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到什么似的,又很快消失不见,恢复成漠然,手也只是松松垮垮搭着。
医护虫员恍惚感受到了什么,可那抹气息消失的太快。他疑狐了一声:“怎么回事?”
昀反应很快,笑嘻嘻接过话:“漂亮哥哥,我跟弟弟商量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医护虫并未多想,答:“好。”
虫族对幼崽有优待政策,医药费的事,他就是坏心想逗逗这两只可爱幼崽,赶在他们出门前连忙解释:“医药费不交也没关系,药可以免费给你们。”
昀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只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低头覆在黎息耳边皮笑肉不笑地说:“小雌虫,你,跟我出来。”
语气有点凶。
黎息:“……”
看来小孩生气也挺恐怖。
*
走廊一角,干杵着两道小小的身影。
“你——”昀竖起裹着耳朵的手指,怼到黎息眼前,莫名咧嘴一笑,“看!”
黎息满头问号,头上仅剩的一只耳朵微动:“嗯?”
“你还‘嗯’?”昀气笑了,“我让你松开,没让你把它从头上摘掉来啊!”
[大团子,你不会不知道,兽耳的功能吧?]
就在黎息疑惑之时,团子疲惫的声音突然响在脑海里。
[嗯?]
团子解释:[你用意识操控,兽耳就松开了。现在你把它从头上拿下来,它就直接跟你断开联系了。]
黎息愣愣看着正费力扯耳朵的小孩。
他以为掉下来就松了……
[这个哥哥扯不掉的,耳朵的吸附性很强哒。]
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黎息闻言摸上头顶仅剩的一只兽耳:“戴……”
“什么?”昀闻声停下拉扯动作,偏头看来。
[重新戴上也没用噢,一次性物品。]
团子默契解释。
“……没。”盯着那股灼热的视线,黎息微微偏头,底气不足地憋了一个字。
他对这些可可爱爱的东西兴趣不大,昨天睡觉前是团子翻腾出来戴在了头上。
昀冷哼了一声,狠狠扯了一把耳朵上的白毛。
毛发蓬松、松软的耳朵,在小孩的“虐待”中变成一只光秃丑耳,可不管怎么扯,仍是纹丝不动地缠在手指上。
手指因为抓挠出现道道红印子。
昀被耳朵弄得心烦意燥,昨天被那只雄虫打的时候都没这感觉。
想打虫!
但眼前的幼崽又一脸迷茫,难以宣口的憋屈堵在心里。
“算了。”昀又挣扎了会才放弃,问黎息,“你找到钱了么?”
黎息摇头,纸币不见了。
那堆零食应该抵不了药钱,虫族好像并不流行以物换物的规则。
“我把你抵在这里行不行?”阴恻恻的声音响在他耳畔。
黎息想了会,认真点了头:“可……”
昀惊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天憋了句:“你是不是傻?”
黎息:“……”
他不担心没钱的问题,卡莱会来付钱。
昀深呼吸了口气,试图散去心里的躁郁。他又吐了口气,余光掠过安全出口,又默不作声收了回来。
这真是多亏了他良好的教养,没有乘机溜掉。
干不出来不给钱就跑的无耻事。
一筹莫展。
“哥!”
黎息顺着目光看去。
走廊尽头站了一个矜贵雌虫,一头灰色长发高束于身后随风微微扬起,容颜精致。与小孩有七八分相似。
“药钱的事情我来解决。”昀见到雌虫显得很高兴,抬手跟那个少年打招呼,眸光瞥见手上的秃耳朵,挥手的动作一僵。
“这耳朵归我了。你快点去找你的雌父,知道没?”
说罢,不待黎息反应,一溜烟跑去向走廊尽头。
跑到一半又猛地刹车,回头,说:“不准乱跑!”
黎息没动,昀看着他也没动,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最后,黎息轻微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乖。”昀笑着给了夸奖,“下次见面给你带糖果。”
黎息眨巴着眼。
他俩都是机缘巧合下才碰的面。人群那么多,下次……应该没有下次。
小孩挺会哄人。
灰发少年出于礼貌朝黎息点头笑了一下。
而黎息的目光却是紧锁在小孩的身影未移动半分。
他听见他们说。
“奇怪,幼崽,独自。”
还有“雌父,昏迷”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