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气息燎过商陆理智的平原,他就知道自己忍不住,但同样知道忍不住的话简直不是人,于是吓得打着滚从床上掉下去。
薤白都无语了,叹了口气小声念叨:“这么大的床都不够你折腾,怎么这都能掉下去。”
商陆没有爬起来,而是就地开始做俯卧撑。
见爱人迟迟不上来,薤白还以为对方是摔下去的时候撞到头,焦虑地喊着“商陆”,然后撑起无力的身子想看看具体情况,结果看到商陆卖力地做俯卧撑的样子,一时之间以为自己是高烧出现幻觉了。
“是不是无论在一起多久,你都能随时给我一点儿崭新的困惑。”薤白趴在床边无奈地问。
“主打一个新鲜感。”这个俯卧撑做得商陆脸红脖子粗,说话的语气都沉重不少。
薤白心里明白商陆为什么突然这样,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虽然不能说毫不感动,但薤白现在是真的很想趁这个机会和商陆做一次。“你都不好奇吗?”
“好奇?”
“四十度里面是什么感觉的。”
“宝贝儿,我知道我挺变态的,但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商陆停下来,盘腿坐在地上,脖子上挂着汗珠,“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感冒了就好好休息,万一加重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知道。”薤白委屈地把脸埋在商陆的枕头里,“可就是……”
终于冷静下来的商陆用手臂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感觉自己可是有些年没有靠运动来解决需求了,但是现在看来真正有需求的好像不是自己。他靠近薤白,用手轻轻摸着对方的头,“怎么了宝宝,是不是太难受了睡不着?一会儿退烧药的效果就上来了,对了,我去给你搞个冰袋,等着哈。”
薤白拉住商陆的手臂,扯过来枕在头下:“不用,你就上来陪我聊聊天。”
手臂传来的热量让商陆完全没法有任何歪心思,但偏偏薤白发烧时候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更加诱人,面色红润、眼神迷离的,小小陆同志根本把持不住。商陆纠结地爬上床,搂着薤白的时候感觉自己都快患焦虑症了。
“干嘛这么僵硬。”薤白不满意地捏着商陆的腰,“你是怕我吃了你吗。”
“有点儿怕,更怕我最后一点儿道德都要在今天沦丧。”
“哈哈,跟你自己的老公做,那可不叫道德沦丧。何况是我提出来的。”
“不好说,你现在思维清不清醒都是问题呢。”
薤白没想到这都劝不动,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爽,大概真的是因为发烧吧,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多少任性了些。就是因为刚刚被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他觉得自己错过了商陆的很多阶段。小时候商陆是什么样已经从商陆父母那里听到了,中学时商陆是什么样已经从罗老师和王曜华那里听到了,那么,大学呢?
他们是在商陆大二那年暑假相遇的,虽说从相遇开始就不断有话可聊,但那时候商陆还有女朋友,所以薤白能跟他聊的无非是些无伤大雅的日常。现在想想,薤白是真的后悔没有从商陆前女友那里打听得更具体一点,他想知道商陆大学的前两年是什么样。
从少年到青年过度的两年,和家里关系一般以至于零花钱都不超过两千的两年,像大多数男生一样找到了女朋友、并且还会有亲密关系的两年,那两年的商陆具体是什么样的呢。
“我现在很清醒,脑子发热反而让思维快了不少。”薤白用手指在商陆胸口画着圈,“我就是突然在想,我们开始交往的时候你都已经是赵总和常总他们的合伙人了。我就这么错过了你最青涩的时期。”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错过了你的啊。”商陆笑着拍了拍薤白的背。
“所以我想补回来。”薤白用脑门贴着商陆的胸口,感觉凉丝丝的,“我想……重新跟你再度过一次那段时间。我想跟你穷游,想去住廉价的快捷酒店,想吃便宜的苍蝇馆子。那些胡同小巷,我想跟你去逛,就纯逛,走遍那些有市井气息的地方。”
这是什么奢华的生活过腻了所以想体验粗茶淡饭的大少爷思维吗,不得不说,一想到薤白会产生这种想法,商陆就觉得对方可爱得不行。“那简单啊,我觉得东京的胡同小巷也挺有市井气息的,偶尔还能看到乌鸦和流浪汉一起翻垃圾袋抢吃的,多精彩。”
薤白无声地笑了笑:“可你大学是在北京啊,还是很不一样的吧。”
商陆跟着一起幻想起来:“是啊,其实我一直想跟你去故宫来着,明明那么近,但是总也找不到机会去。”
尤其是如今薤白拍了热播的电视剧,再去那种人多的地方,危险系数就更高了吧。听司半夏说自从电视剧开播,来找薤白合作的导演也多了起来,如果来者不拒的话,未来两年的档期都会被排满了。那之后,拍摄的工作会越来越多吧,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薤白这张脸就很适合出现在镜头里。
然后他会接到更多有影响力的作品,说不定还能火到国外去,再出演个好莱坞巨作,拿个最佳男演员的大满贯……
再然后呢?
“那回国就去,我们就趁着北京下大雪的时候去,早上很早就去。”薤白很是积极地抬起头,“其实我都没去过故宫呢,嘿嘿。”
“你拍过古装剧啊,我记得有在宫中的剧情吧。”
“那是在横店。”薤白露出遗憾的表情,“只有几个航拍镜头是在故宫取景,据说要取个景还很麻烦呢,审核重重的。无人机的路线也必须严格规划,管控得很厉害。”
“原来如此。”商陆心说这些影视基地可真是赚钱,怪不得拥有北方最大影视基地的华晨的蔡晓萍在娱乐圈有这么大派头。现在搞搞影视基地的投资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商陆的脑子逐渐往生意那边靠拢,一边想一边感慨赚钱这个事儿的确让人上瘾。
察觉到商陆开始走神的薤白心里很是不满,往日里虽然也觉得自己对商陆的占有欲堪称顶级,现在有了感冒加持,这个占有欲已经突破了上限。他已经不关心自己的行为到底合不合理了,直接二话不说地亲了上去,稍微感觉到商陆在躲避,就亲得更用力些。
滚烫的触感让商陆回过神,他感觉自己都要跟着发烧了,有些不解地看着薤白。
“你走神了。”薤白生气地捏着商陆的脸,可惜因为生病所以手劲儿不足,这软绵绵的威胁更是让商陆难以控制。
“嗯,走神了。”商陆之所以这么坦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撩得大脑几乎挂机。
“你这样,一点都不好,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薤白很有可能是自以为清醒,实际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我想要什么你都不给,聊天也敷衍,生病了你就懒得照顾。”
最后一句话直戳商陆心脏,吓得他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跪在薤白身边一脸虔诚:“怎么可能啊!我只是……我就是……我想做个人而不是个畜生啊!”
薤白鼓着嘴捂着耳朵选择不听任何解释:“我又没有很难受,你就是找借口,你嫌我现在没力气动,你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哈哈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商陆哭笑不得地抓着胳膊腿的,好久没这么紧张过了,这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总觉得哪里挂着根儿头发一样的瘙痒感觉,让他焦虑难耐。
更难耐的是小小陆从刚才就一直很精神,俯卧撑的效果已经彻底丧失了。
“看来我是不能指望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跟你亲热了,要是得了什么老年病,还不得被你嫌弃死。”薤白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睡了,你继续俯卧撑吧,去厕所做你的俯卧撑吧。”
商陆一脸呆滞地跪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他首先捕捉到的是薤白说想要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跟自己亲热,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想法跟自己如出一辙,商陆内心狂喜,但不知道该怎么明确地表达出来。紧接着他才识别出“去厕所做俯卧撑”这句气话的深层含义……
说什么想要认识青涩时候的自己,还有什么快捷酒店、苍蝇小馆的,那其实就是意味着薤白很想回到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那个暧昧阶段吧,想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想在商陆去厕所解决的时候醒过来,然后快速地拉近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的商陆突然不再紧张,他爬到薤白背后,轻柔地吻着爱人的侧脸。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对你有过很多幻想吗。”商陆知道薤白只是闭眼装睡,所以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说,我想和你解锁任何地方、任何场景。”
薤白的嘴角明显就是抑制不住笑意,但还倔强地闭紧眼睛。
“那些幻想里确实有你病恹恹的时候,我不顾你难受,把你逼哭了。”商陆慢慢揉着薤白的腰,“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现在想想那个场景我就觉得心疼,心疼但还是……”
薤白睁开一只眼,偷偷瞥着商陆:“你轻点不就好了。”
“那样就好了吗?”
“嗯。”薤白撑开被子,允许商陆钻进来。
商陆看着面前白皙的背上印有的点点红色痕迹,心里又疼又痒,低头吻着薤白的后颈,再次和他相拥。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两个人的皮肤像被烈焰舔舐,微微触碰就能带来刺骨的灼热感。原本清醒的商陆开始感觉头昏脑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薄雾,唯有薤白保持着最清晰、最干净的轮廓。
“商□□肢无力的薤白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发烧时的干裂,像是一种恳求,又像是失控的呓语。意识在四十度的高烧下摇摇欲坠,理智和感性此刻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他明知道自己应该静养,可却无比渴望商陆的靠近。到底是病痛在作祟,还是心里的那股欲望?他自己也无法分清,只知道每一次触碰商陆的皮肤,都像是被温暖而冰凉的泉水冲刷,片刻的冷静又迅速被烧灼的欲望吞噬。
商陆的手指轻轻抚上薤白发烫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要将薤白从炽热的深渊里拽出来。
“不行,不行你烧得太厉害了……”商陆的心跳加速,理智在这关键时刻濒临崩溃,但他还是拼尽全力维持住最后的清醒。
薤白的身体却像是被某种本能驱动着,不愿意放开,依然紧紧依靠着商陆。他的呼吸急促而凌乱,仿佛在渴求某种无形的安慰,额头的汗珠闪烁着微光。薤白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无法言喻的渴望,“商陆……”那低语仿佛穿透了空气,带着难以忽视的力量。
高烧的折磨让薤白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游走,痛苦与执念不断交织。指尖轻轻触碰商陆,带着微弱的力道,像是抓住最后的依赖。身体虽然沉重,但情感更为强烈,似乎整个世界的存在都在那一瞬间集中在了商陆的气息和陪伴里。
理智告诉商陆,薤白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可他也知道,薤白的眼神里藏着让他没办法拒绝的依赖。该停手了吗,还要继续吗?商陆的心中的平衡在剧烈摇摆着。
“商陆……”他再次喊着,声音里带着无法言说的恳请意味。
“薤白,别这样。”商陆看着薤白的眼睛,内心承受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挣扎,“别这样,宝宝。”
商陆的呼吸也开始急促,此时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更加痛苦,两个人平分着体温,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使命感,将一切顾虑融化在温柔里,又在欲望中重塑。
薤白记不清楚具体是在哪个时刻自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只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四肢无力感已经消失,身体也轻松了很多。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没觉得烫,甚至还有点儿微凉。
“良药。”薤白小声念叨着,转过头看了看在自己背后搂着自己睡得正熟的商陆。
这小幅度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商陆,他睁开眼睛后的下意识动作就是摸一摸薤白的额头:“感觉怎么样,差不多该吃下一顿药了。”
“我饿了。”薤白挣扎着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两天除了小小陆就没吃过别的。”
“还要撩我,你可真是没完没了了啊。”在感觉到薤白已经退烧了之后,商陆松了口气,心里的自责感也减轻许多,天地共鉴他在眼看着薤白昏过去的时候有多慌张,原本还以为成年人不会高温惊厥来着。
“毕竟我心里也住着个色鬼,还是纯恋爱脑的那种。”薤白嬉笑着戳了戳商陆的肚子,“这也是跟你学的。”
“我已经开始反思了。”商陆坐起来帮薤白量体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想吃排骨。”薤白左右晃着脚。
体温计显示36度,商陆彻底放下心,“降温可真快啊,看来这个感冒药劲儿够大。排骨想吃红烧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