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蝙蝠猫纵身一跃落入大西洋的同一时刻，为了避免自己掺合进兄弟的复仇里，这几天在外暂居的吸血鬼夜翼来到了港口。
不过这可不代表着他已经知道猫咪daddy的情况，想要第一时间迎接冲破风浪，重抵哥谭的蝙蝠猫。
他之所以凌晨来到港口，仅仅是因为他想迎着海风，享受起自从接替猫猫的责任以来，他就难以拥有的宁静时光罢了。
然而正当他想要付诸行动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却是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紧接着，苦恼之色就爬上他有些苍白的脸颊。
纵使来者没有主动走入他的视线范围内，凭借着自身的种族优势，隐约嗅到一丝熟悉气息的他还是认出了对方。
忍不住长叹一声，“你没能得手吗？小翅膀。”
眼见自己的身份被识破，杰森也没了继续站在人后充当百特曼的兴趣，主动来上前去。
把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很是闷闷不乐的自己暴露到身边人眼里。
一见对方这副明知故问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就更加难看，“你难道不能闭嘴吗？我不想谈论这件事。”
吸血鬼夜翼也知道按照杰森这样的表现不可能回答，摊了摊手，他就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好吧，小翅膀～作为一个称职的好兄长，我不问这个问题。”顺便还不忘自卖自夸一下。
杰森抿紧了双唇，开始有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气昏头了。
“你这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不然他为什么要特地跑出来，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来寻找吸血鬼夜翼，听对方专挑他不爱听的事提及？
随着杰森的脸色越来越差，吸血鬼夜翼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颇为受伤地看向前者。
“你总不能连一个兄长的美好幻想也打破吧？”
杰森十分不捧场道：“可以试试。”
吸血鬼夜翼脸上的受伤之色更甚，“这真令我伤心，小翅膀，我们前几天好歹还并肩作战过的。”
他还以为通过那场战斗，他们间的友谊迅速升温来着。忍不住碎碎念的吸血鬼夜翼想。
杰森虽然明白吸血鬼夜翼这模样是在故作夸张，自己完全可以不去回应，但隐约在对方身上窥见些许真实的他还是别过了脑袋。
向对方一字一句地强调道：“这是两件事，迪克。”
顺便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况且我们都知道，你跟我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你为什么非执着于跟我搞好关系？”
难道是因为吸血鬼夜翼把别人的形象套在自己身上了？
脑海里刚刚出现这个想法，杰森就忍不住恶寒地抖了抖，看向身边人的眼神不由古怪起来。
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只感觉自己越发遭到嫌弃的吸血鬼夜翼试图辩解，却又是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作罢。
直到他实在无法忍受，向这样审视自己的杰森询问道：“别这样看着我，小翅膀，我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杰森没有隐瞒，回答得十分直接，“你对我的态度太奇怪了，迪克。”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对方可是自从初见开始，对于他的宽容度就高的可怕。
不仅仅是宽容度高，吸血鬼夜翼的热情也已经是相当高的程度。
虽然这很可能是因为他抗拒与人接触，久未与人交心，从而产生的误判，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是吸血鬼夜翼的问题更多一点。
看到吸血鬼夜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问题在哪，杰森选择直接把话挑明。
“是你原先的杰森托德？你把我当成了他。为什么急着去通过我弥补他？他死了对吧？”
短短几句话，不仅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吸血鬼夜翼也没法再继续保持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容。
好半天的时间过去，他才勉强恢复镇定，“我认识的那个杰森的确是死了，小翅膀，他没有同意接受转化。”
尽管做足了准备，也是一时消化不了这一事实的杰森忍不住捂脸道：“我就知道……”他早该意识到这件事的。
剩余的问题就算吸血鬼夜翼不想回答，他也是逐渐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随着这些猜想在脑海里逐渐清晰，他也拼凑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现实。
那就是……他也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替代品，跟那个替代自己的“三代罗宾”没什么区别。
纵使杰森提前有过心理建设，他的情绪还是有了失控的兆头。
“所以我算什么？死人的替代品？见鬼，我已经当过你的替代品了，还要去当别人的？！”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一切都似乎为时已晚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不说，本就僵硬的气氛也变得愈发令人窒息。
直到吸血鬼夜翼将目光转向海面，神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轻声说道：“杰森，你既不会是我的替代品，也不会是任何人的。“
气氛才有所缓和。
纵使杰森还是别着脑袋，一副完全不想看他的模样，他也是继续补充道。
“你知道的，我生长在马戏团里，要想处理好人际关系，我就必须学着我父母的样子跟大伙们相处，尽可能让自己变得可靠一些。”
“长此以往，我难免会习惯起充当成一个兄长的角色。既然作为一个兄长，维护着兄弟关系的同时，我自然是要关心你们的身心健康的。”
尤其是在他得知了杰森过去的遭遇，看到两个杰森同样遭受了小丑的非人折磨时，这种作为兄长的责任感就达到了前所未来的高峰。
然而杰森已经认定了心中的猜想，纵使吸血鬼夜翼解释的再多，落在杰森的眼里，这些话也变得苍白无力。
仅仅是三两分钟的时间，杰森就没耐心继续听下去，垮着脸打断道：“够了。”打算为这场交谈画上了句号。
“他是因你而死，你则把我跟他混为一谈，好似这样就能填补你心中的空缺，这就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看到自己的努力化为泡影，杰森固执地不肯相信自己，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吸血鬼夜翼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正当他以为今晚的交谈会就这么结束时，一抹自海上极速驶来的黑影却是闯入了他的视野，直直地冲向了杰森。
没去细看黑影的模样，只以为这是亚特兰蒂斯人来袭的吸血鬼夜翼连忙警告道：“小翅膀，趴下！”
杰森刚想转过头去，没好气地询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新说辞，一坨突然袭来的黑影就让他不得不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又想干……？”
赶忙后退了几步，险之又险地躲过黑影的袭击，杰森才有空起打量这坨来处不同寻常的黑影。
起初，杰森还看不出这黑影是什么生物，甚至连头尾也有些分不清。
直到这坨黑乎乎的生物亮出一双钴蓝色猫眼儿，很是无辜地望了他一眼，开口道：“喵？”
杰森这才看清脚下生物的模样，发现对方竟是应该受到夜枭绑架的蝙蝠猫。
不过重点可不是这个，杰森更在意的重点是……“布鲁斯？你他妈怎么从海里跑上来的？！”
发现不是来袭的亚特兰蒂斯人，也就松了口气的吸血鬼夜翼来到了杰森身边，声音调侃。
“与其说这是跑，我倒觉得更像是飞上来的。”
要知道刚刚他可是看到了，猫猫先前差点就撞上了杰森的胸口，跑怎么能达到这种程度呢？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杰森的怒气所剩无几，也有心情附和道：“哦，对，布鲁斯你可是直直朝我胸口飞过来的。”
眼见两人都把刚刚的景象记得一清二楚，猫猫努了努嘴，只能逃避似地把头埋了起来，装作没有听见。
哪怕吸血鬼夜翼直接把他抱了起来，猫猫也坚持着不作回应，仿佛一个湿漉漉的大型毛绒玩具。
直到死水们缓缓爬上了岸边，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风浪……超出预料……太多，我……我们有些控制不住。”两人才算是知道猫猫飞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不仅仅是如此，杰森还在某一只死水对视的第一眼，看到了一幕幕极为令人震惊的画面。
这些画面残缺且持续时间极短，但却有极强的关联性，足以让杰森了解到一个令他花费好久也难以消化的事实。
一个憧憬着蝙蝠侠，不忍心看到那披风下的身影继续支离破碎下去，于是理所应当的，成为其助手，最终把自己搭进去的少年人的事实。
许久过去，终于等到这些画面消失，杰森才深吸一口气，有些恍惚地开了口。
“你是提摩西德雷克？你真是疯了，居然会选择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根本听不懂杰森的话，仅仅看出了前者对自己身份怀有疑惑的死水们歪了歪脑袋，就主动迎上了杰森的视线。
对于杰森所看到的画面一无所知，吸血鬼夜翼只感觉仅仅一晃神，视线内的两者就陷入到诡异的对视里，好似他错过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