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那个幻境的人出来的时候想不起来里面发生过什么,所以你不要以为破解很简单。”
“多谢前辈提醒,晚辈一定会谨慎,铭记在心。”
“行,那我就希望你真的能解决。”
那只手做了几个手势,一枚镜子出现在她手里面。
这是轮回镜,同时也是时间的重启。
幻境里的那些人在每一次有修士进入就会产生记忆,大能必须要使用轮回镜让时间拨回到最开始的地方。谢若叶确实是说对了,同一个人只能使用三次,三次之后就不会在产生效果。因而,当幻境里的人拥有了记忆,而那些进入的修士却没有,想要破解只怕是困难度加深。
简直是太麻烦了。大能开启通往幻境的路,那束光很快将谢若叶笼罩进去,紧接着她就消失了。
半山秘境晃动了下,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灵气散发。
老翁的尸体很快被扔到了山下,一只神秘的妖兽伸出了它的爪子抓住了他,将他吞吃入腹。
“你还想要在这里呆多久?”那大能并没有离开,而是脸色平静的询问。
那妖兽发出一声怒吼,似是在警告大能。
“嗤,我做事素来随心所欲惯了。你要是不愿意回来,那就随便你。”
大能听懂了妖兽的控诉,只是冷淡的说,她手一转,那些在棋面上的小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很快他们就恢复了原样被送出了秘境。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也不知道对的谁说,大能的那只手很快也消失在秘境里。
徒留暴躁的妖兽发出低沉委屈的一声长吟。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在偷懒吗?”
一个怒气冲冲又刻薄的声音传过来。
谢若叶总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然而她想不起来,只是沉默的看着那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男性。
对方脸上画着淡妆,脸型有些妖媚,但表情却不像是那么好相与的,“你是不是知道今日妻主来,所以特地要穿的跟我们不同?”
妻主……?谢若叶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感觉到自己身体仿佛有点不一样后,她脑海里似乎有跟弦断裂了。谢若叶抬起手来,这只手虽然还是一样白皙修长,但明显的比她原来的手要粗大不少。
那个男人嫉妒的看着谢若叶,明明是寡淡的一身白,可依旧是那样的耀眼,在加上那张清俊的脸,挺拔修长的身形,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吸引妻主的注意。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让你洗的衣服一点都不干净,你给我重新洗一遍。”
“为什么?”
谢若叶一开口……哪怕声音在细柔,她也听得出来,这是男人的声音。
她这是变成了一个男人吗?奇怪,难道说他之前是女性吗?谢若叶怎么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男性在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愤怒生气的模样,甚至冲过来要抓着她打。谢若叶实在是不习惯对方来跟她扯头发,她将手中洗衣服的棒槌抵着那人胸膛,对方一连后退好几步。
他不明白这家伙平时不是向来都是懦弱、沉默寡言的吗,怎么现在竟然会反抗了?
“你竟然敢打我!好你个家伙,你以为妻主会为你做主吗?她才不会!何况你还没有让她生女儿,你根本就不受她的待见!我就不同了,我可是为她生了一个女儿的。”
谢若叶抽了抽嘴角,冷酷的说道:“你怎么就知道那女儿是你的?”
“……当、当然是我的!那时候只有我陪在妻主身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非觉得你还有这功劳不成?”
“无聊。”
谢若叶环顾四周,他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条河边,他正在一块石头上清洗衣服。看这么多衣服,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这样的话,只怕是从白天洗到黑夜都洗不完。而且这样一直蹲着洗衣服,对身体的损伤实在是太大了,常年这样做很容易腰出问题。
“你胆子好大!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呵,我告诉你,你别想见到妻主,把这些衣服都给我重新洗了。”
男人被惹恼,将原本放在盆里的干净衣服踹到了河里面,顿时那些衣服全都顺着河水飘走了。
谢若叶笑眯眯的看着他,“看来,是我脾气太好了吗?”
那男人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但是他仗着自己让妻主生了女儿,底气足,插着腰妄图居高临下的看着谢若叶。只不过他比谢若叶矮一个头,这样抬起头来反而跟仰视一样。
“我觉得你可能是火气太大,还是冷静冷静吧。”
谢若叶一脚干脆利落的将男人给踹到河里面。
男人措手不及,他吞了好大一口河水,呛得脸色都涨红,恼羞成怒的瞪着谢若叶,“你这是要谋杀?!你好歹的胆子!你等着,我一定会让妻主狠狠惩罚你!”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太生气了,这样不好,对你身体不好。我这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做这种事?”
谢若叶一脸无辜的说,紧接着声音里多了丝哭腔,“呜呜呜,你把我洗好的衣服都扔到了河里面,本来还以为你要好心帮我找回来,结果你就是诬陷我,说我推你下水。你这样的话,到时候妻主不相信我,我要怎么办……”
男人一听这话,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他抓住了谢若叶的衣领将他的头往水里压。
谢若叶挣扎,一边惊慌的说:“你、你做什么?你要杀我,救、救命!”
“我替妻主好好教育你!你这样的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知道偷懒,摆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难道你以为我就会心软?”
男人当真是恨极,他此刻被怒火冲击了理智,也就没注意手下的谢若叶停止了反抗。
他心里头得意,不过他并不敢真的杀死谢若叶,要不然的话,妻主肯定会惩罚他的。不过妻主生下了他的女儿,想来仗着这个身份她也不会下狠手。谢若叶不过是一个十两银子买回来的罢了,他的地位比那些男仆也高不到哪里去。
“你在做什么?”就在男人打算一鼓作气将谢若叶溺死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男人抬起头看到妻主带着一行人过来,他的脸色顿时慌乱起来,手也是下意识松开。谢若叶随着水流往下河道飘过去,女人身后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见状连忙哭喊着冲过去要去将自己的爹救回来。
妻主朝她身边一个身形高大的女人眼神示意了下,对方很快就走过去将谢若叶给抱了起来。
她用力的拍着谢若叶的后背,待对方咳嗽着吐出肚子里的水,又虚弱的手撑在地上干呕起来。谢若叶之前就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走来,她也不明白为何她的听觉如此敏锐,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当前什么也不了解的情况下,谢若叶还是要沉着下来观察情况。
谢若叶感觉自己之前肯定适应了这种濒死的感觉,她并没有恐慌或者害怕。只不过这男人还真是狠心,竟然真的要杀了她。
啧。谢若叶假装双眼茫然的看向那后面过来的一行人,想来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那所谓的妻主吧,要不然男人也不会这么恐慌害怕,还在旁边不停的磕头求饶。
那个想要救谢若叶的小男孩双眼已经泛红,他眼泪流了下来。
“爹……呜呜呜,爹,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担心。”谢若叶抬起手轻柔的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她还真是不习惯这性别的转换。
所以她果然之前是个女性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夺舍了吗?
“先回去。你们去宗祠好好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妻主收回视线,冷冷淡淡的说。
从头到尾,她的表情都是这样,冰冷,事不关己,好像这不是她身边亲密的人出事。
谢若叶扫了眼那男人,看来对方哪怕生了女孩,在妻主那边也不是很受欢迎嘛。
小男孩牵住谢若叶的手,似乎是有些害怕,他小小年纪虽然懂得的不多,但是这种可怕、凝重的氛围还是让他本能的也紧张起来。他抬起头看谢若叶,以往总是神情疏远,好像活在自己世界的爹温柔的朝他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小男孩心下稍定,小跑着跟着他们到了宗祠。
宗祠是供奉他们祖先神主、进行祭祀的地方,以往他们都不会轻易进入那里。尤其是男子,更是没有资格。
如今妻主亲眼所见自己的相公想要谋害另一个,这是大事,她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所以需要前往宗祠那边来让家族的长老们来处理。
这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其他人都不敢,毕竟家族族长如此生气竟然要去到宗祠,明显这件事不能善了。他们要是为男人求饶,那根本就是撞在枪口上,傻子才这样做。
谢若叶则是挺好奇,那族长脸上根本就没表情,他们是怎么看出来她生气的?
在他们到宗祠的时候,跟在族长身边其中一个女人就已经去通知族中长老,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那个男人的女儿。
长老都是女性,她们看起来年岁已经挺高,不过精神头不错,起码走路不用别人搀扶。
“阿珏,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其中一个长老问。
“长老,我们发现李良谋害三夫,想要溺死他。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需要你们来主持公道。”陈珏依旧是表情平静的说。
三夫……谢若叶表情有些微妙,不过她低着头,倒是没什么人注意。
看来这族长不是只有他们这两个丈夫。他这排行老三的,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兄弟。
谢若叶身体颤抖了下,她就算接受了自己变成男性的现实,但面对这些隐隐有些违和的事情还是十分不适应。
小男孩因为一直牵着谢若叶的手,他感觉到,很是担忧的说:“爹,你是不是受寒了?你刚才在水里面……呜呜,你的手好冷……”
“我没事,我还可以坚持得住。”谢若叶声音温和的说。
“你现在装什么,刚才在河边明明是你先推我下去的!”男人实在是看不惯谢若叶如今又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个狗爹养的!有吊没X的!你装什么柔弱白,我真的是看不过去!妻主,是他最开始想要杀我,我才迫不得已反抗的!你要相信我!”
男人的女儿言辞恳切的说:“族长,我相信我爹,他向来与兄弟们交好,待人温和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我想我们大家应该冷静下来,说清楚才是。”
男人的女儿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却表现的像是一个小大人,无论是言辞还是态度都已经初现大人模样。
从她的穿着衣饰来看,对方在这个家族的待遇很好。
陈珏依旧是没表情,脸就跟瘫着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端着她族长的架子。
她明显是想要将这事扔给长老们解决,对谢若叶他们的死活丝毫没有在意。对她来说,他们不过就是为了让她生下女婴传宗接代的器皿罢了。
他们争的你死我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谢三那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长老明显对谢若叶并不喜欢,态度也是轻慢,用鼻孔看人那种。
而这全都是因为谢若叶生不出女儿来。
谢若叶不卑不亢的说:“谢某正在清洗衣服,李良过来挑衅我,还说我生不出母鸡蛋,家族养我也是浪费食物,还将我洗好的衣服扔到了河里。我想要去捡,他却阻拦我,还要杀了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明明我什么事也没做。”
李良气的大呼小叫,“你他爹的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将我踹到河里的!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就知道你这种便宜货色最擅长的就是这种阴暗下作的手段。你跟你那个死去的爹一样,果然是子承父业,就知道魅惑妻主,平时什么事都不做,你那儿子也是,就知道浪费族里的食物!要不是妻主善良,没有将你们赶出去,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如此安逸的生活在这里?”
谢若叶表情平静的反驳:“难道什么也不做的人不是你吗?族里那么多人的衣服全是我一个人洗,除了洗衣服我回来还要负责制药做配方,常常半夜三更还无法休息。怎么的,我做的这些难道不是为族里做贡献吗?倒是你,天天睡到日晒三竿,平日里什么事也不做,就知道挑拨离间。
妻主离开这期间,你又为这个家族做了什么?”
“洗衣服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你还觉得应该要奖赏你不成?”
“怎么就变成是我应该做的?谁规定的?我在家族里是白吃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