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琴姬,不是瘾君子。”贞香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这并不重要。”我故作镇定,走到了画工身边。
一层一层拆开了画工手上的纱布,血肉模糊伤口逐渐展现出来。
画工是真的下狠手砸啊。
但好在还有挽救的余地,看来是我涂抹在石头上的药粉起了一些作用。
拆到最后一层时,纱布扯动伤口,画工吃痛,皱了皱眉。
“您这是要做什么!”贞香一直防备的盯着我,随时准备阻止我。
“拿稳。”我把画工的手交给了贞香。
贞香心疼地看着画工的手,几乎落下泪来。
我在贞香的水盆里洗了洗手,打开了草药包,取了一部分从左到右涂抹在画工的伤口上。
画工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贞香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涂抹过程中,画工渐渐安静下来,半昏半睡了过去。
包扎完毕。
看着画工脸上满是对哥哥愧疚的泪水和因痛苦流下的汗水,我有些心疼。
画工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却要承受这些。
余光中,贞香疑惑的眼神再次投来,我有些心虚。
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跑过来悲悯的看着画工是在干什么!
正巧此时画工的脸别了过去,我立刻用扇柄把画工的脸拨了回来,眼神打量了起来。
“如此俊俏的画工…”
“就算这双手再也不能作画了,凭着这张脸,也可以靠着女人生活吧。”我抬头看向贞香。
“夜深了,请您回去吧。”贞香一脸冷漠加嫌弃地对我说。
“女人,果然是最无情的。”我站起身来。
贞香随即起身,准备赶紧给我送走。
“这是药钱,请您收下。”贞香让末年拿出几十两白银给我。
“区区碎银几两罢了。”我用扇子推开了末年的手。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隔着末年看向贞香。
贞香低头,并不作声。
我也识趣的走了。
<第二天清晨>
我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静静等待着。
屋外的年轻男人们一阵骚动。
门开了。
来人走进房间,缓缓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檀园…老师?”贞香和末年惊讶的看着我。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我自信的微笑看着贞香。
贞香一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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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贞香相遇,我可谓煞费苦心:从贞香房间出来后,我又连夜去找的檀园,给了檀园一封信,让他送到主上那里。
并让他以把他的一整套画员服留下给我作为答谢我的方式。
檀园不理解,但是还是照做了,甚至留下了他的画员鞋。
但是他的鞋太臭了,我选择不穿。
第二天,我又起的比鸡还早,快马加鞭赶到图画署。
穿上檀园的画员服,等待贞香的到来。
我就知道贞香不可能相信一个陌生老头。
贞香的到来证明了这一切的功夫都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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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是檀园?”贞香小心询问道。
“当然。”我自信的点了点头。
贞香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孩子的手只要按时敷药,就会好起来。”我站起身来,走向贞香。
“像我昨天说的那样,一定要从左向右涂抹…”走到了贞香面前,我试图拉起她的手。
贞香迅速躲开了。
不知怎的,贞香躲开后停顿了一下。
“您,不是檀园。”贞香说道。
她怎么知道?
我跟随贞香的目光,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鞋上。
“如此精美昂贵的鞋,怎么会穿在一个不修边幅的作画之人身上。”贞香缓缓的说道。
我冷汗直流,贞香竟聪慧如此。
可恶!因为不想穿檀园的臭鞋,竟然在贞香面前露出了马脚。
“……我的画很值钱……”我试图辩驳。
“素闻檀园嗜画如命,不近女色。”贞香说道。
“……”我哑口无言,甘拜下风。
“你究竟是谁?”贞香充满敌意的看着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站在这里。”
我准备也给贞香一些震撼。
“檀园之所以不近女色,就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尤其是画工这样俊俏的少年郎,最是檀园的心头好。”
听到这,贞香瞳孔地震。
“不然仅仅几天的师徒情分,怎么足以让檀园甘愿替画工废掉一双手?”
“画工还年轻,不知道师傅对他的觊觎之心。”
“你一定要留住画工的心…”
听到这些,贞香既惊讶又怀疑,但逐渐开始沉思。
“您…为什么要做这些?”贞香询问道。
“不听从主人命令的狗,就要拿走它的食物。”
“让檀园最心爱的徒弟喜欢女人,就是对檀园最大的惩罚。”
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哪怕聪慧如贞香,也没反应过来。
“檀园很快就会回来,你要把失意的画工送进老师的怀抱吗?”
贞香沉默了一会,和末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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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怎么这么痒?”
送信路上的檀园,打了一路的喷嚏。
〈图画署〉
“听说…檀园和贞香……在画室……”
“檀园竟然叫妓生来图画署……”
“檀园看着正经…竟然玩的更花……”
张孝元的狗腿子们热火朝天的议论着。
檀园刚送信回来,就听到学生们在说他闲话,他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这群臭小子!不好好画画在这讨论什么!”檀园生气的说道。
张孝元的狗腿子们立刻一哄而散。
“你,过来。”檀园拉住了一个生徒。
“润福怎么不在,他去哪里了?”檀园询问道。
“我…不知道…润福昨晚就没回来…”生徒畏畏缩缩的回答道。
“这个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檀园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