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的第二天铁路和迷鹿到了。

“目前情况怎么样？”铁路看向袁朗。

“还不错，看好的南瓜都没被淘汰。”袁朗回答完铁路的问题，看向迷鹿，“这位是?”

“新来的副大队长，你的上级。”铁路没有给袁朗一点准备的时间，袁朗挑了挑眉算是接受。

A大队还是第一次有空降兵，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副大队长这个职务。袁朗看了看自己的上级，带着不算合适的军帽看不清楚面容，从轮廓来看是个女兵。

中校，和自己一样的军衔，看起来才二十出头，27岁的袁朗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趁着这位副大队长巡视场地，袁朗凑近铁路:“铁大队，这位，什么来路？”

“多次执行保密工作，不能有明确的嘉奖表现，只能体现在军衔上了。”铁路看了看没正形的袁朗，“这次来老A主要是为了组建一个特殊任务小组，她有自行选择南瓜的权力。”

“特殊任务?怎么不直接交给老A?”袁朗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沙盘，“她不会对我的训练指手画脚吧？”

“放心，如果她真的有需要不得不影响你的训练，你可以和她谈谈条件。”铁路看了看周围，“齐桓哪里去了？”

“派去追击了。”

“铁队，我可先说好，她不能动我看好的南瓜。”袁朗收起了散漫的姿态，“今年是三中队全权负责集训，南瓜的去留本该由我决定。”

“我想她看中的应该和你不同。”铁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袁朗，“很少见你这副样子，今年看中的南瓜很合你口味。”

“是，我想留下他。”袁朗用望远镜看着不远处交战的地方，“他是个好兵。”

很快迷鹿回到了指挥部:“这位中校，怎么称呼?”

“袁朗。三中队队长。”袁朗和迷鹿握了握手，察觉出迷鹿的手上没有任何枪茧，略带诧异。

“袁朗，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作为选拔地点，我看这批人里有两个人曾经在这片地区当过兵。”迷鹿感觉到袁朗的试探，但她并不介意。新生的她可比从前更胜许多，“你可以叫我迷鹿。”

(对了，那个巨树是本体，小树和迷鹿都是分身，小树没有本体意识，迷鹿是本体意识的分身。)

“我相信他们不会利用这一点。”袁朗又摸了摸肩上的小老虎。

“我想要一个名额。”迷鹿虽然有选人的权力，但首先她看上的人得进老A，得获得袁朗的同意。

袁朗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在老A职务和军衔不是最重要的。我想看到你的实力，你愿意参与集训吗？”

旁边的铁路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尽管A大队一向在等级观念上不在意，但挑衅上级这件事袁朗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两个名额，我参与。”

迷鹿能自主决定两个南瓜在这次集训中的去留，与此同时，她在集训期间也受到袁朗的支配。

袁朗欣赏迷鹿的爽快，很显然，她也需要一个快速融入A大队的契机。

铁路旁观着这一切，既然当事人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他也乐见其成。

选拔还在继续，许三多，成才和伍六一找到了五班，正如袁朗所言，他们并没有过多地贪图便利，但不可否认，这给了他们更多的机会。

迷鹿看好的是伍六一，伍六一来自山村，格斗更是他的强项，非常符合迷鹿的需求。

“我不参与最后的演习。”迷鹿知道集训的最后还有一场模拟真实的演习。

“好。”

选拔很快进行到最后的冲刺，迷鹿看着袁朗戴上了一副黑墨镜。

“觉得很残忍?”迷鹿将脸凑近袁朗的墨镜，以她的视力完全能看清袁朗眼底的挣扎和不忍。

“现在的仁慈，才是对他们的残忍。”听到这句话，袁朗颇感意外。他向来都是南瓜们口中的烂人，A大队最喜欢A人的人。很少有人会这么直接地说出他想说的话。

“怎么，我说对了。”迷鹿很高兴看到这样的袁朗，让她觉得他还是从前的袁朗。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对吗?”袁朗从和迷鹿碰面就感觉到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或许这就是狙击手的直觉。

“这不重要。”迷鹿并没有否认，“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迷鹿看着在袁朗怀中挣扎想要扑向自己的小老虎:“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袁朗。”

袁朗执行过很多次任务，和其他部队也进行过几次合作，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迷鹿，或者说，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迷鹿摘下帽子:“他们来了。”

袁朗没有立刻看向道路尽头奔来的预备役南瓜，他仔细地看着迷鹿的脸。这是一张很干净的脸，略显圆润的眼睛，瓷白的皮肤，尖尖的耳朵。亳不夸张的说，像个精灵。

“中校，你这样让我很怀疑在战场上会不会分神关心人质的容貌。”迷鹿顶着袁朗的眼神，将望远镜丢给了他，“很可惜，那个兵受伤了。”

“你看好的那个兵?”袁朗接过望远镜看到了伍六一一瘸一拐的腿。

“你做什么?”袁朗看着迷鹿去救护车那里拿了一件白大褂套上。

“你也很欣赏他。”

一个兵从树林里突然窜出，跑到车前拍完车就晕倒了。迷鹿并没有动手，任由其他医护人员把他抬走。

“这点小伤还不用我动手。”迷鹿看到袁朗疑惑的眼神多解释了一句。

正是这句话给了袁朗一个错觉:新来的副中队长过于善良。

许三多不顾自己的利益坚持背着伍六一，伍六一抽出信号弹眼看就要弃权，迷鹿的话打断了他。

“伍六一，爬过终点线，A大队欢迎你。”

这句并不完整的话伍六一并没有过多思考，他真的想要爬过终点线。

“许三多，快跑啊！没听到首长说吗，你快跑！跑啊！”

许三多在迷茫中跑到终点，担忧地看着一点一点爬来的伍六一。

“首长，你没有开玩笑吧？伍六一真的能通过?”许三多看着迷鹿，笨拙地敬了一个礼，很快自己也瘫倒在地。

旁边的成才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他为了名额抛弃了伍六一，但伍六一仍然可以进入A大队，他做的，值得吗？如果受伤的是他不是伍六一，结果会一样吗？

“如果他可以做到，那这句话，是真的。”迷鹿看着伍六一因为爬行磨破的手，鲜血在他的身后断断续续蔓延了一路。

袁朗墨镜下悄然流出了一滴泪水，他说出了一句煞风景的话:“目测是韧带断裂，A大队不要残废的兵。”

这句话激怒了许三多，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站起来把袁朗的墨镜打飞，露出了袁朗微红的眼睛，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有我在，不会。”许三多这才注意到迷鹿穿着白大褂。

“首长你是医护兵吗？”由于迷鹿还需要参加集训，就没有过多解释，默许了这个误会。

伍六一一只手刚摸到车轮，迷鹿就蹲下把他翻了个身抱到了担架上。

“不用担心，在我手里，你废不了。”听到这句话，伍六一突然抓住了迷鹿的手，“我通过考核了吗？”

“当然。”伍六一听到肯定的回答就晕了过去。

袁朗还需要留在这里处理后续的事宜，迷鹿跟车去了医院。

许三多抱歉地看着袁朗:“袁朗，对不起，你说的话太让我伤心了。伍六一那么努力，他应该得到这个机会。”

袁朗捡起自己的墨镜，没有再次戴上:“如果他没有弃权，你把他背到终点，是想让出自己的机会吗？”

“伍六一比我努力，比我认真，比我强，他需要这个机会。”许三多憨憨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