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莫对奴隶主们不说是感到同情,那至少也是想赶尽杀绝。这次谈判当然没有什么结果,而三个使节平稳的态度估计一是来自于泽莫远扬的声名,二是来自于泽莫身后摸着剑柄站立的Aemond。
在接见完使节后,泽莫分别给Batriays,Batriays的哥哥和Beala写了一封信,大致描述了见面的结果——也就是没有结果。
Viserys的身体最近好上了一些,可以在饭桌上用餐了,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反复,泽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躺回病床上。
Aegon的孩子也在成长,最近被派去监视孩子们的是个小女孩,她非常会画画,每次送达的消息不止有孩子们的状况,还有它们的简绘。一张黄色的纸上两个孩子呈现被人抱着的姿势,或者躺着的姿势,泽莫也能够感觉到伊耿最近变的更加的沉默了,或者说,说出口的话更有脑子了——对于伊耿来说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最近在琢磨着给Leo再送去一头龙,也许是Seasmoke,也许是其他的龙蛋。他从没听说过坦格利安家的人能驯服两头龙,但是有龙的存在能让Leo在战斗中更加的占优势,因此他们至少可以试试。
向他来信的贵族也终于变得少了,大概是认识到了泽莫对于王位的态度,没有人想将赌注押在一个不想当国王,也不会有人将他推上王位的王子。他和Alicent的交流也趋近于无,除了当他和Viserys见面时Alicent必定要守在他们身边,明面上说是为了照顾国王,实际上多半是为了防止泽莫对国王说什么她不愿意国王听见的话。
泽莫准备在君临将北境的粮食问题和Volantis的奴隶问题解决就飞往北境,Flaenderys和Volantis最近就蓄奴的问题进行了谈判,谈判的文书副本被送到了他这里,Flaenderys对Volantis的态度是:我知道你明面上没有蓄奴,但是私底下肯定有奴隶;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们赶快查干净,否则那三个城市被攻下之后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Volantis则在和三城联邦一起对抗Flaenderys和选择先把蓄奴给废除之间摇摆不定;就在泽莫在思考是否需要一些额外的措施帮助Volantis下定决心的时候,一个仆人从后门进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脸色迅速变化,站起身就朝王宫的小门走去,在马车夫的休息室内,一个头发蓬乱的棕肤女孩正在被包扎。
“Nettles。“泽莫皱眉问自己最新的小探子,”他们在哪里?“
Nettles看起来魂不守舍,在看见泽莫的一瞬间她几乎跳起来,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大声道:“王子!”
“带我去。”泽莫简短道,Nettles也不多话,直接奔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她大口喘气道:“我是今天早上去查看Essie小姐,Gaemon和Daenys,但是我没有在房间里看见她们;Essie小姐一般都会在房间的窗口拿我送的牛奶,但是今天我叫了很多声她都没有答应;我推门进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直到我跑到了妓院后的柴房里,老鸨和我一起去的,我们在柴房看见了——“
泽莫从仆人口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没有等Nettles讲完他就冲进了妓院,柴房外有一行已经半干的血迹,Essie-伊耿私生子的母亲,躺在墙角,脖子已经被割开,血液浸满了整个胸脯;而她的孩子Gaemon被抱在她的怀里,胸口已经被剖开;Daenys躺在母亲的脚边,也失去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我试图阻止那个男人。”Nettles道,“但是没有成功,他逃走了——可是我能记住,并且画下他的脸。”
泽莫直到身后发出声音才想起回头,伊耿正蜷缩在墙角,脸色空白的看着这一切。他浑身瑟瑟发抖,半蹲着,头转过来面对着墙壁,呕吐物弥漫在脚边,泽莫对Nettles道:“出去让人拿卷白布过来。”他将两个金龙塞进Nettles的手里,然后缓步靠近自己的兄弟。
“伊耿。”他轻声道。
伊耿没有反应,他仍然在不断的颤抖着,一动不动,泽莫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气的声音,他听起来快要窒息了。
泽莫放轻脚步上前,手刚刚碰到伊耿的肩膀,少年就尖叫:“不!”
伊耿摔坐在地上,不断的往另一个方向退去,他的表情几乎是神经质的:“不,不不——这是一个噩梦,不不不——你不是真的——”
“伊耿,嘘。”泽莫上前拥抱住伊耿,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冷静下来,伊耿,和我一起走。”
“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泽莫一直捂着伊耿的眼睛,直到Nettles拿来一卷白布,将三具尸体完全遮盖住,和泽莫交换了一个眼神,泽莫才道:“伊耿,我们该走了。”
伊耿发出了一阵幼兽濒死前般的叫声,他绝望道:“我的孩子——”
他几乎无法站立,泽莫搀扶着他离开了柴房到了马车上,他对仆从道:“照顾好王子。”刚想走,伊耿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求你了,哥哥。”伊耿道,这句话说的他看起来几乎被不过气,“求你,哥哥,别走。”
“没事,伊耿。”泽莫道,他安慰性的抱住伊耿,拍了拍男孩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道:“我几分钟就回来,你是完全安全的,我就待在妓院里——”
“那里很危险!”伊耿尖叫。
“我会开着门的,一旦有任何人袭击我就跑出来,”泽莫安抚道,“而且你忘了吗?我能击败Ser Cole。“
又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脱身,他铁青着脸和Nettles一起走进了妓院,妓院的老板已经被关在了房间里,他重新走进柴房,这时城市守卫队的人才姗姗来迟。
“一定是之前的嫖客。”守卫队队长在白布被掀起之前道,“前来寻仇,妓院不少见这种事。”
Nettles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泽莫掀开了白布,孩子们的白发被显现出来,同时白的还有守卫队长的脸。
“我个人的意见是,队长。”泽莫道,“我们最好在这件事上合作。”
当泽莫说”在这件事上合作“的时候,他的意思当然不是真的要和城市守卫队合作,而是要让城市守卫队为他做苦力。
成为王子的好处之一就是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只特权猪,并且没有人敢说什么;对于泽莫来说唯一棘手的是如果城市守卫队向女王和首相,但是他总可以随机应变。
“男孩的胸膛被剖开了。”泽莫道,“还有心脏吗?”
城市守卫中的一员上前看了眼,再用剑拨弄了一下,低下头道:“没有了,殿下。”
女孩的胸口没有被切开,母亲也没有,只有男孩;所以除了是一场单纯的杀戮外,这场暗杀还有其他的意味。泽莫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尖叫嘶吼,让他把做出这一切的人撕成碎片,最好将他们送进龙的喉咙里,让龙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吃很多口;就和他对待当初那个用小女孩的手当作食物宴请他的奴隶主一样,他强迫那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块一块的被龙用龙炎给烧熟再吃掉;那个人发出的尖叫是他那段时间听到过的最美的乐章。
是的,他的确是个怪物。
“Nettles。“他对女孩道,”画出那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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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守卫队并不配合,或者说太配合了,他们不到一天就抓到了替死鬼,Nettles宣称她看见的不是这个男人,而带他们去看嫌疑犯的城市守卫则威胁Nettles,告诉她像她这样的街头骗子和妓女的话根本不可信。
这就是生活在中世纪的众多坏处之一——正义永远在更加有权利的一方,甚至没有妥协的空间。好在Mysaria第二天晚上就找到了Nettles画中的人;Mysaria是君临另一间妓院的老板,她的情报网遍布君临,小鸟也是——她不需要金龙,只需要人情,泽莫一般不欠人人情,除非必要。
Bread是一个街头的混混和灵巧的杂耍人,他即将失去自己的手,在泽莫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