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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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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发丝吹过脸颊发痒扰人,躺在草席外侧的人眼睫轻颤。屋外风声呼啸,荒废多时的屋子梁柱歪斜,蛛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有几声凄厉的鸟鸣,角落的困在梦魇中的章榕溪拢紧身上的外衫,缩成一团。凉意袭来林景遇支着身望着把自己外衣扯走的人,垂眸静了许久又躺了回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门外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速飞掠在草地。揉着沉重的眼,林景遇放轻动静穿鞋出去查看。

“咕咕——咕咕——咕咕——”

不知名的鸟发出渗人的叫声,鬼音飘荡,夜下如墨的草丛闪过一道湖蓝之色,其后一袭红衣紧随。静谧的夜月下,在湿气沉重的草丛里追逐。

体力告竭,腿软的人直扑地上,脸被袭来的草划破几个小口。心跳如擂鼓,喉间寒意裹挟着痛,让嘴里的唾液化成冰直入心,冻的四肢僵硬。

那人惊惧地往前爬着,不属于自己的头发拂过脖子,激得背脊一阵寒颤,耳似有瞬传出尖锐的长鸣,让他不知所措。

要死了吗?好突然——束手就擒吗?能打得过吗?早知学些保命术了。

垂在脖上的发丝越来越多,那人心一横转身挥洒软筋散。借白色粉末遮挡,一把银月弯刀破出。

大片青丝倾泻而下流入绿地,下巴旁缺了处墨发显得人奇异好笑。看清面前的脸,手握匕首之人瞳孔微缩,盯着披发的林景遇,堵在心里的气升降不止。

林景遇瞥了眼没过脚腕的草丛,底下埋葬着他的几缕青丝。清亮的眼倒映一张无措的脸,见状他温声说:“宜明?”

被唤之人眼中闪过一抹红,震惊的神色不断放大。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宜明双手交握低头跟林景遇进屋,一眼看见地上盖着两件外衣呼呼大睡的章榕溪。

才像是感觉到寒气,他揉着鼻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林景遇默默把洗净置于火堆上的水壶提起给他倒了碗热水。

热茶下肚,暖意从掌心源源不断传遍全身。直到此刻,脑力高悬的线才彻底放松。

“来寻我?”见他缓过来的林景遇问。

宜明点点头,看到林景遇被割断的发,其余想说的在嘴边打转,最后重回肚里。

做错事了,他想。

一头顺滑乌黑的发被毁,林景遇不曾恼怒,倒是饶有兴味用一只纤细的指缠着玩。

“无需自责,你也是受惊之下自保之举而已。”说着不知哪摸出有些蔫儿的玉兰别在断发的耳边,“花衬人,人更艳。”

这话不是安慰宜明,林景遇低眸望入碗中的倒映,嘴角极轻地勾起。

听到林景遇的话,宜明只觉得心酸,鼻酸,眼酸。

虽说林景遇不怪他,可割发不算小事,因此他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向林景遇赔罪,而后才道明他为何出现在此地。

听完的林景遇了然,原是受家主之命来探路,却被外围林间的障眼法乱了发现,一路深入至此地。

想着宜明嘴里的红衣鬼影,林景遇瞌睡的紧不急于此刻理清,便拍着他的肩膀,“夜深有事明早再说,先歇息。”

说完示意满脸疲倦的宜明睡在他原先之位,自己双手枕头,躺在一旁的草堆上用头发盖住上身。

风夹青草香从窗缝挤入,枕着手臂宜明侧身偷瞄着林景遇,盯着他睡颜不知在想什么。

星月流转,紫云腿脚不停地朝东赶路,早先销声匿迹的虫鸟渐渐低鸣起来,音高音低似是安眠的乐曲。

如此催人睡意的声调下有人入眠,有人思绪纷飞。

“呼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环绕屋内,浮光透入窗页在地上分段成几块光影——散着曜石光泽铺开的头发,蝶翼般轻颤的眼睫,飘着暖光高挺的鼻梁,干燥轻启的红唇。

黏着草干的手挡住眼,吸了口气起身,眼神迷糊的林景遇抹掉脸上的干草屑,拉开木门伸着懒腰时神情一顿。

屋外天晴,夜间所见的池塘,在日光下展露全貌,是山麓下望不到边际泛着粼粼光的大湖。

湖边有人一手拎着大鱼,一手攥着岸边的草磕磕碰碰地从水里爬出。一阵雨顿时从宜明身上落下,浇了一路草。

打着赤脚没走几步,他发现门口站立着笑眯眯的郎君。

宜明眨了眨眼,视线飞速掠过短了一截的墨发,不自在地提着鱼道:“郎君饿了吗?我去处理一下就可以烤了。”

“那辛苦你了。”林景遇打着哈欠走向他。

没一会儿,站在湖边湿发黏着额头,局促扣着上衣,面色红润的宜明抿着唇看着利落剖开鱼肚剔除内脏,眼下正刮鱼鳞的林景遇。

尴尬不安,想上前帮手,又怕帮了倒忙。

本想把鱼处理好给郎君烤上,可没料到鱼力气大的吓人,单手完全摁不住,丢了匕首双手使劲控住,可怜脸被鱼尾狂扇得发肿。

茫然无措下,宜明看向了一旁沉默看着他的林景遇,这才有了眼下林景遇手起刀落杀鱼的场景。

在水里把血水刷走,林景遇把分块的鱼肉串好扎在火堆旁的土里。坐着吹湖面上的风等肉熟,林景遇好几次就这般睡着,头一点一点的。

等肉好了他吃了两块就摆手停下,步伐急切地回荒芜补眠,路上正好遇到被肉香醒的章榕溪,两人随意打了招呼各自走开。

来到湖边抓着插鱼肉的小棍,章榕溪好奇地询问这位过了一夜突然出现的宜明,宅子的情况。

把给林景遇说过的话复述了遍,两人默契的沉默,气氛尴尬得宜明想逃走。

鼓起勇气起身,忽视章榕溪的注视打算在附近转转,一声疑惑的童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两位郎君?有见过提篮子头上戴着花的小娘子吗?”

艳阳高照,树语沙沙,一阵黄土泛起,来人飞奔在林间,心激烈地跳动有些痛,却不敢停歇咬牙往越来越清晰的荒屋而去。

腐败脆弱的木门猛地推开落了一地干脆的木屑,宜明脸色惨白地上前晃着席子上酣睡的林景遇。

“郎君快醒醒!章少侠被山上的村民围攻了!”

半梦半醒地林景遇睁开眼对上宜明焦急的脸,脑子还没缓过神来,就抓起一边的发绳、木簪,跟着宜明上山。

两人上了山还没走近,就瞧见一群举着锄头的人高声喊“把孩子交出来!”

宜明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往前冲,害怕的语调都劈了,“都住手!我们没见过那小娘子。”胡乱挥动木棍挤到被揍了拳的章榕溪身边,目光落在被一壮汉抱在怀里的孩子上。

“小孩,是你对我们说你伙伴在山下采摘野菜不见,请求我们同你一起寻的。”被宜明看的小郎君搂着壮汉的脖子,埋头哆嗦的模样看得宜明心寒,章榕溪火气翻涌。

章榕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陪这白眼狼约莫寻了一个时辰,担忧这小孩一人会出事,好心把人送回村,莫名其妙就被诬陷偷了人的孩儿。

他咬牙切齿指着这群人,“莫不是你们做戏设计我俩?”

站在外围的林景遇觉得此情此景眼熟极了,叹了口气也找了根木棍防身,这才开口,“诸位能否放下手中农具,平和的谈谈。”

他一出声顿时引来不少视线,有人看着他手里的棍子嗤笑,“又来一个!山外人,你们不该对我们孩儿动心思。”

大汉说着看向一间屋子,林景遇看了圈发现这群人都在望着那门窗紧闭的小屋,似是在等些什么。

宜明趁机拉着气到理智渐无的章榕溪道林景遇身边,呼出一口气,随后把事情的起因细细讲给他。

“郎君,”宜明看着他把匕首递过去,“给你。”

在林景遇垂眸打量宜明手中通体漆黑的匕首之际,被众人注视的屋里走出一身穿大红衣裳的男人,身后是昨晚曾看过一眼的繁意。

她红着眼恨意十足瞪着他们,不见那小孩。

红衣男人端正的脸上是风雨欲来的冷意,他看向林景遇三人,话语冷漠带着杀气,“你们把那孩子怎么了?”

“都说没见过没见过,莫不是硬逼我们承认这莫须有的事?!”章榕溪脸红脖子粗,被宜明用力拦住,“好心被倒打一耙,真是开了眼。”

他奶奶的!气得他牙疼。这里的人怎么心都怎么脏!罪名诬陷张开就来,是非不分,愚蠢可恨!

见章榕溪满脸嚣张,红衣男人接过繁意递来的大刀怒极反笑,“……好,好。”

男人的笑声在山间呼啸的风中格外清晰,有枯叶飘落被卷起,浮浮沉沉最后落地被男人踩在脚下。

他一身红衣,手中大刀寒光凌冽,猩红的烟冷峻如冰。挥动大刀刀锋直指章榕溪,嗓音带着不被察觉的,古怪不合时宜的顽劣。

“说,我的孩子在哪?”

章榕溪人高马大,虽手中无兵器,却毫不示弱,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娘的疯了吧!谁见过你的孩子?少在这胡搅蛮缠!我最后说一遍,我、没、见、过、你、孩、子!”

话音未落,男人已挥刀劈来,刀风凌厉,直取章榕溪的脖颈。

章榕溪急忙侧身躲过,顺手抢过一旁村民手中的锄头,勉强架住男人的第二刀。锄头与大刀相撞,火星四溅,章榕溪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几步。

但男人不会给予片刻喘息的机会,他步步紧逼,刀法凌厉。

章榕溪奋力抵挡但终是不不敌,几招过后锄头被震飞,他也被一脚踹翻在地。

眼见男人举刀便要劈下,狼狈不堪的章榕溪咬牙骂道:“杀吧!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林景遇不作声地看着全程,没有插手的打算,神情如常还不时打着呵欠。深怕被打斗波及的村民退开十几步外,对林景遇做出不为良友的点评。

不想章榕溪死去,宜明拉着林景遇,眼里恐惧和希冀矛盾的融合,随视线投在他身上,“郎君。”昨夜他见过林景遇身手的。

在刀锋即将落下之际,林景遇动了。

他如一道绿影闪至,手中持着用匕首削尖木棍一头,制成的简易长枪。

只见他长枪一挑,枪尖精准地撞开男人的大刀。男人眼神一冷,刀锋一转,直取林景遇的咽喉。

反光林景遇,他不慌不忙,长枪如龙,枪影翻飞。枪尖如流星划空,时而如鹰击长空,时而如鹤翔九天,招式凌厉却不致命,显然留了余地。

和宜明一起提防村民的章榕溪“哇”了声,眼睛都看直了。方饼这小子深藏不露啊!回去定要让他教几招来。

再说那过招的两人,男人的刀法虽狠辣,但在林景遇的枪法面前却显得捉襟见肘。

枪尖总能在关键时刻逼退男人的攻势,甚至几次险些挑飞他的大刀。

男人心中焦躁,刀势愈发凶猛,招招致命,口中低吼:“今日谁都别想活!”

林景遇依旧一言不发,枪法却愈发凌厉。

他身形如风,枪尖如电,一招直刺男人的胸口。逼得男人急忙横刀格挡,却被枪尖力道震得连退数步。未等他站稳,林景遇的枪尖已如灵蛇般绕过大刀,再次指向咽喉。

男人一惊刀法已乱,林景遇趁势而上逼得他节节败退。男人勉强横刀抵挡,可还是被枪尖的力道震得大刀脱手,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见此林景遇收枪而立,目光平静,仿佛刚才的激战与他无关。

章榕溪带着宜明蹦出来,嘴里依旧骂个不停:“活该!”

躺在地上的男人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却已无力再战。知晓林景遇凶猛的村民也不敢上前把人扶起,只是一味地后退再后退。

在打出来的宁静中,拄着木杖的苍老身影走出阴暗。浑浊的锁定林景遇,开口问道:“可是临西林家的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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