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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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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面。

莱姆斯·卢平举着魔杖走在前面,西弗勒斯对着他陈旧袍子的背影恶心地皱眉,仇视地盯着袍子上随着主人移动弧度而摆动的一块破洞。

巴蒂和雷古勒斯结伴走在后面,二人的脸上是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轻蔑与刻薄。

一个狼人!还是差点把他们都杀死的狼人!现在藏在这个人皮里给他们带路,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把他们全部弄死?

“不会,因为今天是上弦日。”

莱姆斯的声音轻轻地在前面响起,雷古勒斯握紧了一下魔杖,神色有一丝羞赧,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内心想法脱口而出。

布莱克的家教不允许他当面吐槽别人还被抓包,小狮子脸颊涨红,声音闷闷的,有些不自然:“额……”

“没事。”

其实是我习惯了。

莱姆斯在心里想道。

他理解雷古勒斯,甚至说雷古勒斯的想法同时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看法:一个不稳定的狼人就应该远离人类现代社会,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但是凭什么呢?混血狼人就不配拥有基本人权吗?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是他想被咬的吗?

是他愿意把自己变成狼人的吗?

明明他也当过正常人!

莱姆斯不知道,他的心被分成了矛盾的两半:属于人的那一面会温和坚决地提醒他要为他人着想,把孤独寂寞的苦果留给自己消磨;属于狼的那一面则把他内心压抑着的恶放大,表现出让他痛苦又分割不开的兽性。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一路无话,莱姆斯微微加快脚步,他连情绪外泄都是沉默的,隐蔽的,像雪崩前落下的最后一片雪花,然后再在心底掀起一场山崩海啸。

西弗勒斯的声音从黑暗里响起,冰冷怪异,更像是一种警告。

“狼人卢平,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霸凌团伙是怎么得到塞西莉娅信任的。”

“但是我会提醒她的,一个狼人,两个莽夫,一个懦夫……你们不配得到她的信任与尊重。”

西弗勒斯轻声说,他的声音在莱姆斯听来像是被通入了奇怪的电流,发出嘈杂的,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声音。

莱姆斯不得不承认,西弗勒斯是对的,但他无能为力。

既渴望又想抽离,这就是他对待友情的可悲的处理方式。

他把自己安置在“掠夺者”的群体里,詹姆是他的头狼,那么他就愿意听从詹姆的指挥、默许詹姆的冒险行为、给他们恶劣的校园欺凌行为不断找借口。

是的,是鼻涕精斯内普本人活该!他不讨人喜欢,古里古怪,像个黑色的大蝙蝠!都怪他!

事实真的如此吗?

如果事实真如他自欺欺人的安慰一样,那他的内心为什么总是下着不安的雪呢?

他有没有一刻对他的恩人,那个白色乱蓬头发的老人,邓布利多有过一刻忏悔呢?

他的良心有没有一刻,对身后这个面容阴沉苍白的男生有过一丝歉意呢?

他内心自诩的正直,有没有一刻给予他勇气阻止詹姆和西里斯披着恶劣玩笑的外衣的霸凌呢?

没有。

他是软弱的,自卑的,他重视朋友和友情,在他的眼里詹姆和西里斯就是炽热的太阳,而太阳黑子是他下意识逃避,忽略,看不见的。

西里斯是他的朋友,那他就愿意听塞西莉娅的话,帮她做一些对自己朋友有益的事情。

“但你也反抗了不是吗?你还手了。”

莱姆斯的瞳孔有一瞬间放大了,他猛地回头,几人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狼的影子:他们一瞬间拔出魔杖对准莱姆斯的脸。

西弗勒斯表情很奇怪,是一种痴迷的疯狂与渴望,他渴望复仇,渴望让他的敌人见血,并从他们的恐惧和尖叫里得到快慰!

他嘶嘶地说:“想打架吗?三对一,敢吗?”

“反抗?!面对没有由来的恶意,任何人都有理由以最激烈的态度反抗!不然任你们掠夺者搓圆捏扁?!”

巴蒂怒声大吼,魔杖笔直地对着莱姆斯的脸。

雷古勒斯的脸色阴沉,在他的身上终于第一次展现出布莱克家族的高傲、冷漠、厌倦。

“狼人!用不着你假好心!”

四人对峙了很久,终于是莱姆斯妥协:他总是妥协,他习惯妥协。

“到了。”

他用一种不自然的声音说道,手指挠了一下画像上的青色梨子,露出后面的密道。

他的表情是一种很深切的忧伤,那双褐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很……抱歉。”

西弗勒斯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脸颊涨成酱紫色,表情十分可怕:他感觉到了同情,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同情我!懦夫!直视我!懦夫!你算什么……你凭什么同情我?!”

雷古勒斯眼里的光芒彻底陷入黑暗,他关上了眼里的那扇百叶窗,语气冷淡:“懦夫,我就知道。”

他怎么会对西里斯·布莱克的朋友抱有一丝幻想呢?

他真可笑!明明从尖叫棚屋那一天起,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自从霍格沃茨分院帽把西里斯分到格兰芬多的那一天起,他们的道路就鲜明地通向了不同的地方。

选择决定命运,原来是这个意思。

雷古勒斯讽刺地想着。

塞西莉娅提醒了他那么多次,巴蒂明里暗里告诉他这么多次,可他的心就是会因为记忆里那个面容苍白英俊,总是发出狗吠一样短促轻快的笑声的哥哥有所迟疑。

现在的塞西莉娅何尝不是曾经的雷古勒斯?

她会受伤的。

她很可悲,很可悲地,和无数暗恋西里斯的女孩们一样陷了进去。

塞西莉娅太缺爱了,她的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荒谬。

父亲的明褒暗贬,母亲的爱掺杂在金钱利益交换之下,从小生活在麻瓜社会,头一回知道自己的巫师身份是在十一岁生日的时候,花半年时间适应巫师界就一个人去了全新的学校读书。

父母离异之后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知道伏地魔的秘密后背负着沉重的命运压力向前,瞎了一只眼以后更是沉默寡言,情绪癫狂。

如果一个人从头到尾的人生都写满了荒谬、玩笑与谎言,她到底要如何才能鼓起勇气,面对那个令人绝望的命运呢?

雷古勒斯没有答案,他只是悲哀地想着,他像爱自己的姐姐一样爱她,他用最敏感的内心共情她的人生。

所以当自己的哥哥难得能给她一点心理上的慰藉时,即使知道这不过是饮鸠止渴,他还是衷心地希望那个给她绝望的日子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莱姆斯离去的人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加快了速度,颇像是落荒而逃。

雪花簌簌落下,在十一月底的霍格沃茨,这是1974年的初雪,除了呼啸的风声和漆黑一片的森林里传来的隐隐嚎叫之外,一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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