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好带我朋友来吃。”
张择天随意坐在一个位置上，看样子是经常来。
周择喻没来过这，不由得有些拘谨。
“小同学。”麻辣拌老板操着一口邯市口音，锅里还煮着沸水，油烟机产生巨大的噪音。
“你要什么味的？”
坐在一旁的张择天觉得周择喻应该听不懂这里的方言，刚想开口翻译，就听见周择喻说:“酸甜口味的吧，谢谢你。”
“中。”说着老板开始煮，另外加了许多油菜和荞麦面，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下脸上的汗水。
周择喻坐到张择天旁边，他并不擅长主动找话题，不吭声拿着桌子上的一次性筷子把玩。
“唉。”张择天轻撞下他的胳膊，“你听得懂邯市话？刚才王叔问你我还怕你听不懂。”
“嗯。”周择喻回答，“我小时候就住着，后来去的外省。”
“那你……”张择天还想询问，这时后厨传来声音。
“煮好了，过来端吧。”
周择喻听闻去拿，起身冲张择天笑了笑。
张择天耸耸肩，也起身往后厨走去。
“爸爸。”
一声稚嫩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后门被打开时发出吱扭的声音，一位可爱的小女孩走出来，脸红扑扑的，只有六七岁大。
“唉，好闺女。”前一秒还在辛苦工作的王叔看见自己闺女的时候瞬间变成一副轻松的样子，张开双臂抱住她。
“睡醒啦？饿不饿？”王叔亲亲她的小脸颊，温柔地整理她的小领口。
“王叔，这是你女儿啊？”周择喻看见这温馨的一幕，微笑询问。
“对，我的宝贝闺女。”王叔的眼里充满了喜爱和珍惜，十分珍惜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乖巧的摇摇头，“我不饿，想来的时候我没看到爸爸，就找到这里来了。”说完，她偏头看向张择天，“择天哥哥好。”
张择天摸摸她的头，从兜里拿出一颗水果糖。
“给。”
“谢谢哥哥。”小女孩双手接过水果糖，注意到张择天旁边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哥哥，你好帅呀。”小女孩看着周择喻，小孩心里藏不住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完有些害羞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周择喻被她逗笑了，那双死鱼眼弯了弯，“谢谢，你也很漂亮。”
听到他这么说小女孩开心不得了，自己被帅哥哥夸了唉，从老王的怀里逃脱羞涩的跑回屋里。
“走了。”张择天拿起两碗麻辣拌坐回到位置上。
“那个小女孩好可爱。”周择喻嘴里吃着油麦，想起刚刚的场景，感叹道。
“嗯，可爱吧，这是老王捡回来的孩子。”张择天挑几根面条，“从大街上捡来的。”
估计亲生父母重男轻女吧，就把还没满月的小丫头丢在街旁，幸好，被前去买菜的老王捡到。
“啊，这样啊。”周择喻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低头继续吃饭。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光生不养的父母呢？”张择天不太理解，“为什么是个人就能领结婚证？驾照还要考呢，结婚证就不需要考？”
父母之间的矛盾和思想，最后苦的都是孩子罢了。
周择喻想起自己的家人，不由讽刺一笑，“对，有些人根本不配身为父母。”
“老板，钱放桌子上了。”
周择喻放桌子上16块钱刚想走 ，刚才那个小女孩又跑出来。
“哥哥哥哥”。
小女孩跑到周择喻身边，递给他一个Hello Kitty小玩具。
“给。”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想要把这个玩具送给他。
“唉，小孩，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见你送我什么啊。”张择天看这小丫头一脸花痴样，忍不住想逗她。
“这个……是给帅哥哥的如果你想要，我下次也给你。”
小女孩没想到择天哥哥会这样想，“这只小猫给帅哥哥，我还有个芭比娃娃，等我回去跟她说再见你再拿走好不好？”
听她这么说，张择天也被她的可爱逗笑了， “你跟芭比娃娃好好玩吧，哥哥是大孩子，芭比娃娃更愿意跟你玩。”说着，他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说是不是？小美女。”
“好，那我以后有新玩具了我再送你昂。”小女孩认真地点点头，回头继续用期待的眼神看周择喻，希望他能收下。
周择喻有些为难，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
“收下吧，小丫头的一片心意。”张择天在门口插着兜，冲周择喻说道:“你如果不收，她肯定会不高兴。”
“啊，那谢谢你啦。”周择喻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接受她的礼物，自己虽然是张面瘫脸，但却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走了。”张择天冲后厨喊，王叔诶了声，继续低头清理锅碗。
“我们走啦。”听到王叔的回答后，张择天冲小女孩左右晃晃手，“拜拜。”
“拜拜，下次见哦。”小女孩学他的样子也左右晃晃手，看样子十分依依不舍。
周择喻跟上张择天，俩人并排骑车。
“唉，你说你小时候就在邯市，什么意思？你是邯市人？”张择天想起刚才在饭桌上没说完的问题，继续问他。
“嗯，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去外省了，这段时间刚回来。”
张择天听到他的回答后，心中有些疑惑。本想继续询问下去，回想起初次见到时孟耀扬问过他这类问题，但他却沉默不语。
估计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张择天没再追问下去。
二人在路口分别，周择喻回到家后喝了杯水，一直学习到傍晚。
半夜周择喻被猛烈的敲门声吵醒。
“开门，他妈的开门。”
门外的人扯着嗓门大喊，丝毫不在意现在是傍晚会打扰到别人睡觉。
周择喻起身穿好拖鞋，慢悠悠的走向门口。
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不禁让他眉头一皱。
“你他妈有能耐了是吧？现在连门都不给老子开?早知道生出你这个白眼狼，当初那一炮该she你妈嘴里！”
“别提我妈。”周择喻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污言秽语，无聊的掏掏耳朵往房间走去，自动忽略身后的辱骂。
“我说错了吗？那娘们自杀倒是轻松了，我还要带你这个拖油瓶，现在你还给我甩起脸子来了！”说着，周振抄起桌边的抽纸盒向周择喻的肩膀砸去。
周择喻没说话，只是把掉落的抽纸盒踢到墙根，随后，他突然冲上前掐住周振的脖子。
“我再说一遍，别提我妈，当初要不是你同妻我妈她能自杀?”周择喻手上的力道刻意加重几分，眼里充满轻蔑，仿佛在看一只蛀虫。
周振扒开控制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但忽略了周择喻到底劲有多大。
“这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你要是再在这撒泼打滚撒酒疯，你就给我滚出去。”
周择喻终于松开了手，没再看他一眼。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