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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狮子匠(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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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从现实落入回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坐在沙发上。

准确来说其实是排排坐,从左到右依次是里奥,波特,萝丝,她。

……这是在干什么来着,灰原哀继续回想,再然后就被指关节敲击白板的声音唤回了注意力,马德拉站在四人面前正对着他们,黑发略长,表情认真——这副样子,灰原哀也只有在对方讲课的时候见过。

有关无形之术,灰原哀并不像家里其他小孩那样亲身涉足,她自认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研究员,不过马德拉讲的很有趣,和朋友们一起听听看也没什么。

“——好,关于司辰,我们今天就讲到这里。”记忆中课程的结尾,马德拉笑着这么对小孩们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灰原哀注视他舒展的眉眼,如同剖开一颗曜石,浓稠黑夜中点点星光与月光在笑容中显现。

马德拉的话音刚落,沙发上的小孩们像鸟雀一样叽叽喳喳聊了起来,灰原哀听了一耳朵,便知道了这次讲的故事与已经分裂的司辰骄阳相关。

“强大不能作为唯一衡量司辰的标准吗?”里奥很是困惑,“骄阳被分裂的最终原因究竟是什么?”

“好问题,里奥,首先我们得定义到底什么是强大。”

马德拉的视线看向白板上骄阳下方的一众司辰的名字,“humm……【骄阳】与【铸炉】的盟约在当时最为强大,但我们都需要知道——不会有什么事物永久的处于顶点,因为世界是翻涌变化的波浪,有意思的是,破坏最强盟约,分裂骄阳的司辰恰好是骄阳最牢固的盟友铸炉。”

他的眉毛挑了一下,“学者称太阳将在锤炼场被铸炉分裂——后者的凶器是心中的爱,这也是我的答案,爱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它促使喜剧与悲剧的产生,如果放在司辰身上,则是世界的变化,也就是说——”

四个小孩看马德拉双手张开,做出拥抱世界的姿势。

“爱即凶器,它最强大,作用在司辰身上同样如此。”

比起积极性,马德拉偏向爱是一种很中性的东西,心动和依赖是爱,痛苦也是,摩擦焦躁,反复忧郁,失落放不下也是“爱”这个字眼情绪的延伸,只是人选择是否接受它的名字。

“司辰的故事告一段落,但我希望你们能从中记得两件事,又或者自己来发现更多。”

记忆的最后,马德拉的面容模糊起来,他将那一块小小的白板折叠收好,含笑的眼睛在白炽灯下粼粼发亮。

“其一,关于里奥所说的强大,我们以骄阳为例,祂无法阻止自己的分裂,祂或许也不清楚有那些司辰参与其中——由此可见,虽然司辰经常被描述为神,但祂们既不全知,也不全能。甚至会被自身立下的法则束缚,而一些学者了解如何利用这些法则的漏洞达成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你们知晓这件事,像对待合作者,而非对待神一样去面对司辰。”

“其二……”

灰原哀眨眨眼,记忆里马德拉的面容像雾一样散开了,重力压在灰原哀的头顶,她意识到这是马德拉在揉她的脑袋,青年肯定对每个人都这样做了一遍。

女孩于是伸手握住马德拉的手腕,不希望他离开,她承认自己并不具备与这亲昵姿势对抗的毅力。

“爱是难以控制的,也是强大的,当你深陷其中时必然难以脱困,但是,”

马德拉的手下移,拂过灰原哀的视线,帮她把眼前落下来的碎发捋到耳后。

“不要抵触它。”他说,“这是不可复刻的力量。”

五月,格拉纳达。

冰冷而洁净的空气,寂静的白色街道,苍绿点缀的露台和俯视一切的群山。

格拉纳达沿海气候温暖,而山地地区寒冷,马德拉,狮子匠以及灰原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靠近群山的地区,名为阿尔拜辛,其是格拉纳达最古老的街区,基本保留了摩尔人统治时期的建筑风格。

冷气随着湿润的气息一并越入屋内,马德拉抱着灰原哀打了个冷颤。

“一个在西班牙语中意为“石榴”(格拉纳达)的地方,”他小声嘀咕,“怎么会这么冷。”

狮子匠睨了他一眼,“这就要问问残阳了。”

马德拉在春天未至时拜请了残阳,现在到了他兑现承诺的时候:献上司辰早早看好的天赋之人,打上标记,确保对方最后一定会走向侍奉的道路。

……所以说带狮子匠逃命只是顺带,要不是马德拉真的信誓旦旦向他承诺朝闻道绝对不会找到这里,狮子匠绝对不会就这么跟着他来到西班牙。

不过根据他们目前的情况判断,马德拉没有骗神。

灰原哀一路上没有说话,她正在消化马德拉说出的信息。

格拉纳达的气候确实更冷一些,女孩蜷缩着身体,然后感觉到自己被抱的更紧了一点。

这个行为多少让她觉得有些复杂,毕竟她一开始去找马德拉,其实是想告诉对方关于atpx的研究有了新进展,没想到后者也刚好有事和她商量——这便是刚才说的残阳祭品的事情了,灰原哀就是那个被残阳看中,早早预订的天赋之人。

女孩坐在月见里宅的客厅,想说的话从嘴里绕了一圈后又咽了下去。

感情上讲,灰原哀是不相信马德拉会拿她做筹码,但她暂时又找不到对方的漏洞,因为当时和残阳的交易是为了保住里奥的生命,情急之下,就算是马德拉似乎也只能答应对方的要求……

她暗自思索。

很可惜,还没等灰原哀开口问更多,狮子匠就以雷霆万钧之势闯了进来,吓得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躲在马德拉身后。

马德拉安抚性地压压女孩的发顶,在他和狮子匠对话时,灰原哀抓着他的衣角,心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撼天动地,威武霸气的司辰。

和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她小声和马德拉吐槽:“一点偶像包袱也没有……”

马德拉习以为常,耸耸肩,“毕竟是革1命的司辰?”

运转世界法则的存在千奇百怪,狮子匠混在其中也不算太突出。

想到对方为了结盟,主动找他老爹深入交流的场景,马德拉在心里升起敬佩,这是真不怕被打死啊,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总之,狮子匠,司辰中的司辰!

司辰中的司辰正在求马德拉帮帮忙,灰原哀心里暗暗吐槽,直到自己的视野越来越高……

她眨眨眼,发现马德拉把她单手抱起来了。

“我有一个好去处,狮子匠。”

马德拉稳稳托住灰原哀,笑着问对方,“正好,我还欠残阳一个交易,对方提供了一处不易发现的祭坛,或许爸爸也很难找到那里——我会在祭坛将这孩子献给残阳,你呢?”

青年凑过去,似乎不觉得对方会拒绝,“要和我们一起吗?”

灰原哀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只是因为狮子匠在这里,她没有找到好时机……但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

这并不是因为灰原哀完全信任马德拉这个密教徒,而是,

灰原哀趴在马德拉怀里,头枕着对方肩膀,一大一小就这样挤着御寒。

……这家伙真的会乖乖听残阳的话吗?完全不像马德拉的作风。

献祭时间不是今天,她决定再观察看看。

想到这里,灰原哀感受到颠簸消失了,马德拉和狮子匠停在一扇门前面,从外只能看到被高大墙壁包围的屋顶一角。

“我们到啦。”马德拉欢快地宣布,“这是exile推荐的地方,房主是他的朋友,我们住进去就好,距离献祭时间还有两天呢。”

说着,他伸手在白墙上敲敲磕磕,一把隐藏在白墙里的钥匙就这样被拿了出来,狮子匠和灰原哀默默盯着马德拉,没有说话,但眼神活泛。

马德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exile和我说这样进就好——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甚至没有撬锁,而是用了钥匙!”

灰原哀看到了他鼓起的脸颊。

她戳了戳,换来马德拉不怎么严厉的瞪视,以及回击——对方腾出一只手来掐了掐女孩的脸颊肉,小孩子的脸可比大人软多了,马德拉轻易得手。

进门入眼的是一个庭院,摩尔式风格的房屋大多如此,底层是入口门厅,厨房,储物室。上层则是客厅,主卧室,客房等主要的生活空间。

狮子匠有一搭没一搭看着身边一大一小打闹,像在看两只叠在一起的猫咪。而他自己则环视着庭院以及房屋,尽职尽责履行守护者的义务。

“卧房有人。”尽管马德拉应该看到了,狮子匠仍然提醒了一句。

马德拉抬头,“嗯?”

他眯起眼看到了对方的性相,“应该是房主?”

几人来到二楼,发现卧房居然上了锁,马德拉舌尖抵住牙齿,露出了一个窃贼们都熟悉的兴奋笑容。

他转身把灰原哀塞到狮子匠怀里,随后迫不及待地拿出撬锁工具开始鼓捣那个小小的锁孔,仿佛久旱逢甘霖。

狮子匠抓住被抛过来的灰原哀,“……”

灰原哀本人,“……”

二人对视,又双双移开视线。

这种老式的锁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只听咔哒一声,马德拉拧开了门把手。

年久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响声,马德拉脑袋探进去左看右看。

卧房的大床上,被子鼓起一个包,随着门吱扭的响动疯狂抖动着。

马德拉一愣。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个吓到人的大坏蛋了,于是声音变得非常礼貌,还很夹,这种语气他只对琴酒和贝尔摩德用过,在他犯错的时候。

“是米蕾娅小姐吗?”他问,“很抱歉,我并不知晓您在这里居住……exile说您不经常回来。”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被子里的人抖得没那么厉害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马德拉看到裹成球的被子被掀开一角。

一个胖乎乎的、有着明亮眼睛的女生紧张地看向门口。

她的神情如在梦中一般恍惚,话说的吞吞吐吐,“exile……?他介绍你们来的?所以你们不是来杀我的?”

马德拉好笑地歪歪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表情最无害了。

现在,是赢得房主信任的时候。

“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是来帮助你的。”

黑衣组织成员顶着自己最最无辜的表情,在米蕾娅动容的神色中悄无声息靠近,向她伸出手。

“因为你是exile的朋友。”他说,“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朝闻道堵在流亡者家的门口——准确说是艾伦家门口,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流亡者觉得自己今天撞见鬼了。

他看着朝闻道脸上那万年不变的瘆人微笑,暗自吞咽口水。

……听说自从马德拉和狮子匠消失后,这位杜弗尔的合伙人已经把马德拉周边所有朋友问了一遍了,今天轮到他了。

年少的阴影终将影响人的一生啊,流亡者心想,一边平复心率,并出卖好友——不好意思,这个他真知道。

“格拉纳达,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流亡者说,“马德拉似乎要去格拉纳达进行什么仪式,而我的朋友在那边有房产,他可以住在那里。”

朝闻道对流亡者嘴里的“朋友”并不信任,他蹙起眉毛。

这下换成流亡者笑起来了,他先是新奇地打量着朝闻道的表情——原谅他没见过这个,杜弗尔可不是这种好爸爸,而后宽慰道:

“你不需要担心。”他咧嘴笑道,“我身在格拉纳达的朋友——米蕾娅——她不会做任何事。”

这个长相和杜弗尔有五分相似的青年耸耸肩。

“因为她已经死了,”他解释,“三年前,我让她帮忙对付杜弗尔的袭击,米蕾娅被杀死,徒留一份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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