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
闻弱衣瞧着两人这副样子,没有参与进去,只是默默离远一点。
“哼,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我就替你们付了。”
逢孙云故没有纠结这些事,麻溜地付钱了。
闻弱衣:不必看我的面子,不值钱。
众人拿着木牌前往生死树,彼时树下站了不少人,都是在挂木牌的,传闻木牌挂的越久,愿望也就容易实现。
所以说,琼花村人在挂木牌的时候,都会认真挑选,以此保证自己的木牌不会落下。
闻弱衣等人先在一旁观望,她把应眠也放出来了,应淮和他的夫人也在,应眠就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看着哥哥幸福的样子,她很开心。
她们选好位置,各自都去挂木牌了,闻弱衣没什么愿望,她也不怕愿望是否实现,随意找了个地方挂上了木牌。
第七筱和逢孙云故选的位置竟然相同,不得不说两个人真的是有缘,她们两个因此争吵起来,那架势,没人敢上去劝架,害怕被骂。
尉迟少陵倒是想劝,但是也不好挤进去啊!
白相衣装作那副样子,自然是希采帮他挂的,一天天就嚷嚷着自己老胳膊老腿的。
也就希采惯着他。
不料此时有人擦肩而过,那人身材高大,脸上留着未刮的胡子,精神气十足,身上穿着深色衣裳,他抱着一个男孩,身旁是一位穿着紫衣的妇人。
应眠瞳孔微缩,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又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认错。
应眠气地发抖,手指紧紧攥着。
闻弱衣注意到她的动作,询问她怎么了,但是应眠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没有听见,反而一直在颤抖。
弹指间,应眠骤然清醒。
她敛了敛神色,没有说话。
其他人都挂好木牌了。
现在该前往桥下许愿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前往桥下,闻弱衣她们当初来的时候就看到此桥非常小。
现在远远望去,果不其然,人来人往,非常拥挤。
此时应淮带着他的夫人一起来到闻弱衣等人身边,他对闻弱衣道谢,闻弱衣侧身点头回应。
应淮现在看不见应眠在做什么,只是顾着自己妻子同闻弱衣等人说话。
闻弱衣刚刚在生死树下挂木牌时就发现应眠不对劲,她注意着,有时候要回应应淮。
应眠一眼就望见刚刚那个擦肩而过的人,她死死地盯着此人,看见一旁的村民对他恭敬无比,还给他让位,让此人先放。
凭什么?凭什么你现在娶妻生子,生活美满?凭什么我就该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能和家人团聚。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应眠一下子冲了出去,将那位在放灯的人撞到了河里。
一旁的妻子和孩子都摔倒在河滩上。
这一下,闻弱衣都没来得及阻止,其他人发现动静才过去问怎么回事。
周围的村民扶起她们,所幸琼华村的河不深,那男子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全身打湿了。
“曾员外,怎么回事?怎么就掉河里去了?”
“没事没事。”曾员外拧干了水分,笑着说没事,他是感觉到有人推了他一把,不然怎么掉到了河里。
之前听说琼花村桥下许愿这民俗的一些事情。
一些人会因为贪心急躁而进行推搡抢夺,这样往往会引起什么意外。
本来他还是不信的,但是因为那件事,他不得不信。
不能在这待下去了,他现在得赶紧回家,以防危险。
曾员外和周边村民说明情况,自己就带着妻儿先回去了,那些村民也是通情达理,没有留他,于是她们走了。
他家住在城里,不是在琼花村。
上了马车,等到孩子睡着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对自家妻子道:“刚刚我感觉有人推我,我没有说出来。”
曾夫人一听有些心惊,她回应:“是琼花村村民么?刚刚我与星儿也摔倒了,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们。”
“应该不是,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再来这里了。”
“好。”
“一切有我。”曾员外看出自己妻子的不安,于是安慰她道。
“我知晓了。”
……
主人公走了,其他人倒是留着谈论。
除开闻弱衣,其他人是知道是灵地杰作,虽然她们看不见。
应淮也很怀疑是不是自家妹妹,但他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应眠已经被放在锦袋中了。
闻弱衣不动声色地询问关于刚刚那个人。
村民谈起此人都是一副尊敬模样,说此人是两年前来的,当时帮助村里许多困难的人,琼花村有现在跟他脱不了关系。
不过曾员外命有些不好,家中孩子从小体弱多病,妻子身体也不太好。
他是个大好人,老天对他真不公平。
这样的人就该平平安安过一生。
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罪呢?
闻弱衣点头致谢。
这世间,公平公正,都事在人为。
问的差不多了,闻弱衣等人就回去了,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琼花村了。
她们再次回到住的地方,这次又是尉迟少陵掌勺,其余人打下手。
本来应该是让白相衣这个“老婆子”露一手,但是他打哈哈过去了。
其实白相衣很会做饭,闻弱衣当初在练青宗时的吃食,就是准备的。
吃完饭,大家悠闲地玩耍。
白相衣在躺椅上假寐,逢孙云故同第七筱在下棋,一个个都是臭棋篓子。
尉迟少陵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闹,他倒是没有出手阻拦两人悔棋。
宋襄文分享着她师尊的糕点,话说都出来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坏,听她说,这是宋吹影的独门绝技。
能够让这些东西保存许久。
希采一个人看着话本,没有与别人说话,这群人也没有去打搅。
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事做。
闻弱衣瞧着这些人,心中欢喜,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所向往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
院外的慢慢吹来一阵风,极其凉爽,闻弱衣眯了眯眼睛,这天慢慢黑了下来。
要变天了。
闻弱衣率先走回屋檐下,白相衣瞅了她一眼,看着有些不对就,渐渐地也起身走了,还唤醒沉浸在话本中的希采,让她扶自己进去。
希采收好话本,乖乖地将人扶到屋檐下。
宋襄文原本就打算给闻弱衣饭后甜点,但是发现人家去屋檐了,于是跑过去给她。
恰巧此时下起了小雨。
就那在下棋的三人被淋雨了。
“下雨了,下雨了。”逢孙云故喊着,让她们都去躲着,抬眼却发现那些人都整整齐齐地站在那,没有淋到半分。
逢孙云故:“!!!”
“要下雨了,你们都不提醒一下,好啊!下次让你们也试试!”
三人连忙跑回去,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湿了。
希采抿了抿唇小声道:“不好意思。”
“没事,不是你的错。”逢孙云故倒也没有想到希采会道歉,他只是开个玩笑。
宋襄文侥幸开口:“还好我跑得快,没有被淋到。”
尉迟少陵逮着人回去换衣服了,第七筱也没搭理逢孙云故,先进去换了,这湿答答的,穿在身上不舒服。
这雨慢慢下大了,伴随着狂风,将一些树木都压弯了,她们站在屋檐,也是不可避免地沾到。
一部分人先进去了。
闻弱衣和白相衣没走,她抬手接了一点点雨,想到之前回蓬莱仙山,见到和舟小师叔也是这样。
“今夜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老婆子我睡眠不好,可别吵醒我。”
闻弱衣闻言转头笑了,长长的眼睫好像沾染了飘来的雨珠,她挑眉回应道:“放心,睡不了。”
自然,睡不了,就是不会吵醒。
白相衣瞧了她一眼,不置一语,然后转身回去了。
不消片刻,闻弱衣也回屋了。
外面的雨猛烈地砸向万物,似乎是想要毁灭,又或许是滋润。
这时闻弱衣在躺椅上坐好,悠闲地看着关着大半窗户外面的景色。
她传音给应眠:“我知晓你已经看到了曾经的杀害你的凶手,你今晚想动就去吧!我不拦着你。”
应眠感觉闻弱衣同她见过的修士不一样,她对着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离开了。
闻弱衣跟个没事人一样,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
而此时,曾家。
应眠携着风雨而来,大街上的人都看不见她,忙着躲雨。
曾府下人忙着收衣,关窗,免得屋里潮湿了。
曾家的小公子向来被曾家人宠着,下雨天受不了寒,于是他屋里都是暖烘烘的。
平日这种天气,曾小公子都是被曾夫人哄睡的,今日却怎么都睡不着。
小孩的脸上皱着眉。
一道惊雷响动,给曾夫人和小公子吓个不轻,曾夫人拍了拍小公子的背,不料却让他哭了起来。
曾员外在书房处理事务,下人禀报小公子哭了。
连忙放下东西想要去,结果却被什么拦住了。
大门被关上。
这天暗暗的,曾员外拧紧眉头,转头发现自己身边的下人不见了。
他心中一下子很震惊,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么些年,他还是见识过不少东西的,也知道此事非人为。
“谁?是谁大驾光临,阁下为何不敢现身,让鄙人好好招待。”曾员外警惕地看着四周。
“你觉得我是谁呢?”
一道声音传来,不男不女,曾员外没有茫然回应,他确实没有听见过这个人的声音。
本来想要看看,结果转身发现一个人。
她全身湿漉漉的,定然是刚从外面进来,可是,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明明都没有。
曾员外不敢再看她一眼,因为之前那一次就让人心惊。
应眠脸上沾着雨珠,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形成了一摊水迹。
脸色苍白,眼中布满红血丝,就这样盯着他,目光不曾移开过一瞬间。
没等曾员外询问,人家就开口了。
“今日桥下,落水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应眠看着他笑了笑。
“是你!”曾员外难以置信,他原以为是惹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没想到。
本来打算找人寻个修士来看看,没来得及。
“姑娘,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老夫。”
应眠听到这话嗤笑地拍了拍手道:“无冤无仇,曾员外怕是忘了你如今这番家业是怎么来的吧!”
“让我给你回忆回忆,两年前,你见财起意,杀害了在云顶寺歇息的一位女子,抢了她的钱财跑了,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应眠笑着看向他,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表情。
“是你!”
“你怎么来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如今还来干什么,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曾员外甩了甩袖子。
“不得不说巧啊!你竟然去了我的家乡,而且啊,干什么,除了报仇,还能干什么!”
“你凭什么家财万贯,生活美满,凭什么?你做下的孽事,也应该偿还。”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放下吗?”
“放下?要是你经历这些事,你会放下吗?”
应眠慢慢靠近曾员外,然后握住他的脖颈,曾员外也想逃,但是逃不了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根本就动弹不了。
曾员外喘不上气了,脸上泛起红晕,应眠接触的脖颈应该也有了痕迹。
这时大门打开,曾夫人和小公子来了。
小公子本来就在哭,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人掐住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
“你,你是谁?”
曾夫人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们曾家向来不与人结仇怨,你……”
“废话真多。”应眠有些不耐烦,曾员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