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任务刚完成不久,琴酒喊他到酒吧处理老鼠。组织待了一年,他或许什么情报都没有,但一定了解琴酒这个人。他从进组织的那一刻开始,就被不断地试探身份,琴酒没少在任务上使绊子。
“收到。”
肩上扛着的狙击枪丢给了还算机灵的手下,他叼着万宝路,抖了抖烟灰,把满身是血的男人拖到了报废的汽车里。
姗姗来迟的残局很快就被解决,他回想起在日本公安领地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的脸,冷漠地回复着琴酒,叛徒已经被处理掉了。
燃油在打火机的催促下发出了滋滋的响动,意料之外的闯入惊诧了女孩,他捏着烟头,声音顿了一下。
身旁的组织成员被撂倒在地。
“怎么回事?”
琴酒的敏锐一如往常。
他伸着食指轻轻在嘴唇一压,女孩极力捂住自己的声音。转瞬即逝的怜惜换作冷淡,他刻意发出了哂笑,调侃道,是一只愚蠢的流浪狗。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他和她都知道不是。
通话结束。昏迷的手下被丢进了后备箱,赤井秀一耐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慢慢地,等待着刻意失灵的刹车。公路边坠入悬崖的车辆在空中发出了一声爆响。没事,死的人多一个罢了。
“您会杀了…我吗?”
宝绿色的瞳孔在寥寥星火下放大,他缓缓走到她身边,盯着她微微颤抖得根本不知道逃跑的影子,忍不住起了玩心。
“知道什么是保持缄默吧?”
玩味的表情里是察觉得到的威胁,可他的语气分明又那么温柔。
“girl,我劝你最好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他披上扬长的大衣,没再回头。
贝尔摩德带来了boss想要下发代号的消息,最近的考察任务越来越难,好几次他因为泯灭不了的人性差点失手。可笑的是,琴酒难得地承认了他的宿敌。
东京的夜晚浮出了不太亮眼的星星,宫野明美的短信不早不晚,他回了句会照顾好你妹妹的,嘴里的烟却已经没了味。他深吸了口气,浓厚的窒息怎么也掩饰不了内心的烦躁。
“诸星,好久没来了。”
风俗店的老板客气地同他寒暄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嗯。他应了声,和往常一样走到了内间。房间里,女人侧躺在床上,紧闭的睫毛随着胸脯的呼吸微微起伏。
桃子气泡的香味和以往那些胭脂水粉味不太一样,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却没有缓下脱衣服的手。是因为没有客人接待而等太久睡着了吗?他揽住她后腰的手多了一分怜惜。他圈着她,微微屈膝。
“啊……”
你仿佛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抗拒的双手被他紧紧按在床上。他咬着你的背心吊带,缓缓下滑的吻在后背烙下了印记。
“放开……”
你叫着。
“……我…”
他吻着。
门不隔音,撞床的声音咯吱咯吱,他不是没有意会到对门的挑衅。他按着你,抬着那。你隐隐的哭腔在他刻意的声张下逐渐败露。
“我不是…我不是……”
他笑了笑,没有耐心地堵住你的唇,将你翻过身。却惊讶地发现你不是以为的那个人。
她今天没来?找了个人替她?一瞬间,他为新人的登场,老人的退隐补全了没必要的解释。横竖不过萍水相逢,他并不在意其中的缘由。
“第一次?”
你不熟练,那里也很紧。那张稚嫩的脸蛋在他的视线里晃得像个苹果,那一瞬间,他洞察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免有些狼狈。
“你不适合这行。”
桌面上那几张也许足够你交学费的日元明晃晃地在辱没你。他走的时候没有过多留情,你那些本来碍于体验好而没说出口的fuck顿时冒了出来。他假装没有听见。
太闷,不来事。这是悄悄躲在门后听到他对老板评价的你。
你红了眼睛。
再次见到是意料之外。回家的学生在路上互相拌嘴,男孩牵着女孩的手,跟他们的同学道别。学生们自顾自地在起哄,他们走得不快,仿佛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似的。
“莱伊,你在走神?”
琴酒还在和他确认明天任务的具体时间,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用另一部手机和等候在安全屋的同事打了声招呼。
“人多,晚点再谈。”
他认出了那个女孩是你。而你的身上穿着jk制服。这个认知一度让他缓不过劲。因为他虽然瘾很大,但从来只碰成年人。这是他的原则。
“明天的便当想吃什么?”
“都可以哦,只要是中也做的。”
那晚的事回忆起来不免有些自责。他走漏了眼,竟没有看出生涩的你还是少女。旖旎的画面一度令他燥热得不行。他只要一想到你,想到即使哭红了眼睛也不愿意让他好受半分的你,他便情不自禁地从喉咙深处闷出了嗯哼。
“聊聊。”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你通过接客来赚零花钱,可成全了你的人是他,赤井秀一心里很不舒服。他也有差不多年纪的妹妹,善恶之间,道德与欲望,也不知是前者还是后者,驱使着他走过去。
“中也,没关系的。”
你温柔地对着那个男孩笑,这是赤井秀一在那晚即便铆足了劲也没有见到的一面。那道短暂失神的目光你留意到了。
“这是我的一个叔叔。”
叔叔?他也才25岁。他玩味地笑着,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错,读高中的年纪最大也不过十七八。他看着你的笑里藏着一丝挪揄,可真行。
男孩没有再怀疑。他揉着你的脑袋,在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明天见。
“明天见。”
你收敛了笑容。
“那么,这位大叔。”
你不客气地指责他,“您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读书就好好读,为什么要出去做那样的事?”
“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的父母没有教过女孩要自重吗?”
“我没有父母。”
你随意的语气看不出情绪。
“其他亲人呢?”
“有两个哥哥。”你的眼神有些黯淡,“最近失踪联系不上了。”
“报警也不会吗?”
你嘲讽地笑着,“他们是警察。”
噢,何其相似的经历。赤井秀一一下子明白你的那两位哥哥大概率和他一样,被上级指派秘密任务了。但他不可能对你说出他们的难处。他虽然不了解他们,但身为卧底的共识早已达成了一致。
“所以,你是在演给谁看?”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戏码。乖乖女失足堕落,为叛逆,为关注。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呛得他说不出话。
“那么,您又是在演给谁看?”
前//凸//后//翘的女人在他面前主动地坐了下来,她勾着他的脖子,吹着耳边风。他翻身扒下自己的裤子,承了莺莺燕儿的撩拨。
女人穿着一身水手服,露出了起眼的肚脐。她娇滴滴地喊着哥哥好棒,他顿了顿,看着她故作清纯的脸,没来由地想起你。
他忽感没趣,很快停了下来。
“你可以离开了。”
他靠在门边,抽着没能成的事后烟。
对门的声响此起彼伏,一个喊着哥哥慢点慢点,一个只是闷着气撞啊撞啊。那道声音分明是你,但他没有立场去制止你。这样的认知一度令他很不爽。
白天在小男朋友面前装傻扮乖,晚上却那么放//荡地喊别的男人哥哥。这个年纪的女孩都这么不自爱吗?但其实,他只是在嫉妒,那个承了你情的男人不是他。
他一直在听,一直没走,他大约是作茧自缚,大约是躲在暗处的同罪人,他抽得很猛,烟瘾也很大。他不愿意去想,但不得不去忍。淋浴间回来一趟时,对面的房门已经开了,人,也早就不在了。
床席很乱,褶皱很多。刻意喷洒的香水似乎欲盖弥彰地掩饰什么。他皱着眉摁灭了烟头。他走到了前台,问起那个男人是谁,老板支吾地摇着头。对方身份也很特殊,他不好再追问。
“如果你要的是钱,我可以给你。”
“代价?”
“跟了我。”
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组织成员的人生本就自顾不暇,他却还自命不凡地妄想成为拯救者,拯救一个正在堕落的失足少女。是尚存的那么一点人性,还是从没有停止过的欲望,他不知道。
“抱歉,当我没……”
“好啊。”
你笑得很灿烂。
他一时间不敢想象你被那些食糜不化的渣滓折磨成行尸走肉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幸好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他,不是别人。后来,他被问起为什么,他说,我不想你再去那种地方。
“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需要好人。”你盯着他,撩着头发贴紧他,“我只需要对我好的人。”
“我需要和中也断了关系吗?”
你眨着大眼睛问他,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说,你想断就断。你默认了他对你行使占有权,他却不想做顽固的金丝雀主//人。
你住进了他用组织公费买的房子,但你其实有家。他成为了你实际意义上的监护人,但他对你心怀不轨。每次你趴在他身上问他真的不要吗,他忍了一次两次三次,真的忍不了了,才让你用手帮他。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你还想怎么玩。”
“比如,用…?”
你微微张开嘴,他瞪大眼睛咬住你的唇。他命令你不准再说出这样的话。你懵懂地点点头,回应他克制不住而出格的吻。
他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到底算什么,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是金//主对情人的照拂?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也许都有,也许都不是。
十七岁生日的那天,赤井秀一约定早点回家和你过生日。但那晚,boss让他带着刚拿到代号的苏格兰和波本,去暗//杀电视台新晋的政//要人物。
苏格兰在身边,他甚至没有办法给你发一条失约的短信。因为,在看到苏格兰和波本的第一眼,他几乎洞察了你曾经讳莫如深的那两位哥哥。丹凤眼,金黑皮,他抱着不敢置信的念头动用了非法的手段,日本公安,就连身份也很符合。
他失约了。你只在意他失约了。你抱着书房里珍藏的两瓶威士忌,左一杯苏格兰,右一杯波本,你偏偏不想要黑麦。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你已经过了十七岁的生日,也醉倒在冰凉的地上。
“和你说个秘密…”你搂着他的肩膀,脸贴脸地在他耳边嚷嚷。他勾住你的腿弯,轻轻拥入怀里。
“我其实不是风俗店接客的女郎。”
肩膀上有意无意的手指捏得更紧。
“那晚我只是想等我的哥哥,是你自己走进来把我认错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
“因为…因为你没有给我机会。”
“而且,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你只会觉得我在欲擒故纵。”
赤井秀一愣住了,你说的,确实有几分拿捏了他。
“而且,你不会停下来的,对吗?”
“不。”他反驳道,“如果知道你还小,我是不会碰你的。”
“真的?”
“那晚之后我没碰过你,你自己知道的。”
“我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上不惯我这种太闷不来事的女人。”
赤井秀一突然被气笑了。
记什么不好,偏偏记住这个。
“你很好,是我不好。”
他第一次向你妥协。你有些惊讶,得寸进尺地向他发了很多牢骚。
“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你摸着他的喉结,“你明明有办法查到我的信息。”
但他没有。
“是觉得没必要知道吗?”你亲吻着他的眼睛。
他轻轻拍了拍你的脸蛋,又一次推开了你刻意的勾引。
“我想听你自己说。”
你像个无赖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彼时沉醉的双眸,竟然流露出一丝逢场作戏以外的真情。
“由里,我的名字叫诸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