理上不接受,不如说是生理上反应太剧烈了,他凑到薤白眼前:“说实话,这个惊喜完全是在我预料之外,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脑子里总是会擅自模拟各种情况。比如说你刚刚和我说你准备了惊喜,我想了很多,是不是偷偷买了新的睡衣啊,是不是新的内裤啊,又或者……大胆一些,买了些小玩具什么的。结果真相一揭晓,哪个都不是,完全超过我大脑负荷了啊。你做了一件我甚至不敢幻想的事,感觉就像是核武器在我眼前到达临界点爆炸了。瞬间我那个脑子啊,一片五颜六色的白。”
薤白又被绕晕了,要是让商陆继续解释下去,还不知道会蹦出来多少自己听不懂的句子,所以他稍稍妥协了一下:“那你……不反感?”
反感!?商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反应居然会被薤白误会成反感。哪里是反感啊,就光是现在两个人隔着被子说两句话,商陆只要想象到小小白的样子,整个人都快激动得裂开了。鼻子里塞得纸团似乎被洇湿了,商陆感觉鼻子那里痒痒的。他张着嘴说不出来什么,最后憋出来一句:“对不起,能等我再去换一个纸团吗。”
“怎么又开始流。”薤白终于不再缩进被子里,这次他不由分说地把商陆按在床上让他好好躺着,为了不让他被鼻血呛到,还给他垫了两个枕头。薤白团的纸团很整齐,塞进商陆的鼻孔大小刚好,他还去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放进保险袋子里,又用毛巾裹好,放在商陆头上帮他降温。期间他当然还抽空穿上了内裤,甚至想着要不要把睡衣也都好好穿上。
“舒服点吗?”薤白摸了摸商陆的脸颊,“试试体温吧,总觉得你应该是发烧了。”
“这是生理热。”
“信你个鬼啊还生理热,怎么你是还有生理期了?”
“当然有,任何人的激素都是周期性波动的……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谢谢你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要给我科普,有心了。”薤白叹气扶额,无奈地摇摇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胀得不舒服。”
“胃吗?”
商陆拉着薤白的手,抚在小小陆上。
薤白愣神了一会儿:“你还真是挺流氓。”
“这你可是早知道的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薤白没有收回手,只是小幅度帮他摸着,“为什么是那个反应。”
“我觉得我的反应还挺正常的,我不流血的话流血的可能就是你了,所以这样也挺好,让我出血冷静一下。”
薤白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激动的时候会流鼻血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艺术作品的夸张表现形式呢。”
“这故意装都装不出来,足以说明我对你痴迷到什么程度。话说你是怎么突然想起来刮毛了?”
“就……听说男的都喜欢白虎女性,说是有视觉冲击感什么的,然后我就也想试试。”薤白别过头,小声解释。
听说是听谁说的呢。商陆想了想薤白的社交圈子:“袁文倩还是司半夏?”
“啊?”
“我得搞明白是谁教的你。”
“搞明白了又怎么样,你难道还要控制我的朋友吗。”
“……不能,也对,抱歉。”
“哈哈,没事啦,其实你偷偷控制的话我也不会怎么样。是她俩一起……一起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薤白小小地撒了个谎。
实际上是他主动向那两个人取经的,就在两天前,司半夏和袁文倩两个人到家里做客那次,在商洋和许若琳回家之前,三个人聚在吧台品尝新口味的咖啡时。薤白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开口,聊天时心不在焉,结果被袁文倩看出破绽。
“说说吧,你跟我们在这里欲言又止个什么。”
薤白腼腆地摸了摸脖子,又揉了揉脸:“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有没有跟你们老公长时间没做的经历……”
袁文倩和司半夏对视了一下,前者笑了出来,后者无语地趴在吧台上。
“哈哈就这事儿?当然有了,说实话勇哥不是那种我生理上非常喜欢的类型,所以如果他忙起来,或者他之前养伤,几个月没做到最后我都没想法的。而且勇哥又不是那种全方位小能手,时间和长短都在平均值,几乎每次都只顾自己爽。”袁文倩说起这个话题时脸不红心不跳,似乎只是在聊他们在家是谁洗碗之类的问题。
司半夏听罢,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意外啊,我以为警察都很猛呢。”
“哈哈,偶尔几次很猛吧。他会在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表现得很优秀,比如说侦破了一起大案之类的。”袁文倩若有所思了一阵,“不过,嫁给他也不是就为了这方面的事。身体合得来只能说是婚姻幸福的一个要素而已,不是全部。精神上的寄托在我看来才是更重要的。
“我谈过太多男的了,感觉男的都大差不差,偶尔一两个有亮点的地方无非就是超级有钱、超级体贴,活儿超级好的也有,但是很少。然后就会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男的对你在各个方面都极其用心,生怕你抛弃他、背叛他的,都是自我意识过剩的人,他们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但就是觉得自己特别,会对伴侣会进行强烈束缚。
“但是勇哥不会,他从来不束缚我,甚至他知道我当初脚踏几条船的,他都不太在乎,反正他约我的时候我会准时出现就好了。而且……很奇怪,我当时以为我们只是炮友,但他约我的时候不总是只做那种事,十次里有五次就只是去吃个饭逛逛街,真的哦,牵手都很少,莫名的有点纯情。
“然后我就在想啊,这人是想追我做正经的女朋友吧,所以问了他。结果他说他配不上,但就是喜欢跟我呆着,干点儿什么都行,找个地方坐一天不说话也行。
“我以前也见过这样的男的,说这些都是借口,其实就是想骗我跟他们做,在他们看来女生就是这方面的工具,保护欲也算是占有欲的一部分。他们不相信女生自己有能力,再有能力也不如男的,可实际上他们又在渴望儿时从母亲那里得到的安全感,所以他们很难离开女生。
“大家啊,都是看起来普通,实际上内心都是些很扭曲的实验体,在我看来就是那样。但是勇哥……不太一样,在我看来勇哥是个看起来复杂实际上内心很普通的人。可能是因为他做刑警看多了惨案吧,所以私下里会非常反感暴力和歧视,反感所谓的女子力、男子气概,反感一切极端的感情。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当时就跟他彻底断开了,因为我发现我好像……再跟他接触下去,就会从对他那种简单的人格感到上瘾,从而产生精神依赖,会在他身边缓解我的压力,而不是自我调节。那样的话,我会想要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袁文倩说完这番话,朝旁边听得入神的两个人轻声一笑:“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没错,果然我们再相见之后,他都不用刻意追求我,我就主动入了他的籍了。”
司半夏双手托腮,深感不可思议:“怎么听你这恋爱经历也都有种学术味道呢……我跟我家那位就只是,只是因为他会用一种对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方式来陪我,陪我吃我想吃的饭,陪我玩儿我想玩儿的东西。而且就算是他保护我的时候,也不会做出一副我没他不行的傲慢态度。”
“那你们性方面的生活呢?”袁文倩好奇地问。
司半夏看了眼薤白,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在他面前说:“还行吧,反正从来都是我主动的,他就是很听话。其实仔细想想男的在这方面确实坚持不久吧,以前我遇到过几个客户和几个大佬,嗐,现在看来也不算是大佬了,就是普通的小领导吧。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有多猛呢,其实我都没感觉到他们,但还得给面子,挺累的。后来遇到英泽,嗯,相对来说算是有感觉的吧。”
“那就是相性良好,确实是这样,找到合适的人真的是非常幸福了。”袁文倩进一步问,“有没有长时间没做过的情况呢?”
“有啊,我生完孩子那段时间就看他各种不顺眼,感觉他身上都是臭的……有几个月吧,当时我都想跟他离婚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耗着他也没意思。”司半夏又一次看向薤白。
薤白也记得那段时间,他怀疑司半夏有产后抑郁,所以特意叫来商陆妈妈,给司半夏一些安慰。
“不过……看看别的家庭,我就突然觉得英泽脾气真好啊,然后有天晚上看着他推着婴儿车在我前面慢慢走的样子时,就觉得看到了自己安稳的婚姻,一瞬间就幸福感爆棚。”司半夏带着些腼腆的笑意,“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故事。”
袁文倩拉住她的手:“没有大起大落的故事才是极致的幸福呀,找到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很难的。”
薤白干咳了一声,敲了敲桌子:“我不是让你俩在我这儿秀婚姻安稳、幸福美满的,我是在请教要是长时间没做了要怎么才能吸引到对方的问题!”
司半夏和袁文倩同时看向薤白,满脸写着“你最开始这么说不就行了吗”。
“真是服了,商陆难道不是看到你就恨不得一直抱着亲吗,为什么你还需要思考这种问题。”司半夏一针见血地指出商陆对薤白的痴迷。
“啊我知道了,最近工作太忙了?过劳的话是会影响功能的,所以不如好好休息几天呢。”袁文倩眨了眨眼睛,“你们不是就要去度假了来着。”
“是去度假……”薤白发愁地趴在吧台上,“但是如果就只是过去吃喝睡,那,那……”
“所以你是想给商陆来点儿刺激的?”袁文倩轻轻拍了下手,“但是从外表上来说你已经没有提升的空间了啊。”
“内涵上来说也没什么了,总不能为了激起商陆的兴致所以特意背一段数学方面的原理知识吧。”司半夏伸手摸了摸薤白的脑袋,摸着摸着突然灵光一现,“啊,这么说起来……”
薤白歪过头看着司半夏:“嗯?”
“你是不是没有剃过来着。”司半夏指了指,“毛。”
“剃过啊,以前受伤手术的时候剃掉了。”薤白皱了皱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袁文倩捂住脸:“太色了!这谁能控制得住!”
“什么?什么意思?”薤白直起身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