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紫云和雨琴还有一两个小丫鬟在屋里。林安心生疑惑,怎么不见冷香。
起身用饭再喝药,被告诫不可出门后林安百无聊赖坐在庭院的摇椅上晒太阳。
冷香到底去哪了。
再见冷香已是三日后,林安瞧见她脸色憔悴不少,手上生了许多冻疮。
“夫人,奴伺候您喝药。”冷香端着药过来,这一次林安犹豫了一下下,到底还是喝下药汤。
自始至终冷香都微低着头,没了先前嚣张气焰。
这一晚是冷香守夜,她站在门口望着天上被遮挡住的明月,眼底的亮光随之被遮掩,徒留一片灰色。
“阿兄,恕妹糊涂。”
冷香胸口被压下去的那口恶气此刻堵在喉咙里,眼中渐渐被阴霾覆盖。
冷香自小跟着公子,作为姨娘给养在王府。后来王妃那件事后公子得了失心疯见人就砍,独见了冷香收起刀剑。经此一事冷香更加死心塌地跟着公子,这么多年都伺候着公子,明明等到年岁适宜给公子献身,便理所当然成为公子的枕边人…
明明再等等就好了,偏这个时候出来个林安。
冷香越想越气,神情变得狰狞可怖。周围一切都沉醉在夜色里,独冷香一人清醒。
吱呀呀——
屋门被小心推开,冰冷的月光里一个身影握着一把匕首,寒光照匕首,透着杀意的一道光亮闪过屋内。
悄悄撩开床幔,对准被窝中间猛地捅进去。
诶……?
不对,都是被褥。
自冷香回来,林安睡觉就换了地方,她抱了一床被褥躲在角落里睡,手里依旧握着剪刀。
微弱的开门声足以惊醒胆战心惊浅睡的林安,她此刻后背贴着墙,不敢大喘气。思量着该不该出去,要是外边都是冷香的人呢?万一被冷香撞见了呢?
生死一线之间,冷香暴躁的用匕首捅着无人躲藏的被褥。
“果真是骗子一个!说的话都是放屁!”冷香失心疯般低吼着。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我早该是侧妃我根本不用远走他乡。”冷香喘着气,满目狰狞。
林安屏气凝神,注意着冷香的一举一动。
她像是笃定林安在屋里,忽然这样说道:“你该不会以为公子待你是真情实意?可笑至极。”
“你是个什么人公子可一清二楚。”冷香冷笑着。
林安不敢松懈,还是分了点精力把冷香的话给听进去了。
谁叫她说的都是实话呢,林安知道自己笨脑子不灵光,但不至于蠢到相信季无殃的‘真情’。
就这么刹那的出神,冷香找到了林安,如电闪雷鸣般迅速跑到她面前,抬手举刀,寒光乍现,亮了林安的眼。
林安一别头,仓皇逃窜。
猛烈落下的刀铮铮插入墙内,匕首的刀尖钝了。
“你不是瞎子?”冷香阴恻恻转过头,死死盯着林安的背影。
就不该信她。
说会逃跑……没跑。
说会安分……却让公子上心。
说会拿掉孩子……又拿其他借口搪塞。
说是瞎的。
结果眼睛好的很。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冷香逐渐没了理智,对林安的怨念越来越大。
林安去开门却发现门被锁死,身后悠悠然飘来冷香怨气冲天的追问。
靠!这次不会真的死定了吧。
林安转过身背顶着门,一个扭腰又一次躲开冷香的捅刀,还好她准头不好。
你追我躲好几个来回后林安被逼到墙角,基本上是没有生路了。
“你个死骗子,你欺瞒公子,该死!”有了个正当理由后,冷香下手更果断,林安紧紧闭上眼睛,心一横冲上去。
只听一声剑鸣,冷香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胸口的红刀子。
林安则是抱着冷香的腰,手臂被刀子划破。
林安反应迅速,推开冷香拔脚就跑,却被该死的裙摆绊倒脚扑通一身摔了个狗吃屎。
冷香忍着身上剧痛,势必要带走林安,不顾胸上还插着刀,转过身就要去了解了地上的林安。
门外立着的人大步流星,赶在冷香之前挡在林安身前。
“她……她不是,瞎……”又是一刀穿过冷香的胸膛,鲜血淅淅沥沥顺着裂缝流出来。
冷香满眼郁愤流着血泪,手里攥紧的匕首脱落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林安怔愣着看冷香倒下,温热的血溅到林安脸上。
滴答滴答——
冷香胸前的刀插着,刀尖上的血尚未凝固。
季无殃抬脚的动作并不大,却牵动林安的每一根神经。她慌张地爬起身,手脚慌乱,忙不迭提着裙裾往外边跑。
慌不择路双腿发软无力起,季无殃已走到林安身后,巨大的黑影将林安包裹着。
林安双手强撑起来坐在地上,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季无殃收住手里的刀?刚刚冷香那句话他听见没?还有他为什么这个表情。
季无殃眉眼冷漠,薄唇紧闭。
心跳快到要静止,这种时候林安感觉好……疼?
她喘着大气,察觉到两股之间有温热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