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岚解决了谢总的燃眉之急，可是她并不能帮着劝服孟多兰，将安淮的戏份补回去。网路上果然出现了各种对于白马书院真相揭露的帖子，首当其冲的就是周岚的名声——是他主导了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

周岚并不在意，《香樟树的三季》即将杀青，步入了后期制作的阶段。导演下令要加快所有的节奏，生怕摇摇欲坠的主创团队闹出负面新闻，影响了这部心血力作的按时上映。

白珍珠联系周岚，她想约着子腾见一面——如今Onlyfans除了主播之外，最受关注的人选。

聚会定在春节后的北京，街上的灯笼和喜庆的装束还未拆完，周岚和子腾想约，步行前往餐厅。子腾问，“你最近见过欢欢吗？”

像是很多年以前藏在深处的名字，被他这么一提，久违的心痛漫上，周岚摇头，“没联系过了，你见过？”

子腾说，“上个月在香港见了一面，约了果果和她。她结婚了。”

周岚问，“还是之前的未婚夫吗？”

子腾点头说，“对的，好像是去年年底结婚的。”

周岚有些失落，“唉。你去参加婚礼了吗？”

子腾说，“我没去，怎么可能邀请我。不过我替你问了，为什么你没去。还是事后果果跟我说的，怕你去了，这婚就结不成了。”

“瞎说，怎么可能。”

子腾说，“怎么不可能，本来邀请名单里有你，但是被他未婚夫删掉了。说是好像欢欢总是记挂着你，每次和她老公吵架，都会牵三挂四，将你提出来。说你多好。哪个男人听得惯这些话？”

周岚听到这些话，好像过去几个月甚至一年的生活都是缥缈的，虽然他银行账户里的钱步入了指数增长的阶段，但是越发的空虚，每一个节日或者纪念日，都只是手机显示上的一个数字。

来到餐厅，白珍珠愈发圆润了，周岚感觉这张高光的脸上一定又动了什么，但此刻他却分辨不出，如果欢欢在的话，一定会如数家珍，眼皮动了什么，鼻子是不是垫高了，脸颊是不是打了瘦脸。

白珍珠感叹，“聪明的人还是活得长久，两位这样大浪淘沙的英才，有懂得女人的心肠，更加难得。”

周岚笑道，“但是苏河远这样得过姐姐一往情深的偏爱，也不枉费了青春。”

白珍珠说，“他笨，却有赚钱的天赋，即便不入我这门，别人也亏待不了他。关键就看他守不守得住。”说着她看向子腾，“如今你又步入了新的领域，在海外赚起了国内的钱，就这一点，实属不易。”

子腾摇头，“我不过在平台上打工，维护着各地的网路关系，算不上什么。”

白珍珠说，“我看现在的舆论环境，白马书院的生意也不好做，这半年来，我除了给自己找了些乐子，做了些拉皮条的买卖，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说着又看向周岚，“我也看不上做电影的买卖，风险也不小。”

子腾说，“各行各业，走到最后，赚得都是辛苦钱，如今风口上的钱，也就是Onlyfans了。”

白珍珠说，“但是现在都是个人博主，各人自扫门前雪，我看过了，顶多是联名。我想要赚这里的钱，无非是成了个公司，或者做个工作室。但是既然个人博主能做，又何必让我再盘剥一层呢？”

子腾说，“姐姐你不要看这眼下的格局，这Onlyfans确实是个人博主当道的时代，订阅费低，抽成低，博主和订阅粉丝都开心。买大牌成片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是色情博主就是比不上正儿八经的明星，可以走长线的流量。哪怕再好看的一张脸，什么题材都拍遍了，也就看厌了。毕竟光着身子奉献的艺术，能玩出什么花来？”

白珍珠问，“可我看头部的色情博主，订阅量并没有下滑，你看Juicy和樱井，流量还在头部。”

子腾说，“他们步入Onlyfans，也才2年的时间，甚至还不到。而且国内对这个平台的关注，还正在爬坡的时期，连平台都没碰到瓶颈，只要新增的订阅数大于取消的关注，她们的流量看上去就是水涨船高，可是还有个背后的数据，我最近看到，也有意思。”

周岚问，“什么数据？”

子腾回答，“平均的订阅时长，和单价。”

周岚问，“怎么说？”

子腾说，“一年前，这些头部的博主粉丝的平均订阅时长都有3.3个月，可是最近这个数字竟然已经下滑到了1.4个月。订阅的单价从每个月平均9.5美元，通过层出不穷的优惠活动，也下滑到了7.3美元。”

白珍珠饶有兴趣地分析，“这倒有意思，以后入行的个人博主越来越多，相信这些问题会暴露得更加明显，你说的这两个数字估计也会进一步下滑。”

子腾说，“当然，各行各业都是这样，先是挖掘需求，降低门槛，平台抽成少，用户蓄水的阶段。久而久之，池塘里的鱼满了，平台抽成提高，各人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

白珍珠说，“那依你看，什么是长久之计？”

子腾说，“关键还是要控制流量，保证长久的生命力和关注度。我看现在美国和欧洲，也有成立工作室，培养各种色情明星的，这样有一个好处，通过迭代的博主去维持平台的热度，并且用工业化影视化的体系，保持内容生产的高溢价。单价提高了，且有稳定的内容输出，就不担心流量。”

周岚说，“还是你有远见。”

子腾说，“看得多，自然会多想。”

白珍珠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成立个工作室，培育些色情明星。周岚认识人多，如今步入影视圈，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子腾说，“能和您一起做生意，当然三生有幸。不过话说回来，找到我和周岚，确实是明智之举。”

“为什么？”

子腾得意地说，“当年Juicy步入Onlyfans这条路，还是我们先送给她的丑闻，让她放弃了做个旅行博主的赛道，你看她现在过得多水润。”

周岚说，“再水润不也生病了。我看她也干不了几个月了，总有新人要抢占她的风头。”

白珍珠说，“我倒是有个好人选，想让他加入Onlyfans。”

“谁？”

“瑞卡。”白珍珠说，“他去年年初还火了几个月，现在都没什么热度了。即便在你的帮助下，参演了《香樟树的三季》，可是你们去看看，现在还有谁讨论他，不都在聊孟多兰和庞俊逸吗？”

周岚说，“他不会演的。他好不容易从泥沼中出来，又怎么愿意重返污泥中？”

白珍珠说，“人总是会变的，而且机会永远都是暂时的，他要是不肯放下姿态，等了老了没攒到钱，还谈什么高高在上的理想？况且现在网黄博主也开始接国内的商业广告，只要不出现在电影和电视剧中，就没有影响。”

周岚念叨，“唉。什么都会变。但我还是觉得，他不会答应。”

子腾说，“你别把这件事想得那么严重。说不定对他而言，反而是个机会，毕竟现在Onlyfans上的人妖博主也不少，但他们还在自己圈子里打转，拍不出什么心意来。”

周岚说，“在Onlyfans上，谁能拍得出心意？而且就算你拍得再有心意，粉丝们看的还只是激动人心的那几分钟，前面拍得太天花乱坠，还是会被进度条拉到后面去。”

子腾说，“最近国内有几个博主，走写实风格的，就是他们都有老婆，但是还是会组局，带着老婆跟别人玩。”

周岚说，“这也不稀奇。”

子腾说，“可是他们老婆并不知道，自己偷偷在外面玩，竟然是老公安排的，而且无论在家里，还是在酒店，都有摄像机对准自己。就这一点，层层递进的故事情节，让粉丝们穷追不舍。比如，第一集是和同事在外面约其他女生，但是同事却对自己老婆感兴趣，于是设了个套，在旅行的时候假装喝醉，让同事对自己老婆上下其手。”

周岚说，“没想到色情行业也拍成了电视剧。”

“最近好像拍到了第七集，他老婆在一次和他同事在酒店的时候，留意到了他。”

周岚问，“这是真的情节，还是博主编造的故事？”

“他说的是真的，还在Twitter上经常更新动态，比如他跟妻子去北京度假，求偶遇的男生。”

周岚说，“不过也不用追究他的真假，或许我们的工作室，也能招募这样的人才，找素人来拍，更有可信度。猎奇最能博取关注。”

白珍珠说，“所以嘛，生意都是谈出来的，找你们聊一聊，比我那些骨干开头脑风暴的大会，有用多了！”

“你那都是正经生意，我们脑子里都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