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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咒灵对吗?”五条悟道,“你还在在意这一句话,是吗?”
夏油莓犹豫了一下,她语气低落的准备坦白:“我......”
五条悟眼神一闪,他突然抬高了声音喊了一声夏油莓的名字:“小莓。”
夏油莓:“诶?”
五条悟仰着脑袋,洁白的羽睫颤动,他声音微哑,语气真挚到不行,像是在说什么动人的情话。
“老子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不论你是人类夏油莓也好,是咒灵夏油莓也好,夏油莓就是夏油莓。”
“——在我眼中不会有任何改变。”
夏油莓惊住了,她结结巴巴,“你真的不在乎吗?”
他微笑了起来,神情狡黠,“老子认可的从来都只是夏油莓,而不是夏油莓这个名词的前缀,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子还以为你早就明白了才对。”
夏油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五条悟长臂一伸,将自己面前的黑发少女揽在了怀里,把对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颈窝里头。
夏油莓的鼻尖碰到了五条悟裸露在外的皮肤,温热的,里面流淌着鲜活地血液,说话的时候,男生嗡鸣的胸腔会连带着她的脑袋一起震颤,呼吸间嗅闻的都是他的气息。
“你的秘密你有权利保守,就算一辈子不告诉老子也可以,但你最好知道一点。”五条悟道,“不要勉强自己对别人坦白什么,就算是老子也不行,也不用去解释辩解什么。”
“我们不是重要的伙伴吗?这可是你说的啊,既然是重要的伙伴,自然是会互相信任的,自己说的话怎么能够忘记呢?真是不负责任啊夏油莓。”
听着这些话,夏油莓只觉得眼眶酸酸热热的,她的声音带了些鼻音,“我,我没有想要故意不负责任,我只是——”只是害怕重要的同伴会像是杀死其他咒灵一样,也对她刀刃相向。
五条悟说的没有错,她曾经就是一只咒灵,是她卑劣地偷走了别人的身体,又欺骗了哥哥,这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是她实在是太喜欢人类了,只有藏在人群当中,和他们聊天说话,她才有自己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感觉。
就连哥哥都忘记了她的真实身份,她独自怀揣着这个秘密行走,她以为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直到那一天,五条悟拖着她的脚踝喊她咒灵。
自己是被发现了吗?五条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吗?曾经友好的同期会对她刀剑相向吗?
她惴惴不安,每一天都恍惚自己头顶上有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正悬挂着,要将她砸得粉身碎骨。
可这些东西,家人啊,朋友啊,羁绊啊什么的,原本也不是她的。
是她太贪心了吗?
五条悟叹息,“你应该明白的,只要是你说的话,即使是假的,老子都会全盘相信。”
夏油莓:“嗯......”
“不要害怕什么,没有人会伤害到你,就算是老子自己也不行。”
“嗯......”
“夏油莓,再多贪心一些吧。只要是你想要的,老子都会把它弄来送给你的。老子说到做到。”
“嗯。”
“你要鲨人也无所谓,老子是没关系的,如果哪一天夏油杰惹你不高兴了,老子也学习一下那个家伙的派头暗杀一下他,然后你就来当老子的妹妹吧。”
“这种事情就算了啦呜呜呜——”
“暗鲨算了,还是当妹妹算了?”
“都,都算了啦呜呜呜......”
五条悟轻笑一声。
“那你可不要后悔哦,小莓。”毕竟他可是要当夏油莓男朋友的人,‘哥哥’什么的爱谁当谁当。
哦......如果是那种情哥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嘻嘻。
夏油莓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决堤,打湿了五条悟的肩膀上的一片布料。
她特别感动,她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好的人。
夏油莓哽咽:“但是还是谢谢你,五条......啊!”
现在正是两个家伙情绪最浓的时候,强烈的情感诱导展开领域的咒灵,让它以为五条悟没有防备,它偷袭,露出了破绽,五条悟抱着她的腰猛地往后一退,发出了一击茈。
击中了薄弱点的茈直接打破了领域,杀死了咒灵。
四周的黑暗像是黑色的镜子破碎,领域残块纷纷扬扬地落下,宛若一场黑色的大雪。
危险远去,夏油莓却怔愣住了。
夏油莓身体有些僵硬,她小心翼翼,“五条。”
五条悟站起了身,连带着夏油莓也一起拽了起来,他歪头,“嗯?”
夏油莓吞咽了一口唾沫,“你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迷惑那只咒灵吗?”
五条悟挑眉:“怎么可能?”
夏油莓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黏在了一起。
五条悟抬起手,干燥宽大的手掌用力地擦了擦夏油莓面上的眼泪。
“你以为老子会是那种愿意给不认识的咒灵演戏看的类型吗?敢情老子刚才说了这么久都白说了。”
“真是笨死了。”
五条悟说话很凶,但夏油莓却不害怕,她听着这些话,心里面软得一塌糊涂。
夏油莓:“对不起,五条。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不好。”
五条悟哼了一声,“好吧,既然你已经道了歉。那老子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
在他人看来没头没脑,稀奇古怪的,甚至连道歉和被道歉的家伙都要来回浮动一番的行为和对话,却让两个冷战了两个星期零一天的家伙们彻底和好了。
甚至两个人的关系还要比之前要更加亲密一些。
当然,那一天有又一对怨友在操场上哐哐打架,掀翻了地皮,又前去总监会抓到一个烂橘子打一个烂橘子的麻袋,好在事情做的还算干净,没有东窗事发,只是被夜蛾训话了好久。
忙碌的夏季过去,勾住了秋天的脑袋,室外的空气显得没有那么时刻燥热了。
高专一二三年级一共六个人一起开了一个庆祝会。
宴会的主题是庆祝大家术士等级成功晋升。
现在五条悟夏油杰二人都是特级术士,七海建人和灰原熊都是二级术士,夏油莓也成功晋升二级术士,歌姬则是晋升三级术士。
五条悟大肆嘲笑,表情猖狂,笑得舌头都伸出来了,“让老子看看,这一场庆功宴上,究竟是谁年纪最大术士等级确实最低的家伙啊?哦~原来是歌姬啊~hiahiahiahia!!”
庵歌姬脑门上青筋暴起,“谁像是你们这种怪物啊!我已经很努力了!不许嘲笑我五条悟!!”
夏油杰笑眯眯,“欺负弱者真是没品啊,你说是吧小莓?”
盘子里堆满了肉片的夏油莓埋头苦干,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疑惑抬头,面颊鼓鼓,“嗯嗯?”
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渣连环气到了的庵歌姬努力吸气呼气。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又得被两个人渣嘲笑,不值得不值得......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关系不错,她拍拍庵歌姬的后背表示安抚。
庵歌姬泪眼汪汪,抱住了家入硝子的胳膊。
庵歌姬:“硝子——你们年级就只余下你一个正常人了,你可得好好坚持下去,不要被人渣们同化了。”
灰原雄锐评:“这是把小莓学姐也加入人渣范围了呢。”
庵歌姬闭眼,“你不懂,灰原,小莓原本是很可爱的,但是她实在是和两个人渣走的太近了,也太亲密了,就像是这样——”
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五条悟瞥了一眼夏油莓,语气状似嫌弃,“你这家伙,怎么吃个肉片都会吃到脸上去的,还是少吃一点吧。”
然后这么说的家伙动作无比自然地抬起手擦了擦黑发少女面上的酱汁,手里还又涮好了一堆肉片夹到了边上盘子里,推给了夏油莓。
夏油莓嚼嚼嚼,努力吞咽,“谢谢。”
五条悟高兴地咧开嘴,身后不存在的大尾巴好像晃了晃,“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你快吃啊小莓。”
灰原雄继续锐评:“看起来五条学长很喜欢小莓学姐呢!”
家入硝子:“活久见,好像见到猫咪投喂人类了。”
灰原雄闻言,爽朗地笑,“家入学姐,你是在说五条学长是猫咪吗?”
家入硝子点头,“昂,像吧?”
灰原雄也点头表示赞同,“真的很像呢!”
旁听了自己的同期和学姐们的对话的七海建人:“......”
他总觉得灰原雄其实是天然黑,但是他没证据。
夏油杰放下了手里的餐巾纸,神情不是很友善,“我说,悟。”
五条悟探头,“咋了。”
夏油杰:“你最近是不是对小莓太殷勤了?这样不太好吧?”
五条悟不在意,语气吊儿郎当,“哪里不好了?这不是挺好的嘛,你说对吧,小莓?”
敷衍的应和的夏油莓:“唔唔。”
这种事情实在过分频繁,夏油莓从一开始的慌张调停,到现在的已经学会了无视哥哥和五条之间的纷争。
夏油杰咬牙切齿,“我才是小莓的哥哥,照顾小莓当然要让我来!”
五条悟做了个鬼脸,怪腔怪调地鹦鹉学舌,“我才是小莓的哥哥~照顾小莓当然要让我来~谁管你,你今年幼稚园升小学了吗?别管的太宽啊夏油杰。”
夏油杰黑了脸,“打一架。”
五条悟扬起脸,“来就来。”
于是两个人又双叒叕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夏油莓身边的两个位置骤然空了下来。
灰原雄感叹,“学长姐之间的关系真好呐。”
七海建人真想撬开同期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啥,“哪里好了?”
灰原雄清澈疑惑的眼睛望向了七海建人,他真的在疑惑,“不好吗?”
七海建人闭眼,“好,都好,都好。”
家入硝子笑了一声。
吃了一会儿才发现全自动投肉机乘以二不见了的夏油莓疑惑抬头,“人呢?”
庵歌姬使坏,“他们说胃口不好,不吃了,我们自己吃吧小莓。”
夏油莓甜滋滋地微笑,“好哦歌姬学姐,你也多多吃,恭喜晋升哦!”
说着,夏油莓用公筷给庵歌姬夹了一大筷子的肉。
庵歌姬热泪盈眶,转头对着家入硝子感动道:“小莓有的时候真的像是个天使——”
灰原雄今日金句持续输出,“所以歌姬学姐的意思是小莓学姐大部分的时候都不是天使?”
庵歌姬犀利的眼神投了过来。
这一桌菜实在是太好笑了,家入硝子乐不可支,笑得缓不过来。
七海建人给灰原雄夹了两筷子菜,“吃你的吧,灰原,不要说话了。”
灰原雄:“好吧。”
夏油莓吃饱了,她左右看看,然后率先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果汁。
“我们干杯吧!”
庵歌姬站起身,也举起了手里的果汁,“好啊好啊。”
家入硝子也站了起来,“那用什么理由干杯呢?”
七海建人:“今天不是有主题吗,庆祝大家等级晋升。”
灰原雄却道:“可是这样就太单调了。”
家入硝子,“那你说怎么办才好,灰原,今天就你说话最有哲理,让你来想一个主意吧。”
灰原雄惊讶:“诶?我吗?不应该让五条学长说吗?毕竟这一顿饭是他请的客。”
众人:确实是这个理。
庵歌姬怂恿:“可是他不在诶,谁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回来,我才不会等他们。还是灰原你先说吧。”
灰原雄也不推辞,“那好吧!”
阳光开朗的黑发男孩想了想,他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一人说一句敬酒词,然后一起干杯怎么样?”
夏油莓举手,“那我先来说!!祝大家等级晋升快乐!今后再接再厉,都变得更加强大!”
庵歌姬拖长了语调:“诶——好狡猾哦小莓,最简单的被你说去了。那我就祝大家心想事成,毕业后都能成功进入心仪的工作岗位吧。”
很务实的祝福。
七海建人不由得感叹,“学姐,你讲的东西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