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婚了四万三千分钟，鹿燃一次都没有戴过结婚戒指，殷文修禁不住患得患失起来，感觉爱人随时都会不告而别。

他想用这条手链套住鹿燃的手腕，哪怕只是给自己一些虚幻的慰藉，仿佛只要有东西将他们相连，鹿燃就不会轻易丢下他。

殷文修抚摸着礼盒，紧张地组织语言，

鹿燃拿着一个文件夹，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鹿燃的神情略显凝重，嘴唇微抿，“我们谈谈。”

殷文修点了点头，将礼盒默默收进口袋，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鹿燃坐下后欲言又止，一向明亮的眼眸此刻却有些晦暗。

他盯着殷文修看了许久，轻轻舒了一口气，声音微沉：

“殷文修，我们离婚吧……”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殷文修的手指蓦然收紧，指节泛白，脸色凝滞沉静，定定地看着鹿燃。

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时钟发出的滴答声。

鹿燃微微别过头，避开殷文修灰暗的目光。

他低下头，缓缓打开文件夹，将离婚协议书推到了殷文修的面前。

殷文修目光下移，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周身笼罩了一层压抑的死气。

他强忍着心脏的剧痛，险些失态。

酸涩与痛楚在体内肆虐席卷，仿佛要撕烂他的胸口。

这时，鹿燃的耳边响起系统冰冷的警报音。

【不想离婚……（检测为抑郁情绪，已屏蔽）】

【你这么讨厌我吗？（检测为抑郁情绪，已屏蔽）】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检测为抑郁情绪，已屏蔽）】

【系统警报：检测到［殷文修］出现异常，请尽快远离。】

鹿燃静静地坐在那里。

殷文修抬眸，恳求地说：“能不能不离婚？”

姿态从未有过的卑微，仿佛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领袖，只是一个害怕失去至爱的可怜人。

【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你不喜欢接吻，不喜欢被我触碰，我都能克制。】

【即使是用家人的身份……只有能陪在你的身边，能每天看到你，我怎么样都可以。】

鹿燃敛容，语气慎重而认真地说：“我跟沈羡鱼在一起，是搭伙过日子，属于平等互利的关系，我和他结婚，可以没有心理负担，你不一样，我不能利用你的感情，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难过。”

殷文修是救赎他的人，怎么可能跟其他人一样。

就算鹿燃不爱他，也不会冷血到去利用和伤害殷文修的感情。

“我让你有心理负担了？”殷文修微怔。

“这是小事，我在说你。”鹿燃皱眉，“殷文修，你是一个商人，及时止损的道理难道不明白吗？”

殷文修的眼眸中浮现出点点笑意，用同样认真的口吻告白。

“感情不是生意，如果你一定要比较，我希望你知道，你给我带来的快乐远比我付出的要多很多。”

看着鹿燃疑惑的表情，显然他没有意识到，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我们分开后，我一直依靠着与你的回忆过日子，大学很辛苦，但一想到你，再累都会生出新的动力。”殷文修伸手抚摸着他的侧脸，“你才是我的依靠，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真的吗？”鹿燃的眼睛微微睁大。

殷文修点头，牵起鹿燃的手，再一次恳求，“小燃疼疼我，继续陪我走下去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鹿燃沉思片刻，慢慢地点头，“如果，如果你不后悔，我们，继续这样相处，也可以。”

“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让你后悔。”殷文修抱起鹿燃，走向床榻。

机器人将离婚协议书收走，放入碎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